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十四天》第20章

雨略微小了下来，打在车窗上的雨点粒粒可数，窗外的情况也清晰许多，所有人都呆站原地，让人透不出气来。
我看见“关公”突然收起顶在林老板和仲村幸男头上的手枪，冲“秦琼”一挥手，说了一声“走”。
“秦琼”手持冲锋枪，跟上“关公”走到车前。“关公”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秦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钻进车内时，“秦琼”还不忘向亭子间里的两路兄弟交待道：
“别忘了，我的友情提示！”
其后，“秦琼”又特意微笑着嘱咐林老板说：
“林老板，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林老板强挤出一丝笑脸，“二位爷这就走吗？我们就不送了！”
别克轿车的发动机一直在空响。
“秦琼”探身坐下，关上车门。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闪到车前，就在“关公”踩下油门的同时，猝不及防拉开车门钻了进来，直接坐到我的大腿上，后背则斜倚在我身上。
靠，这是谁啊，太无良了！简直把我当作人肉沙发了！
随即，我闻到一股少女的体香，我惊诧不异，原来又是小萝莉仲村凉子！
仲村凉子猛地把头转向我，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用生疏的中文撕心裂肺地喊道：
“快走！快走！快走！”
“关公”和“秦琼”都回头看着她，又一齐看向车窗外正不顾一切狂奔而来的仲村幸男。仲村幸男一边跑，一边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拔岀一把手枪，对准别克轿车就是一通乱射。“关公”当机立断，在仲村幸男伸手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猛踩油门，别克轿车飞奔而走，在沉沉的黑暗中渐起无数水花。我看到后车窗外骤然远去的仲村幸男在雨中发出毫无意义的狂叫，做着毫无意义的追赶。
仲村幸男，这个整一天都在我面前装叉的日本男人，最后还是没有装叉装到底，疯了。唉，正应了一句俗话：莫装叉装叉遭雷劈……
我正欲再感慨一番人世沧桑，突然意识到大腿上还坐着一个人呢。
小萝莉仲村凉子正不住地向后焦急张望，丝毫没有感到我的存在。我清了清嗓子。靠，她竟然依旧不解其意！我又提声清了清嗓子，小萝莉这才似乎觉察到我的存在，她立即寻声来看，恰好与我四目相对，我们鼻尖对鼻尖，愣愣地对视了足有三秒钟。
“申し訳ないで、お許しください！”（对不起；请原谅！）仲村凉子连忙鞠躬不迭地道歉说。
她一慌张，嘴里竟不自觉蹦出日语来，而且由于车厢狭小；她又坐在我的大腿上；她一鞠躬抬头；头顶就撞在车厢上，她又“啊——”了一声，捂住头顶咧嘴做痛苦状。
连一旁的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都被她的样子逗的摇头轻笑。
“关公”向后窗外望了一眼，确定车后并无追兵和跟稍后，淡淡地对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说：
“搜搜这个女孩身上，看她带没带武器？”
艳秋照办，仲村凉子展开双臂，乖乖配合轻熟女兼冷美人的搜查，艳秋只在仲村凉子身上略微一摸便说：
“没有。”
“关公”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冷冷地问：
“仲村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仲村凉子低声说。
“关公”回头看了她一眼，说：
“总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没有，我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关公”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次未及“关公”开口，仲村凉子倒先说：
“带我走吧，我不在乎你们是谁！”
车厢里沉默片刻，“关公“兀自用他那种略带冷淡的语调说：
“不行，我们不能带你走。”
说完，“关公”将车厢顶灯打开，橘黄色的微光照了整个车厢，却熄灭了整个世界。窗外夜色深沉，雨声沙沙，大伙似乎都是惊魂稍定的样子，这辆别克轿车承载了太多的故事，驶向了远方。
仲村凉子挤在我和车门的中间，木然望着车外。我透过车窗的反映，看到两行清泪正从仲村凉子脸上滑落，我立刻想起了第一天遇到胡悦悦的情景，也是走投无路，也是默默啜泣……
“你要去哪里，想好了吗？”“关公”再次回头对仲村凉子说。
“我没有地方去，我不想跟我哥哥走，可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仲村凉子摇头沉吟说。
这时，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面向“关公”打了一串手语，“关公”摇头说：
“不行，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间谍？”
靠，他们之间还会用手语交流？！我低头抹汗。
艳秋略一思忖，又向“关公”打了一串手语。“关公”依然摇头。
坐在副驾驶宝座上的“秦琼”此时也加入到了他们之间才看明白的手语大讨论，不过“秦琼”嬉笑怒骂，把刚刚庄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他歪头沉思半晌，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他一拍脑门，急忙打了一串手语给“关公”和艳秋。
艳秋也看了我一眼，茅塞顿开一般冲“秦琼”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我看明白了，是赞同的意思。
、人质交换（6）
我傻傻地望着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手势，终于明白大哲学家海德格尔所说的“语言是存在之家”是嘛意思。
这时，一直像少女漫画女主角一样忽闪着大眼睛的仲村凉子突然插嘴说：
“你、你们在说什么？”
“秦琼”怔怔地瞅着她，忽然把京剧脸谱从脸上掀过头顶，露出后面尖嘴候腮的真面目，他脸黑黑的，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他直勾勾盯盯着仲村凉子，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
“小姐，我家可以落脚，你去不去？”
仲村凉子半张着嘴，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好了，你不要吓坏了人家纯情小女生了。”“关公”也揭下脸谱面具说。
“关公”的长相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帅呆了！（不好意思，变成三个字了）。“关公”有一张欧洲人的脸型，浓眉大眼，冷峻坚毅，他的形象特别像传说中的冷面杀手孤胆英雄，尤其是他刚才从凉亭房檐之上纵身跃下，双手握枪指在两位大哥头上挺胸翘臀的姿势，简直把杀手一行干出了美学意义。
“秦琼”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
“嘿，猎户，别看你胆子比我大，点子比我多，枪法比我准，比我跑的快，蹦的高，见识广，但有一点你不如我，我可是火眼金睛，看人一看一个准，她年龄虽小，但绝对不是纯情小女生。”
“秦琼”继而转向仲村凉子直截了当地问：
“小姐，你还是处女吗？”
小萝莉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王八，别贫了，快告诉她我们商议的结果……”绰号猎户的“关公”说。
“嘿，我跟你说了一千零二遍了，不要叫我王八！我的学名叫甲鱼，而且我已经有一年多没现过原型了，你他妈的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我是一只超级神勇至尊无敌的霹雳小甲鱼了！喂，二位，你们想不想看我现出原型的样子？”“秦琼”探过头问我和仲村凉子。
我和仲村凉子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秦琼”眯起眼望着我们说，“好，我就变给你们看，看清楚了，变！”
“秦琼”摇身一变，然后——消失了！
我和仲村凉子都惊讶地望着空空的副驾驶宝座，一时说不岀话。
人呢？
霍地，从靠背后探岀一只猕猴的脑袋，黑豆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
趁着我们惊愕之时，它爬上靠背，在车厢内一阵上窜下跳，一边跳一边兴奋地纵声高歌：
“我是甲鱼，一只快乐的甲鱼！我是甲鱼，无忧无虑的甲鱼！……”
我和仲村凉子同时低头抹汗。靠，这哥们也太搞了吧？
“你是一只猴子诶！”仲村凉子忍不住提醒他说。
“我是猴子？”猕猴站在椅背上反问。
别克车一个急刹车，那只站在靠背上的猕猴便被甩在挡风玻璃上，猴脸在车窗上贴了一秒钟后，才像一片枯叶一样落下。
“王八，赶快把我们商议的结果告诉她！”猎户终于不满地说。
“嘿！”猕猴立刻变回黑脸“秦琼”说，“你刹车前能先告诉我一声吗？”
“赶快！”
“你叫我什么？”
“渔夫，好了吧，你非常在乎这个绰号吗？”
“我一直都在乎。”甲鱼精渔夫认真地说。
猎户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重新目视前方，发动汽车。渔夫趁猎户发动汽车之际，偷偷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面朝仲村凉子说：
“仲村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建议你去这位哥们的住处落脚。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渔夫突然把目光移向我。
靠，不会吧！这还有我的事？我掺和进这事就已经够头烂额了，这不是继续把我往深沟里带吗？仲村凉子是黑龙会老大仲村幸男的妹妹，而且仲村死人对他这位萝莉妹妹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你把她放在我的住处落脚，不等于放一捆炸药在我家？这只王八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