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谣》第35章


那个自称吴永的人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了杯水,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桌子正中的那盘烤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睿吩咐店小二又再摆上一副碗筷,笑着对吴永说:“吴兄若不嫌弃,就一同吃些,反正我们几个也吃不完。”
吴永听罢,拿起筷子,不动声色的夹了一块肉多的放进自己的碗里,嘴里念叨着:“霄兄盛情,学生也唯有却之不恭了。”
我吐了吐舌头,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吃过了午饭,易北与吴永拿着竹签剔牙,沈睿端着茶碗,悠闲地喝了口水,而我,则无精打采的呆坐在椅子上,低头绞着衣角,满脸的惆怅,饭也吃完了,水也喝过了,接下去的就该是分道扬镳了,刚刚相聚又要分离,心里很是不舍。
“阿萱想要去哪里?”沈睿开口问道。
我一愣,是啊,出来的太过匆忙,都还没想好究竟要去哪里,可是又能去哪呢?鲁国已经不在了,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青丘山了,可是,我又不想就这么的回去了,因为我还要报仇,如果回去了,师父肯定不会再让我有机会下山去报仇了。
沈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道:“如果还没有想好去哪里,不如与我去趟韩国,再过些日子,那里的梅花就全开了,很美的。”
对面的吴永听了沈睿的话,丢下手里牙签,咧嘴笑道:“好啊好啊,学生也喜欢梅花,一起去瞧瞧!”
我满脸愁云的看着吴永,难不成真要和此人一路?
第三十五章 阴谋
更新时间20111122 10:42:10 字数:3741
寒风瑟瑟,衰草凄凄,山岭远处,天色沉沉。
如此萧索的背景之下,我们四人二马一路前往韩国。
易北挣扎了一下,眉毛痛苦的拧在了一起,胳膊肘推了推身后的吴永,嚷嚷道:“你想累死我吗,搂得这么紧,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吴永依旧拽着易北的衣服不放,整个人趴在易北的背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学……学生,怕,晕……晕高,不……不抓紧了,万……万一掉下去,可怎……怎么办?”
易北的额角青筋爆出,攥紧了缰绳,眼里倏然闪过一道寒光,双脚猛地用力踹了下马肚,马儿腾地撒开了蹄子,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一路扬起的尘沙,依稀听见吴永吱哇乱叫,“天啊,这马疯了,怎么办,要摔死我啊,救……救命啊……”
沈睿轻声笑了笑,揽着我拽紧缰绳,“易兄弟真是淘气,你可要坐好了,不然也要摔下去了。”
我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没骑过马,也不像吴永一样晕高,怎么会摔下去?刚要出言反驳,蓦然想起了易北说过的一句话,大凡男子都喜欢姑娘家柔柔弱弱的,随便刮来点风就能吹到,这样才够惹人怜爱。虽然我不懂为什么一副弱不禁风病歪歪的样子就惹人怜爱了,但只要沈睿喜欢,我还是会照做的。
我乖乖的闭紧了嘴巴,安静的依在他怀里,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还好他坐在后面,看不见我的表情,庆幸之余又有稍稍的遗憾,如果他看见了呢,会不会就因此明白了我的心意?可是,真的明白了又能怎样,我早晚都是要去刺杀晋侯的,我们早晚都是要反目成仇的,更何况他已经有未婚妻子了,说不定他们也曾同骑过一匹马,她也是这样羞答答的依靠在他的怀里。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倾。
我感觉到身后的沈睿微微低了一下头,似乎觉出了我的异样,于是连忙掩饰,随便问道:“你这次去韩国要做什么?不会单单只为了赏梅吧。”
沈睿拥着我,不以为然道:“我要去调查一件事情,关于父王遇刺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问道:“那件事不是了结了吗?”
沈睿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这件事可没这么简单,分明是有人布好了局,而成钰也并非为了报仇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天罗教有关。”
我大惊,天罗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九州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解释清楚,就连师父也只是告诉我说,天罗是九州之内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
有明,就有暗;有光,就有影。有立于阳光下的武士,就有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他们潜伏在层层幕后,等待着机会到来的一刻;他们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他们是最锋利的刃、最致命的毒;他们视森严防卫如无物,即使重重宫城也锁不住他们的身形;他们一击即走却又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我低头沉思,如果此事和天罗教扯上关系,那一定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传说中天罗的每一次行动都会影响整个九州的格局。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沈睿继续说道:“这个人布了一个很完美的局,可谓一石二鸟。如果是单纯的刺杀行动,他完全可以让成钰潜入宫中行刺,以成钰的身手来说并非难事,又或者安插人在父王身边伺机而动,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成钰安排到世子身边?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算准了父王出事之后众人一定会对世子有所猜忌,不论刺杀的行动成功或者失败,世子都难脱干系。”
我不解,“他是想陷害世子容?”
“不完全是,陷害世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其实是想趁虚而入,在晋国内乱的时候发兵讨伐。”
我听得一头雾水,感觉上似乎隐含着一个很大的阴谋,皱着眉问道:“你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些?是谁要算计你们晋国。”
沉默片刻,头上传来沈睿的回答:“根据我得知的情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代国的国主燕鸾。”
我又是一惊,代国与晋国可是姻亲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晋侯的夫人原是韩国的公主,代侯燕鸾的亲姑姑!“不会吧,代侯跟你家好歹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好好的怎么会算计你们?”
我听见沈睿轻轻的一笑,却听不出这笑里包含了怎样的感情,“帝王之家哪还有什么亲情,有的也只是本国的利益。如果父王因为怀疑世子犯上作乱而将其赐死,韩国是最有资格提出质疑的,何况成钰根本就是他派来的,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说句话,将世子的冤情昭告天下,韩国就有了足够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兵讨伐,而晋国也将背负一个残害忠良的骂名,到时候人心所向,这场仗不用打也知道输赢了。只不过,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成钰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世子因他而死,所以他也以死回报世子的情谊,而父王也在适当的时候恢复了世子的名誉,所以整件事到头来都只成了三弟觊觎世子之位设计的一场阴谋。精心布的局,可惜没了人证,他的这出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我大概听出点门路来,“代侯想要吞并晋国?”
“他虽然是这么想,可惜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多讨些便宜,既有本事控制住了晋国,其他的诸侯国也必然将会对其马首是瞻,最终可以称霸中州。”
事情果然复杂,真不明白这些所谓的大国为什么总是要算计来算计去,结果弄得两败俱伤,谁都讨不到便宜,就拿这件事来说,虽然代侯的阴谋没有得逞,可是晋国也赔上了世子容的一条命,还有一个三公子当了替罪羔羊,怎么算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是这些又跟你去韩国有什么关系?”
“据传来的密报得知,当日代侯派人联系的是活动在韩国境内的天罗教,也许由此可以顺藤摸瓜查到些什么线索。所以,我要亲自去趟韩国,就算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可以让燕鸾明白,关于这件事我们并非一无所知,至少叫他日后收敛点。”
我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一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这些不该是代国的机密吗?”
“自然是因为我们早就在代国安插了眼线。”沈睿顿了一下,“罗忱就是安插在代侯燕鸾身边的眼线,而罗家则是晋国埋藏在代国深处的一枚棋子。”
我吃惊的张大嘴巴,灌进一大口凉风,真是惊吓连连有,今日特别多。难怪罗忱总是将心事隐藏得很深,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原来竟是隐瞒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也难怪他对南宫盼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真是有苦衷的。
沈睿对我说,罗家原本姓陈,晋国立国之处,陈家是最大的功臣,一直深得晋国历代王侯的信任,后来,为了巩固势力,晋国开始与代国联姻,又派陈家潜入代国,改姓作罗,潜伏在代侯的身边,伺机而动。关于这件事本是晋国最高的机密,只有历代的晋侯知道一切,其的他人一概不知,而沈睿也是在三四年前,才从晋侯的口中听说了此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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