《半圆舞》第17章


苏欢惠摸不清头脑,下午明明没课,但她不愿揭穿勒拾旧,站起来同言欢告别,“改日去府上拜访,再见。”
言欢依旧坐着,微笑看着苏欢惠,“再见,请代我照顾小旧。”
出了餐厅苏欢惠问勒拾旧,“你同言小姐不和?你们看起来怪里怪气。”
自那日他喝醉之后两人便没有好好谈过,勒拾旧总是躲着言欢,言欢也忙,日子久了,自然疏离。
“没有,她很好。”只是她演讲一上午早已累极,无力再接受苏欢惠一连串的询问,勒拾旧暗自决定以后要尽量避免苏欢惠同言欢见面。
一路上苏欢惠追问言欢从小到大的趣事,勒拾旧不愿同她讲,便吓唬她,“再问带你去跳伞。”
苏欢惠果然被吓到,不再追问,却同勒拾旧生气,勒拾旧自然少不了要哄她开心。
晚上到家勒拾旧耐心的等言欢回来,半是挑衅的问:“你觉得欢惠怎样?”
言欢请佣人倒一杯清茶来,才道:“苏小姐很好,只是目前你当以学业为重,感情可长期投资,缓缓推进。”
勒拾旧怒极而笑,“勿要把一切当做生意,欢惠是个大活人。”
言欢低头思付半天,“看得出她很喜欢你,你当珍惜。”
“我自然珍惜。”
“若是大学毕业你们依然在一起,我便为你们主持婚礼。”
勒拾旧再次败下阵来,“我是否不该介绍你们认识?”
“不,苏小姐年轻漂亮且上进,又懂得创新,将来定是一名事业女性,我喜欢她。”停了一下,她声音温柔道,“最重要是,她爱你。”
“你呢?什么时候结婚?同谁结婚?我们可同一日举行婚礼。”勒拾旧气馁,已不知自己在讲什么。
言欢喝一口茶,“我身体不好,不愿拖累别人。”
勒拾旧脱口而出,“我不怕被拖累。”说完便紧张的看言欢的表情。
言欢微笑,“是,未来你结婚我们仍可以住一起。”
勒拾旧深呼吸,鼓起勇气:“何时请姚先生来家里坐坐?”
言欢脸上闪过错愕,勒拾旧便觉胜了一筹。
“你课业不忙便打电话到公司,我来安排。”
勒拾旧答,“好。”后又站起来,“你该休息了,已经过了午夜,我可不愿再见你进医院。”
言欢也起身同勒拾旧一起上楼,“我自当注意,你不必挂心。”
“你明知我无法不挂心。”
言欢笑,“是是是,以后我定十点前入睡可好?”
“最好不过。”
回到房间勒拾旧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真好,言欢若是一生不结婚,那他便也永远不结婚,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永远,多么美好的词,多么美好的夜晚。
、十六章
第二日勒拾旧见到姚楚,真人比照片漂亮许多,也比照片刚毅许多。
姚楚带了礼物给勒拾旧,是两张船票,自海港出发至欧洲,一等舱,背面画着一艘豪华游轮,上书:不羁的风四个大字。
“同你女朋友去,她会更爱你。”
勒拾旧收起船票礼貌致谢,“谢谢。”
姚楚很健谈,只是见勒拾旧对他热情不高之后才转向言欢同她谈论新电影的事情。
“现在圈子越发乱,前几日上娱刚拍好的电影母带被人偷走,现在他们唯一不敢动的怕是我们家。”
勒拾旧听过这个新闻,某些势力现在海港俨然如入无人之地,随意烧杀抢掠,人们私下称他们是八国联军。
只是言欢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为何他们独独不对锦华旗下的影视公司下手?
“这一行现在渐渐式微,总有人愿意管他们。”言欢吃的少,才吃下几口便不再动手。
“谁管?香港政府?还是大陆派人来?不知又要等多少岁月,现在大家不约而同去欧洲发展,这个圈子式微才是真的。”
言欢看向远处,“不久。”
姚楚失笑,“你是女巫,总能未卜先知。”
“女巫才需卜卦,我是先知。”
姚楚大笑称是。
勒拾旧喜欢听两人讲话,可以知道言欢不为他知的一面,自两人谈话的内容和态度判断两人关系的深浅。
他已入魔。
饭局结束,言欢上楼拿亲手起草的文件给姚楚,客厅只剩下勒拾旧同姚楚两个人。
“姚先生美的像是画中走下来的人。”勒拾旧盯着姚楚开口,来意不善。
姚楚不在意,“是,勒先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再过几年会将全香港的男人比下去。”
“我只愿将你比下去,欢欢喜欢所有美丽的东西,比如你。”
姚楚挑眉,“你喜欢她?”
男人之间的互动从来都最直接。
“我爱她。”勒拾旧毫不避讳。
姚楚诧异,“哈,那你可有苦头吃了,她不爱任何人。”
“她对你有好感。”
“那又如何,紧紧是好感而已,我们都喜欢美丽的东西。”
“请你远离她。”勒拾旧对于他轻慢的态度感到生气,他的欢欢不该是被人这种态度对待,可有可无,可远可近。
姚楚看一眼正在下楼的言欢,微微一笑,“那可不行,她是我东家。”说完便迎上去同言欢说着什么。
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勒拾旧几乎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去质问言欢到底是什么眼光!选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没用!
随即又自嘲的笑,勒拾旧,什么时候沦落为妒妇了。
送走姚楚,言欢敲开勒拾旧的房门,他正靠着被子看着窗外发呆。
言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不开心?”
勒拾旧盘腿坐直与她直视,“你最怕我不开心走上勒家明的老路,这次是否打算彻底将姚楚送离身边?”
“若是你实在不喜他,我可以不同他来往。”
勒拾旧终究年少气盛,“你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是员工我是老板,私下算是朋友。”
“你会同他结婚吗?”
“永远不会。”
“你有多少这样的朋友?离开他会有多少个姚楚涌现?”先是梁永志,后是姚楚,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是尽头?
“若是我安定下来,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不等勒拾旧回答,她再开口,“不要再玩危险的游戏,我日夜担心你。”
勒拾旧心下动容,他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换来她一句关心,然而言欢最了解他,冷眼看一年,直到他精疲力尽,无法与她斗争才开口,她永远把握准确火候。
“你的安定,是什么意思?”
“找一个合适的人,或许与他组建家庭,不再流离漂移。”
“不,”勒拾旧拒绝,“我可以答应你你要我做的事情,但是我不要你找一个男人安定下来,你要永远陪着我游离漂移,这是你欠我的。”
言欢平静的眼眸下实则风起云涌,是,她欠勒拾旧十八年的爱情。
“好,我答应你,我陪你一起。”
轻易说出口的诺言不牢靠,但是勒拾旧相信言欢,她的保证让他的心稳下去,这样也好,两个人就如此厮守一生。
十月勒拾旧陪苏欢惠去郊游 ,苏欢惠穿白色连衣裙,是勒拾旧亲自陪她挑选所得。
两人在树荫下相依偎,像热恋中的男女,勒拾旧从不亏待苏欢惠。
越来越多的人朝郊区涌来,带着恐惧的叫声,打破十月的安静。
苏欢惠看着不远处的众人,“何事至于如此惊慌?可是又要打仗?”
勒拾旧皱眉看着众人,打仗?同谁打仗?现在是和平年代。
有人走过来乘凉,勒拾旧问:“出了什么事?”
“你们还不知道?市里两股人火拼,有电影明星死了!”语气即夸张又惊悚,可信度却极高。
“为什么?”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进华娱抢电影母带,还射杀了姚楚,另一帮人也来抢,上万人在市内打架,市民都已出市。”
勒拾旧猛然站起来,转身即跑,苏欢惠在后面追,一面喊,“拾旧,什么事?拾旧!”
勒拾旧哪里听得到,踉跄中撞到许多人,换来一片骂声。
轿车无法在路上行驶,车子早已将马路堵死,勒拾旧狠狠拍一下方向盘,低咒一句“该死!”下车摔门徒步往前跑。
他第一次摔门,竟然在此刻。
言欢是他的命,现在言欢即将没命,他还保留绅士做派做什么?
秋日的风热起来,勒拾旧的背上早已被汗水浸透,入市的路被警察封死,只出不进,勒拾旧是唯一拼命也要进去的人。
人太多,警察无暇顾及,勒拾旧竟然轻松挤进了人群。
与人群逆流不是什么好主意,十分钟他才前行百米不到,心越急,越绝望。
等他到了华娱,双脚几乎无法行走,除非发生战争,世上再也看不到比这更惨的景象,地上是血水浸泡的肢体,电影里常有的火拼真实上演。
现场的官兵数量众多,已渐渐稳住局面,手拿双刀杀红眼的男人们被卸下武器押送出去,勒拾旧双眼被刺,死死盯住男人们肩头的刺青标志。
他曾经见过,在那一夜。
他被隔离在安全线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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