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536章


沈玲止了脚步,冷冷地望向沈珠。
沈珠一时胆怯,不敢直视沈玲眼睛,心中又不忿,抬头望向前面。
沈玲虽是好脾气,也就是冷了脸:“原来你还晓得这是小长房自己的事,看来我也是吃饱了撑的,才跟着上京来。当年分家时,小长房占了六成产业,没有想着剩下三房会不会有饭吃,如今有了麻烦,倒是想起‘有难共享’来了?面皮还是莫要太厚的好!”说罢,也不等沈珠反应,扬长而去。
剩下沈珠在原地,脸上涨的通红。
跟着进京的三房管事察觉不妥当,低声劝道:“九少爷,二少爷看来是恼了,快追过去吧……”
沈珠皱眉道:“让他恼去,难道我还要看他脸色不成?一个孽庶,书也没有正经读两年,不过是在族伯身边帮闲,倒是威风凛凛起来了!”
沈珠虽有些心慌,却是不肯在仆人面前失了身份,慢悠悠地回了沈理宅。原本他还想着沈玲脾气向来宽和,就算一时恼了,也不会真的丢下自己不管,不想回了沈理家的客房,却是里里外外不见人影,这回沈珠才真着慌了,坐立不安,想要出去找人,又不知该往哪里去。
此时的沈玲,已经到了仁寿坊尚书府。
沈瑾还没有走,沈玲去见了徐氏后就去了九如居。
听闻沈瑾要归省“祭祖”,沈玲有些意外,犹豫一下道:“瑾哥儿不去探探相府那边的意思么?若是就这样回去,源大叔到底是长辈,父为子纲,订下什么,瑾哥儿倒是不好说什么。”
沈瑾想了想道:“先问问恩师的意思在做定夺,要是离京,不告知那边一声,也显得狂妄……”
沈玲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为三房与贺家的债务扯皮,而是为沈瑾欢喜。虽说男儿立世当顶天立地,想着靠这个靠那个未免有些没出息,可是这两门亲事差别也太大。就算最后李家这头捞不着,只要借着李家名头退了闫家那边,也是好的。以沈瑾的人品与学问,只要沈源不再犯浑,只有沈家挑别人的,没有别人挑沈家的。
沈瑾本就在,沈玲又过来,徐氏便打发人过来留饭。
晚饭后,沈瑾与沈玲相携告辞出来。
天色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沈瑞吩咐人给两人备了雨伞带着。
从尚书府出来,沈玲紧了紧身上衣裳,打了个哆嗦。沈瑾也抬头望了望天,道:“看着情形,这几日要下场大雨了……”
沈玲道:“这天气真是见鬼了,昨日还热的人拢不住衣裳,今日就凉风刺骨。这才入夏呢,就一下子跟要入秋了似的……”
沈瑾皱眉道:“只盼着天气赶紧正常些,省的路上艰难……”
沈玲道:“还有几日就要端午节了,瑾哥儿这是打算在过节前就走?”
沈瑾点点头:“我是这样打算的,玲二哥这边呢?”
沈玲道:“自然是要与瑾哥儿一起走的,我这次上京,一是为了见六族兄,二是为了见瑾哥儿,如今都见着了,也算了了差事,也该回去了……”
族兄弟两个正说着话,一声响雷落下,眼看雨势要起,顾不得再说其他,策马疾行。
九如居里,小婢将书房的窗户关上,屋子里幽暗下来。
屋子里已经掌灯,伴着外头惊雷震震,沈瑞手中拿着书卷,只觉得有点烦躁,就起来倒了盏茶吃了。
明明沈瑾一副有担当模样,沈理也不是那种会纵容族人的老好人,可好像依旧是似乎忘了什么?
沈瑞揉了揉太阳穴,自嘲一笑。自己又不打算做沈氏一族的族长,是不是操心的太过了?他并无义气相争之心,可有沈瑾的状元名次在前对比,要是以后科举狼狈,丢人的可不单单是他自己。如今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多读才是顶顶重要的……
第464章 回肠九转(五)
一夜暴雨,驱散了暑热。。访问:щщщ。 。
谢氏人到中年,这两年开始发福,最是不耐热,本有些苦夏,如今一早起来,凉风阵阵,外加上碧空如洗,倒是使得她脸上带了笑模样。
不过待听到丈夫昨日递了帖子往贺‘侍’郎府上、今日休沐要往贺家去,谢氏心里有些堵,强笑道:“老爷这是为了贺家二老爷与三房的官司,不过是钱财纠纷,还是得老爷出头么?”
虽说沈贺两家是同乡,且还是隔着房的姻亲,不过因两人立场行事不同,向来没有什么往来。如今沈理主动联系,品级比不上贺东盛,说不得就要看人脸‘色’。谢氏素来以状元丈夫为荣,自不愿丈夫《 受这样委屈。
沈理随意道:“到底是同乡,好几重的姻亲,平素里小打小闹算了,真要撕破脸来,谁家讨不了好去?松江一地,可并不单单是只有沈贺两家大姓。就算贺东盛如今品级高些,十年、二十年后呢?远了且不论,只说小一辈出仕子弟,贺家就比不过沈家。贺东盛能做到‘侍’郎位上,也不是鼠目寸光之人,总会知晓轻重。”
谢氏犹豫了一下道:“我倒不是要拦着老爷,如今这只是开头,只要二房二族叔与宗房珹大伯不回京,以后松江那边大事小情怕是都要推到老爷身上……老爷虽是待族亲心诚,可也要顾及宗房颜面,要不然到像是与宗房争锋……”
沈理皱眉道:“族长在松江,不是大事他们也不会轻易进京来,真要是抱着别的念头攀附过来的,不搭理就是……”
谢氏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京城有沈瑞、有沈瑛兄弟,沈理与这两房皆有渊源,又向来‘交’好,看顾也就看顾了,要是连带着将其他房头的族亲都看顾起来,那以后自家有的受累。偏生现下世情最重宗族,稍有处置不好就会落下口舌把柄,如今瞧着丈夫的意思,并没有大包大揽的模样,也叫谢氏心定。
婢子摆了饭桌出来,谢氏神‘色’和缓,夫妻两个对坐,拿了筷子。
一直到撤桌下去,沈理脸‘色’都有些难看,不是为了族人的麻烦,而是为眼前结发之妻。谢氏虽是全心为了这个家做打算,可亲朋故旧往来也是往上看不往下看,难掩势利,自己这些年不是没提点过,却没有什么大用。早年她是幼‘女’,是娇妻,这般任‘性’小气并不碍什么,如今她是母亲,以后还会是祖母,这般行事,让沈理怎么放心将儿‘女’‘交’给妻子管教,少不得提醒自己更费心些,省的儿‘女’们被养成眼大心空的‘性’子。
看着丈夫面‘色’不好,起身往客房去,谢氏只当丈夫不耐族亲叨扰,心中暗喜,嘴上却道:“眼看就要端午,两位叔叔既在京中,少不得要往长辈处请安问好,需叫管家预备下两份节礼才周全,总不好两手空空的……”
沈理见妻子口不对心,只觉烦躁,随口应了一声,放了帘子出去。
客房中,早饭也摆了上来。
身为当家主母,谢氏待客亦是周全,吩咐厨房准备得米糕与梅菜馅包子、甜粥咸粥,小菜也是江南风味,不过眼下沈玲、沈珠兄弟却没有心思在早饭上。
昨晚沈玲回来时,并没有与沈珠打照面,今日沈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过来,跟堂兄说想要回松江。
沈玲便道:“出来是有些日子,今日要随六族兄去贺家,回来也该辞行……”
沈珠冷哼一声,道:“我不去,要去你去!明明是贺家人不怀好意、狼子野心,侵占沈家产业,如今是要登‘门’求饶?什么状元老爷、阁老‘女’婿,也不过如此……”
“闭嘴!”沈玲眼见他说的不像,忙喝道:“胡吣个甚?六族兄为了谁家‘操’心,这倒是吃力不讨好了!”
沈珠扬着下巴,不以为然道:“‘操’心?谁见了?去贺家,不过是走过过场,轻飘飘问询两句,对你我有个‘交’代罢了,哪里会真心为三房讨公道?这般敷衍一遭,糊‘弄’傻子呢么?”
沈玲皱眉道:“去贺家周旋是敷衍、糊‘弄’,那什么是不敷衍、不糊‘弄’?对簿公堂,将一应典借手续都摆上,一应人证叫上,算的明明白白?是大伯没借银子,还是大伯没押抵?四房源大伯是糊涂,不应该搅合进这些事中,可这质押转手的手续是作伪的?”
沈珠冷笑道:“二哥说话什么意思?真要我家倾家‘荡’产去便宜四房与贺家不成?人人都说你有城府,偏生我当你是好的,只当你是真心为我家着急,才陪我千里迢迢走这一遭。如今我算看出来了,什么陪我上京不过是幌子,趁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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