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贱》第21章


,虽然很粗糙,但是挺有韵味,周冉一眼就看上了,讨价还价了半天,然后买了下来送给他,说是要他替她守候一片江南。那个面具是他们去北京老城区拍四合院照片时,在一个胡同口的杂货铺见到的。也是讨价还价了半天,周冉买了送给他,说戴在他脸上煞气十足,特别酷。那个刮痧板是他们去河北保定在一家牛角制品小店里看到的,同样讨价还价了半天,周冉听人说刮痧能治头痛,便买了送给他。还调皮的跟他说,如果下次家里再催促他和李雪瑶的婚事令他头痛时,就拿来试试看。那串佛珠,他们去西藏,巍峨的布达拉宫前,他们一起摇动经筒,周冉虔诚的跪倒,近乎匍匐的姿态,只为八个字:“我愿林希,一世安好。”然后,她去求了一串佛珠,戴在了他的腕上……
手里的烟燃尽了,许林希掐灭了烟头,拿起烟盒又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距离烟头只有几毫米的时候,他突然神经质的扣上打火机盖子,拔出嘴里的烟扔在床上,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到垃圾桶前面扒出那些东西。鼻烟壶,面具,刮痧板,还有佛珠,这些都是他的稀世珍宝,怎么可以丢掉?这是周冉留在他生命中的证据,如果没有了,他还能拿什么证明她在他生命中走过?
小心翼翼的将那些东西放进床箱,推进床底,抽出旁边的另外一只床箱,一摞厚厚的照片静静的躺在里面。他把照片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翻看,里面的人,红发,雪颜,墨眼,或颓废、或清冷、或傲慢、或嚣张、或深情神色各异。甚至还有一张穿着家居服拿着遥控器措手不及的望着镜头,有些愣忡可爱的模样。周冉无时无刻不在记录许林希的样子,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他拍照,正装的、休闲装的、运动装的,演出的、游玩的、居家的无所不拍,洗出来之后再送去给他显摆,她说他这辈子都是她镜头里的专属模特。
他们的初相遇也是因为拍照,那是一个阳春三月,周冉在H市立公园拍河边刚抽芽的垂柳和石头砌的小拱桥。她举着相机看着镜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寻找最佳角度,退着退着就退到了身后的甬道上。
他被陈秋阳陈冬星他们拉来踏春,不喜欢喧闹挑僻静的地方走导致跟大家走散了,路过河边甬道的时候,他埋头走得很快,因为个子太高头顶的榆树枝一直在刮头发。
一个后退,一个埋头,速度都不慢,结果就是两个人撞了个人仰马翻。周冉的低档相机掉在甬道的石板路上摔得四分五裂,许林希右脚的白色滑板鞋印上了大半个褐色的泥脚印。横眉,立目,怒视片刻,她先开口,特别生硬的语气:“赔我相机!”他挑眉:“你那相机还没我一只鞋贵。”她嘴笨,吵架不行,但行动力过人,又见不得这种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的富家子弟。于是二话没说,往他干净的左脚滑板鞋又印上了一个泥脚印,动作迅速,令人猝不及防。他当时给气得暴跳如雷,盯着她洋溢着小得意的灿烂笑脸,咬牙切齿的问:“你想怎样?!”“赔我相机。”她笑眯眯的说。他拿出皮夹抽出一叠百元钞票扔在她脚边不耐烦的说:“这些钱赔你的破相机绰绰有余了。”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她登时就炸毛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愤怒的说:“给我道歉!”一双黑白分明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异常晶亮。他有点意外,斜睨了她一眼,一甩胳膊想挣开她。却更惊讶的发现她似乎挺有力气,于是稍微用了点技巧,再次去挣。然后他发现了她看似随意的一抓,其实用的是散打里面的一种擒拿技巧。他笑了,一个错腕旋身从她的手下挣脱,吊儿郎当的冲她吹了声口哨:“丫头,有两下子嘛。”
听了他的话她脸都绿了,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么傲慢又浮夸的混蛋,一时气愤难当手痒了起来,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于是她出手了,他颇为惊讶也颇为赞赏的接招。两个人在草色渐青树木发新枝的公园里面,你来我往打得昏天黑地。
最后,许林希胜了,那时候周冉只会一点粗浅的散打功夫,是打小跟清水镇一个祖辈做武师后来落魄的老师傅学的。因为现代人很少有学功夫的,会一点皮毛能防身就行了,所以周冉没太深入去练习。而许林希则是因为个人喜好而在正经八经的散打队磨砺过的,就算他只使了三分力,周冉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打过之后,许林希抱臂看着周冉气呼呼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长相乖巧漂亮,打扮中规中矩的女孩子,却露出这么鲜活生动的模样。明明很笨,偏偏又那么冲动,不过……可爱得很!见对方一边“凶神恶煞”的瞪视他,一边“抽空”用眼角的余光去哀悼不远处地上的相机尸体,许林希突然笑了,紧接着,他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钱递到周冉手里,从未笑得那么温柔过,他对她说:“对不起。”
她当时一下子就愣了,半天才说:“这太多了……”就又给他塞了回去。
下一秒,他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跑出了公园,拦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她当下满脸黑线的以为他要绑架她。结果他把她带到了一家摄影器材专卖店,挑了一个款式最新,功能最全,质量最好的单反相机买了下来赔给她。
她捧着他塞进她怀里的新相机,脑袋一时还没转过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她看见他对她笑着,笑得特别好看,没有一点傲慢浮夸的痕迹,还听他说:“相机我赔你了,那我的鞋怎么办?”
她低垂着头看着他那双“褐白相间”的滑板鞋,特别尴尬,纠结了半天,最后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道:“我给你刷!”
、反黑反暴
第二天一大早,陈秋阳去叫许林希一起到唱片公司,霍雨桐打电话来说有个紧急通告。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陈秋阳琢磨着许林希怕是睡太实了,横竖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结果一进屋就给唬了一跳,屋里雾煞煞的充满了烟味和酒味,烟灰缸里堆满了掐得扭曲的烟头,床上扔着三个空烟盒,还有打火机。被子铺在床上压根没动,只在床边有点人坐过的皱褶。地上倒着两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一大堆照片散落旁边,许林希蜷缩在地上,双手虚扶在也不知是心脏还是胃的地方,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似乎一点知觉也没有。陈秋阳一度以为他撒手人寰了,赶紧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低声唤道:“林希,醒醒!”
后者依旧毫无动静,身上还穿着外衣,想必是一夜没上床就这么睡在地上了,也没开空调。陈秋阳叹了口气,心里忖道:得,这位爷又开始作践自己了。看这架势别说是上通告,恐怕上个厕所都成问题。
陈秋阳伸手探了探许林希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亏了现在只是夏末秋初,要是隆冬这么折腾,一代当红鼓手难保不会就这么憋屈的冻死在自己别墅里面了。
去浴室湿了毛巾给许林希简单擦了把脸,陈秋阳又使力推了推许林希,想着得问问他自己觉得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才放心,至少要接着睡也得躺床上睡才行吧,实在不行就把他先抻床上再说。于是边抻边道:“林希,起来!再这么睡……”
“呕——”
“……睡死了……”这边厢话说到一半,那边厢人刚睁开眼睛就吐了他一身,陈秋阳呆滞的把余下的话说完,半晌之后才一蹦老高:“靠!我刚换好的衣服!”
许林希昨晚什么也没吃光喝酒了,吐也没吐出什么来,就是一点酒水和胃液,浅黄色的黏稠液体把陈秋阳的白衬衫染了朵黄花菜。等他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后,虽然脑袋没怎么清醒,但条件反射的用一贯口吻开腔道:“我又没有肝炎,你嚷嚷什么?”
“呦,合着你大清早就吐了人一身,还不准人不乐意了?喝死你得了!”陈秋阳一边用刚才给许林希擦脸的毛巾猛擦着衬衫一边骂道。
许林希懒得再理他,坐起身子晃了晃像被针扎过一样的脑袋,发现自己还是没清醒多少。眼角余光扫到地上散落的照片,立刻变了脸,人也清醒了,原来昨晚又犯贱了。
他把照片草草拢起来塞进床箱推回床底下,这才有工夫察觉自己胃病也犯了,还犯得挺厉害,想着等会儿先买点胃药顶一下。皱眉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转头问一边兀自低声骂骂咧咧的陈秋阳:“大清早过来叫我,有什么事?”
“霍姐打电话来说有个紧急通告。”陈秋阳头也不抬的继续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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