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舞》第46章


临着下飞机,勒拾旧抱她出仓,现在两人真真是一对残疾。
他只能右手发力放在她腿弯,言欢则双手圈紧他的脖子,这样的拥抱,两人都极其费力,即便如此,还是引来许多人观看,众人的目光多是同情和怜悯,在言欢的双腿上扫来扫去,勒拾旧有些羞怒,言欢向来骄傲,如何能忍受众人这等目光。
言欢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众人有衣保暖有食果腹,那时还能对人施以同情,说明他本心善良,我们该善待这样的目光。”
勒拾旧心口被堵,不知该说什么,言欢想的永远比他更宽广也更深远,让他再次自卑一次。
回到勒宅,言欢将礼物拿出来一一分发给众人,勒拾旧再次愧疚,他甚至不知她何时去置办这些东西,她对身边的人向来不薄。
将她抱回房间,言欢入睡很快,勒拾旧躺在她身边,睡眠却极浅,梦里醒来三四次,每次都仿佛听到傅君的话,“夜里勿要睡太沉,防止她犯病。”
每次醒来他都要小心翼翼的去探言欢的呼吸,感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手上才安心去睡,那日在酒店看到她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再次归来,他觉得自己要发疯。
接连几日言欢在家里处理公司的文件,直到勒拾旧将所有文件截下来:“以后这些我来处理。”
言欢微微沉吟:“这样也好,不如我辞了职务你来代理?”
“我正有此意。”他不愿言欢太累。
“我让秘书将近年的大案子整理出来亲自讲给你听。”
“你知我有处理此事的本领。”
言欢笑,“是我太小看你。”
“明日我便去公司上班,你留在家里调养,记得小时候你说想把家中书房所有的书都读一遍,现在你有许多时间。”
“是,我一直梦想你肯上进接手勒厦,”她握住他的手,“我很高兴。”
勒拾旧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样傻的,记得有一年公司有个人专程跑来告诉我你侵吞锦华财产,他不知所有的一切皆在我名下。”
“他只是按章办事,流动账目大部分消失不见,他有义务告诉你。”
“所以我请你辞退他的时候你反倒给他升职?”
“他儿子患有腿疾,父母年过花甲还要工作,且他与我本无利益冲突。”
“照你看,世界上全是好人,别人未必这样看你。”
“要在乎所有人的看法岂不是要累死?”
勒拾旧捂住她的嘴,“不许说死字。”
言欢大笑,“古代宫廷才有如此规矩。”
勒拾旧坚持,“快呸三声。”
言欢果然依他呸了三声,“你越来越古板,女孩子如何忍受你?”
“你能忍受我便好。”勒拾旧抬头看到佣人奇怪的目光,作视而不见状,在言欢脸颊上落下一吻。
第二日勒拾旧果然去公司,大小事情处理得当,与言欢不同的是,下班时间他绝不呆在公司,许多同事见他每日下班去公司附近的花店买一盆铃兰提在手上在路边等司机,同他打招呼,他的笑容永远是淡然且得体的。
有人问他,“勒总为何每日送花?”实非打探隐私,确实是太好奇。
勒拾旧的笑容真切了许多,“送给欢欢,她最喜铃兰。”
那人一愣,仿佛窥探了别人的大秘密,脸上一片尴尬。
勒拾旧又说:“改日来我们家里吃饭。”
过几日又见那人,果然请他去勒宅吃饭,到了勒宅勒拾旧先将花递给管家,然后低头在言欢唇上轻轻一逐,“我请人来家里吃饭,正好他也叫彼得。”
言欢含笑看彼得,“你是工程部的?”
英文名字彼得的年轻男子见言欢竟然认得自己,心情一片激动,“是,言小姐。”
言欢看看自己的腿,又指指沙发,“请坐。”
彼得不自在的坐下,勒拾旧推了言欢在一旁,解释道:“从未有人问我买花送给谁,正巧他与李君同名,算是缘分。”
“嗯,令堂病情可有好一些?”言欢问彼得。
彼得惊讶,“言小姐如何得知我母亲住在医院?”
“无意中看到你的假条。”
彼得更激动,“母亲曾说有陌生人去医院看望她,原来是言小姐,实在多谢。”
“不必,我亲生母亲故世在那家医院。”
勒拾旧拉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过去的事情,而且你同她并不亲厚,何必放在心上。”
彼得自然知道言小姐的身世风波,在亲生母亲病危之时都不愿去医院看一眼,并将亲父送进监狱,以前他多少是怕她的,听她亲口说,竟然不再害怕,每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的一面,她并非传说中那么可怕。
彼得目光落在轮椅上,问:“言小姐身体可有好一些?”
言欢点头,“托赖,过得去。”
“同事都盼你早些好起来,私下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替我谢谢他们,他们也一直是最得力的助手。”
“一定。”彼得自怀中拿出一个平安包,“此次拜访没有带礼物,这是小时候母亲为我求的平安符,护我多年,还请你收下。”
言欢接过,“有心了。”
整个用餐过程中话题一直不断,彼得并非能说之人,但是勒拾旧一直带动气氛,言欢每日独自在家中定是无聊至极,自法国回来那一日傅君便因家中有事告假至今,他请彼得来吃饭也并非临时起意,不过是想讨好言欢。
彼得离开之际,勒拾旧推着言欢送他到门口,彼得涨红了脸,“言小姐,勒先生,你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外人眼中这并非什么光彩事情,且两人都声名在外,言欢又比勒拾旧大上许多。
勒拾旧有些恼,怎么请了这么个愣头青回来,声音冷淡:“我同欢欢马上结婚,不必你替我们保密。”
彼得惊讶,看向言欢,言欢轻笑着点头,“司机会送你下山。”
彼得连忙收回目光,“再见。”
目送车子离开,勒拾旧抱怨,“是否年轻人都如他一般莽撞?”
言欢被他的说法逗笑,“转眼你已经三十,原来早已不是年轻人。”
“你早日不发现,害我多年受苦。”
“不敢恭维,那时你还不如他懂事,至少彼得为人诚恳。”勒拾旧全是凭着一股子倔强走至今日。
勒拾旧绕至她轮椅前蹲下,“我就没有任何优点吗?”
言欢弯下上半身抵住他的额头,“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太执着,又永不放弃。”
“幸好我性格如此,但若非爹地同意,你是否让我等一辈子?”
言欢直勾勾看着他,“他同意了吗?”
勒拾旧心跳漏掉一拍,如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面不改色道:“他自然是同意的,他被我感动。”
“你如何同他说的?”
勒拾旧站起身绕到后面去推轮椅,“我自有办法。”
言欢不再问,也不愿深究。
、四十一章
过几日,勒拾旧亲自回家接言欢去会展中心的拍卖会,大部分物件是名人遗物,勒拾旧想带言欢买钻石。
当他推着言欢进会场的时候,众人纷纷前来问候,“言小姐身体好一些吗?”
“托赖,好许多,谢谢。”
“言小姐日后还出来主持大局吗?”
“锦华本是勒家的,以后将由拾旧打理。”
“换了接班人,锦华的股票依旧稳涨不落,真是可喜可贺。”
到了人少处勒拾旧问言欢,“以前你是如何忍受他们如此虚伪?”
“我以为你早已习惯了。”有人亲自送上牌子来。
勒拾旧抱起言欢坐第一排位置,立刻有人将轮椅推下去,勒拾旧在言欢身边坐下,“我们拍第九场的钻石,看到喜欢的告诉我。”
然而言欢从头到尾都是两个字:“喜欢。”
第一件的价钱飚到最高之后终于无人再抢,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胸针,只因为言欢说喜欢,勒拾旧便愿意花大价钱来买。
到了第四场,众人终于看出一些门道来,且都愿意卖勒拾旧这个面子,竟无人来抢。
到了第九场,已经没有一个人前来飚价,勒拾旧以原始价拿走了这一颗钻石,第十场言欢夺了勒拾旧的牌子,“不要了。”
勒拾旧问,“为何?”
“便宜占太多也不好。”
勒拾旧这才明白,前面几样东西并不值钱,不过是杀杀众人锐气,到了重头戏,反倒捡了大便宜,总体比预算少了许多。
众人都说言小姐厉害,并非无中生有。
厅内激烈的竞价声此起彼伏,结束之际,主办方请当红玉女明星阮青青亲自来将所有物件发至众人手中,她抱了许多来到勒拾旧面前,语笑嫣然,“拾旧,听说你早回来了,为何不联系我?”
勒拾旧慌乱的回头看了一眼言欢,她面色如常,并未因此有何情绪起伏,安下心来看阮青青,“是我的错,改日给阮小姐赔罪。”
谁知阮青青竟回一句,“哪日?”
勒拾旧哭笑不得,求饶道:“阮小姐放过我,我未婚妻在这里。”
阮青青愣,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言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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