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舞》第28章


“那是二十岁之前,现在我已二十岁。”
言欢点点头,简单的回答,“是。”
勒拾旧在她旁边坐下来,心知她不高兴了,她不高兴的时候眼角总会微微翘起,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其实也没什么,我一个要好的同学举行婚礼,嘱咐我务必到场。”
言欢点点头,“记得奉送一份大礼。”
“自然。”
“我房间桌上有一个木制盒子,你去取来。”
勒拾旧一愣,“现在?”
“是。”
勒拾旧点点头,起身上楼。
下楼的时候他直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将盒子递给言欢,言欢推回去,“拿去送礼。”
勒拾旧打开盒子,是一只镶嵌蓝宝石的胸针,底座是暗绿色,花纹古朴且华丽,镶有一圈小钻,漂亮极了。
“我可以留下它再为他们另选礼物吗?”
言欢笑,“储物间有许多未拆封的礼物盒子,你可以去挑一挑。”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魅力依旧不减,记得以前家中就总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礼物。”
“现在已经少了许多,商场女强人,没人敢主动上门,男人会觉得扫了面子。”
“不然我回来替你打理公司?”
“希望我嫁出去?”
勒拾旧一愣,言欢从未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也不会问,因为太敏感。
勒拾旧笑笑,没有回答。
若是早一些时间,他自然会说不希望。
“近一年在英国过得如何?与同学朋友相处可融洽?”言欢打破沉默。
勒拾旧却答:“我希望早日回来同你一起打理公司。”
“读完硕士吧。”
勒拾旧反驳,“你也是大学毕业便去了公司。”
“你同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言欢不答,“吃完饭回去补觉,晚上我带你去参加宴会,现在我要去公司了。”
勒拾旧摊摊手,“你总是逃避问题。”
言欢一边离开一边道:“是你的问题总不合时宜。”
言欢离开之后勒拾旧去到她的房间补眠,抱着她的被子心中生出暖意,不久便沉沉睡去。
下午他游泳之后裹着浴袍去储物间挑礼物,竟然看到储物间角落里放着一辆轮椅,他冷声唤来佣人问是怎么回事。
佣人结结巴巴道:“是……是……司机家的小女儿有残疾,前几日来家里,言小姐特意吩咐为她备下的。”
勒拾旧还要问什么,便听客厅里传来声音:“少爷,言小姐问你愿不愿意去接她。”
勒拾旧放下眼前的事物朝电话走去,他身后的佣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欢欢。”
“小旧,我下班之前能赶来吗?”
“我现在便出门,你等我。”
“你房间的衣柜里我让人为你做了几身晚装,你看看合适不,不合适我再陪你去买。”
勒拾旧一年来漂泊不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原来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至少她替他做衣服了,不是吗?
挂了电话勒拾旧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让厨房做了她份例的饭菜带着出门。
司机走的路并非往常那一条,到了目的地勒拾旧皱眉问,“这是哪里?”
司机惊诧,“少爷还不知道公司已经换地址了吗?”
勒拾旧抬头看看耸入云端的新建筑,一时间五味陈杂。
与言欢见面许久,勒拾旧说话的热情一直不太高。
言欢吃完他带来的饭菜问他,“陪我去这种地方是无聊,不然我找其他人陪我去。”
“我陪你!”勒拾旧几乎是破口而出,她总能轻易打破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气场。
言欢看着勒拾旧将饭菜盒子收拾好,问他,“刚才怎么不开心?”
勒拾旧回她一句莫名的话,“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什么?”言欢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
“我们不缺钱,你没必要这么拼命。”
言欢明白过来,笑两声,解释道:“没人可以再欺负勒家。”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勒拾旧却听明白了。
她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心疼,却无法劝说她。
、二十六章
香港的宴会一如既往的无趣。
不同的是言欢始终将他带在身边,不时将他介绍给政要或者商人,勒拾旧配合的露出假笑,适当的恭维对方几句,深觉言欢的辛苦,人人渴望有身份,有身份却又要体面的说话,连走路都必须抬头挺胸,时刻将自己规矩在一个隐形的框子里,不知道有多累。
言欢想要将他正式引入香港社交圈。
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含着惊喜,即便如此,能同她在一起也是好的。
到中场的时候言欢已经露出疲态,同主人告别之后勒拾旧便扶着她出了会场。
傅薄森在楼下接两人,看到勒拾旧,惊了许久,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吓,却最终只是打了个招呼,什么都没说。
回到勒宅,勒拾旧换了睡衣呆在言欢的房间里与她念书,在言欢的书桌上随意抽出来的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两人枕着被子依偎在一起,像两个孩子。
勒拾旧翻两页,“我从不知道你会看这种书。”
言欢替他翻到自己看的那一页,“你以为我只看经济论?我才二十七,不是五十七。”
勒拾旧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言欢,哈哈大笑起来,“你古板的性格倒像是五十七。”
“嗯,公司里许多人这样评价我。”
勒拾旧回一句,“果然如此。”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昨天晚上,在瑞克斯顿路的今天,劳瑞斯顿花园街3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今天早上两点左右,巡逻警察忽然发现此处有灯光,因平时知道这房内无人居住,故而怀疑发生了什么事。该巡逻警察发现房门敞开,前市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具男尸,该尸……”勒拾旧停住,“你该去看爱情故事,而且……”说到这里勒拾旧回头忽然发现言欢竟然已经睡着了,他收了声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做着他在白日里不能做的事情,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久久不动一下。
许久之后他将言欢小心翼翼的放平了,盖好被子出门,迎面便看到傅薄森。
傅薄森请他去书房小聚。
“你何时走?”
勒拾旧皱眉,“我回我自己的家不必受你欢迎。”
“我是善意的忠告。”
“为什么?”
“她的病受心情影响,你是她最在乎的人。”
“如此她看到我应当高兴。”
“你从未做过让她高兴的事情。”
“你又如何得知她高兴或者不高兴?”勒拾旧有些恼怒,他和言欢之间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评价!
“至少她在这一年内从未犯病。”
“那只能说明傅先生你医术高明,可喜可贺。”
傅君叹气,“我私下问她,可否与你在一起,她说永不,”顿了一下又道,“既然结局已经得知,何故再折磨她呢?你明知她将你看的比命还重。”
勒拾旧浑身冰冷,若是傅君能看的再仔细一些,会发现他在颤抖,永不,言欢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而这个消息自傅君口中传来,对他简直是晴天霹雳。
难道对言欢来说,他的存在,只是折磨吗?
傅君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好自为之。”
勒拾旧在房间坐一整夜,一大早言欢还未出房门他便出门去参加所谓的婚礼,只是一个并不要好的同学,是他拿来搪塞言欢的理由。
开车在郊外兜风之后他才去到婚礼现场,新郎显然没料到他来,热情的欢迎他,并问:“苏欢惠为何没来?”
勒拾旧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看着新娘道:“新娘子很漂亮。”
新郎大约知道了什么,换了话题,“我与她认识一个月,我想我一生再也不可能遇到想要强烈结婚的人,所以我不能错过她。”
“是,许多事物可遇不可求。”
新郎携着新娘去招待其他客人,勒拾旧准备离开,路过喷泉,他的脚步忽然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笑意盎然的女孩,他再迈不动脚步。
与言欢七成像的脸,却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快乐二字,而且……她身体健康。
“请问,你是新郎的朋友?”勒拾旧就如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第一次在除了言欢之外的女人面前紧张。
那人转过头,勒拾旧内心更加震惊,就是这张脸,他一直求而不得的脸。
“不,我与新娘的妹妹有些许交情。”
“我叫伊力安。”他下意识的报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我叫张家群。”
勒拾旧一愣,不姓言?“我是新郎的朋友,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女孩为难,“我答应同学来帮忙,怕是不方便。”
“我可以有你的电话吗?”说着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张家群点点头,将自己的号码写在他给出的名片背面又递回去。
勒家明妥善收起,“你家里可曾有姐妹?我有一个长相与你颇为相像的朋友。”
张家群皱眉想半天,“家中只有我与哥哥,并无其他姐妹。”
勒拾旧点点头,言品瘟那日竟然撒谎,他从不曾在自家中提到过言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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