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舞》第33章


张家群打断他,“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不能对我要求过高,而且我说到即能做到。”
勒拾旧愣住,是,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看着张家群满脸的委屈,勒拾旧站起身绕过书桌抱住她,“对不起家群,对不起。”
张家群并不哭,她最大的优点便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从来不哭。
这一点像言欢。
张家群确实安静了许久,同勒拾旧看似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但是两人在一起话题少了许多,至少勒拾旧从不会开始新话题,一直是张家群在努力维持。
她曾私下问佣人:“我没来之前他怎样?”
“初来英国之际他每天大概只说五句话,他是个沉默的人。”
“后来呢?”
佣人为难,不肯多言。
张家群道:“我知道有个女人曾在这里住过,叫露丝或者极其名字。”
“你是说姬丝小姐,她是个好人,她和先生是好朋友。”
张家群目光微闪,原来是她。
“那时候他沉默吗?”
“他们之间的话并不多。”
张家群点点头,看来自己对勒拾旧的确是要求过高了。另一方面,女性在长期得不到男性回应的时候,便会不自觉降低自己的要求,张家群在不自觉中完成了一次自我成熟。
秋日的一天宅子里收到一封来自监狱的信,勒拾旧急急赶去,等了半个小时姬丝才被警察带出来。
勒拾旧隔着桌子问姬丝:“发生什么事?”
“伊力安,我完了,我完了。”姬丝情绪失控,抱头痛哭。
勒拾旧不被允许与犯人肢体接触,只得轻声安慰,“姬丝,你还有我。”
“伊力安,他们控告我贩毒,还有非法处理遗体罪。”
勒拾旧震惊,原来现实世界没有秘密,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警察得知。
“不要惊慌,我会请来最好的律师。”
“不,不不,我罪有应得,但是伊力安,你必须帮我,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你知道吗!”她的声音陡然转大,引来了警察。
“注意不要大声喧哗。”
勒拾旧努力想让她镇定下来:“姬丝,你听我说,你值得更好的人。”
“伊力安,你知道的,你一直懂我。”
勒拾旧无从下手,“我们请伦敦最好的律师,你会没事的,好吗?”
“可我一刻也不愿呆在这种鬼地方,那些讨厌的警察一遍遍的问我女巫的事情,还不停告诉我主不会原谅我,我要疯了,伊力安。”
勒拾旧站起来,“我现在便去请最好的律师。”
“伊力安,我爱你,假如我爱的是你该多好。”
“姬丝,我也但愿我爱的是你。”
“伊力安,我一直欠你的。”
“不要这么说,我们是朋友。”
“再见,伊力安,再见。”
勒拾旧离开之后便去了律师行找自己的专属律师。
“我想找全英国最好的律师,我必须打赢一场官司。”
律师听了这话便不高兴了,“伊力安,你请了我,我便是最好的,我可以打赢任何官司。”
勒拾旧同他将详情讲述之后,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勒拾旧,“你该找他,但是这位小姐注定要入狱的。”
他推荐的是皇家御用律师,勒拾旧开出的支票也是天价的。
夜晚两个人在书房谈了足足三个小时,送客之后勒拾旧一脸倦容的坐在沙发里,张家群站在他不远处。
“你要为姬丝打官司?”
勒拾旧头也不抬,“是。”
“她罪有应得。”
“你何时得知的?”
“上个月便有监狱来信。”
“然后你把它毁掉了?”
“不,我只是一直将它与一堆废弃的邮件放在一起,你没看到罢了。”
“为什么?姬丝与你并无冤仇。”
“但她曾经属于你,而你现在是我的男友,我并未对她落井下石。”
勒拾旧拿书本盖住脸,不愿看她满脸怨恨,“姬丝同我是朋友,我们曾互相扶持,她对我至关重要。”
“你爱她?”
“从不。”
“我希望你远离此事。”
勒拾旧站起来直视她,“对不起,我做不到,若是有一日你落得此处,我亦会如此帮你,不管届时我们是何种关系。”说完他擦身而过。
没有大声争吵,没有咆哮,但这比争吵和咆哮更加伤人。
勒拾旧终究没能将姬丝救出来,因为在他去看她的第三日,姬丝自杀身亡。
她曾留下遗书,不是给家人,而是给勒拾旧。
勒拾旧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三日三夜,没有人明白姬丝对于他的意义,就如姬丝在遗言中所写:伊力安,你是我身处地狱之中的唯一光亮。对于他来说,姬丝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人精神的垮塌远比其他更让人害怕,他们曾在精神上相依偎,密不可分,现在他们二缺一,除非勒拾旧得到幸福,否则那份错落感将永无着落。
佣人敲门说张小姐在收拾行囊要离开,勒拾旧不为所动。
当他三天后自书房出来的时候,张家群便站在门口,解释道:“我想你此刻可能需要我,所以我不能走。”
勒拾旧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谢谢,家群。”
、三十一章
时光又过去两个春秋,勒拾旧竟然已经二十四。
两年内他同言欢并无任何联系,但每次过生日他都要算一算言欢的年纪,三十一,已经过了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却一直为着一个诺言保持单身。
他们如此互不相干的各自生活着。
张家群的脾气收敛了许多,已经大学毕业,正在备考研究生,和勒拾旧俨然是老夫老妻,全然没有激情。
群勒拾旧留在帕蒂,偶尔同史密斯与哈森去打高尔夫球,三人俨然已成知己。
他们本是一类人。
史密斯永远是慈善的长者,“你该同她联系,她关心你,你也爱她。”
勒拾旧挥杆打球,“她不需要我,我会给她带来困扰。”
“不不不,永远不要揣测她的心意,因为你永远是错的。”
“她身边的人都请求我不要打扰她,她身体不好,有心脏病。”甚至是李彼得,那是勒拾旧最难堪也最难忘的往事,他不愿回忆。
“那你更该关心她,不然她身体会更差,因为她日夜思念你。”
史密斯对他的关心与其说像朋友,不如说像孩子,勒拾旧总能遇到好人,如埃里克斯教授,还有史密斯。
他们总能给他正确的引导,且不让他难堪。
上次他给言欢打电话,便是在同史密斯交谈之后,迄今已经两年多。
勒拾旧将电话拨到言欢的办公室,却被告知言欢在布莱顿,他请秘书为他保密,然后开车三个小时到布莱顿。
他本是可以坐飞机的,但是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让他兴奋的事实。
到了酒店他通过电梯的反光镜整理仪容,然后抓抓头发,他该剪发之后再来的,言欢总能让他回到青涩懵懂的年代。
深呼吸,敲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裹着浴袍的英国男子出现在勒拾旧视线里,“你找谁?”
所有的心情被冰冷和愤怒取代,他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言小姐在吗?”
“不在,请留下名片,我会转告她。”
“你是谁?”
“我姓梅迪奇,还要问我名字吗?”
“你同她是什么关系?李彼得呢?”梅迪奇的浴袍零散的系着,傻瓜也能看出他同言欢之间的关系。
“谁是李彼得?我不认识,我是被雇佣的。”
勒拾旧怒火中烧,签了支票给梅迪奇,“现在请你离开,你被辞退了。”
梅迪奇接过支票,“你没有权利辞退我。”
勒拾旧冷笑,“你不用看看手中的支票吗?”
梅迪奇低头看支票,发出小声惊呼,“我现在便离开。”
他并不避讳勒拾旧的目光换衣服,在他套上上衣的时候,勒拾旧问他,“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很乐意为您服务。”
“你的价格?”
梅迪奇了然的一笑,“两百镑一整晚。”
勒拾旧点头,目送他出去,然后颓然的坐进沙发里。
他连两百英镑一整晚的男招待都比不过。
足足缓和十分钟他才站起身来,将言欢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衣服、鞋子、首饰、内衣裤一打、英文文件若干,还有时尚杂志一本,还有钱包一只。
勒拾旧翻开她的钱包,清一色的各类卡,卡照片的地方是一张藏书票,他将藏书票取出来之后便露出一张照片,是言欢十五岁他八岁时候的留影,勒拾旧细细抚摸照片上的言欢,原来那时候她可以笑的这么舒心。
将照片取出来之后又把藏书票归位,勒拾旧将她的东西重新分类归位,然后打开房门离开。
回伦敦的路上由于他心不在焉,发生了不大不小一起车祸,车子直接冲进绿化带撞在了树上,安全气囊保住他的生命,警察很快赶来将他送进市区医院。
按程序录口供之后勒拾旧被通知驾照暂时被收起,他需定期去警察局接受四十八个课时的课程教育,还需要为社区服务四周。
警察问他,“你有家属吗?我可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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