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十四天》第37章

凉子跳上马路牙子，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去。
“是不是快到了，张君？”凉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啊。”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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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已然进入到视力范围内，我又高度警惕起来，公寓门口静悄悄，一切如常，似乎没见有什么埋伏。我再向公寓对面的马路上看去，我的目光沿着马路搜索，没有看见那辆切诺基，反而看见了熟悉的路虎车，停泊在公寓斜对面。
我知道艳秋或者猎户此刻就监守在那辆路虎车里，我稍稍放心，抢前几步，领着凉子走到公寓门口。我知道老黄有怕热的老毛病，下午一般都喜欢待在屋里。我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下，见老黄如我所料未在院子，便招呼凉子轻手轻脚走进门廊，穿越院子，上至二楼。
就在我以为以为一路顺风，万事大吉的时侯，《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手机铃声顿时响起。仲村幸男？我混身又不争气地抖了一抖，慌忙看手机，还好不是他。
电话竟然又是沈括这小子打来的。
我打开房门，先放凉子进屋，最后自己也进去。
“喂，张昊，你晚上真要去？”沈括说。
“靠，你至于这么兴奋吗？接二连三打电话过来？”我锁好房门说。
“不是我兴奋，现在全校广大同学都很兴奋！”
“为何？”
“靠，校内网正在直播誓师大会呢！”
“什么誓师大会？”我不解地问。
“你上校园网就知道了，你那里能上校园网吗？”
“能，就是慢点。”
“你现在就上，还能赶上□！”
靠，我还用赶？我天天□迭起！我一边苦笑，一边打开电脑，登陆校内网，网页打开的确实慢了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登陆的是什么非法网站，比如凉子。凉子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看我缓缓打开校园网。
进入校内论坛灌水区，当看到置顶的最热门贴子题目时，我的眼珠子差点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只见这个热贴的题目是《杀死张昊誓师大会！！！》
我赶紧点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杀死比尔》的电影海报，这张海报估计是这部电影的全部海报中最血腥、最暴力的一张，最关键的是，《杀死比尔》中的“比尔”居然换成了我的名字！《杀死比尔》的海报下面写着一行血红色的大字——“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靠，这话也太十三不靠了吧……
没想到李嘉的追求大军里还有如此众多的愤青。愤青不可怕，愤青聚会就可怕了，唾沫星子也能淹死我，何况据沈括这小子说，他们还去刀具批发市场批发了砍刀……
我扫了一眼楼下的跟帖，口气岀奇一致，看一帖等于看完全部。
我关掉令我心碎的网页。今晚是不是考虑就不去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使我化身为武圣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保不准还会跳出第七个，每人都大战三百回合，即使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恐怕也得他妈的过劳死！
去还是不去，这依然是一个问题。
此刻，手机又响了。
我现在真怕手机响，手机一响事就来了，还不是小事，一来全是□。我双手合在手机上，默念佛祖耶稣安拉胡大，拜托一别是仲村幸男，二别是沈括……
我眯起眼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只好先接听再询问是哪位了。
“喂，我是张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毫无声调的低音：
“张昊；你不要讲话；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靠；是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
“仲村凉子是在你身边吗？”艳秋继续低低地说，“只用‘是’和‘不是’回答我。”
“是。”我说。
“她是不是可以听见我和你的谈话？”
“是……哦，不、不是。”
“好，你什么话也不要讲，现在转身出门，我们的车在下面等你。如果仲村凉子问你，你就告诉她有同学找。”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难道我果真深陷是非漩涡无力自拔？
是非漩涡？
来不及多想，我便转身离开房间，同时对盘腿坐在床上的凉子说：
“我有一个同学来找我，男生见到你不方便，我出去接见他一下。”
我还真他妈的触类旁通、活学活用，既有借鉴又有发挥啊……
凉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像个木偶一下躺倒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天花板。
“别忘关门，张君。”凉子摆出这种姿势对我说。
我关门下楼，走出公寓，路虎车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我走过去，来到车前，路虎后排车窗被按了下来，我看到车厢里露出艳秋的脸孔，她用眼睛示意我和她坐在一起。
我拉开后排车门，钻进车里。靠，居然放着冷气！他们这帮妖精的生活过得挺舒坦！开车的依然是猎户，他甚至都没回头跟我打声招呼。
“张昊，这两天可辛苦？”艳秋淡淡地问。
“何止辛苦，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谈到这个话题，我险些泪流满面，还好控制住了。
“怎么？”艳秋亲切地笑一下，“你们上午干什么了？”
“就是上午嘛，我和凉子差点就被仲村幸男那个死人像逮兔子一样逮着！”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看？”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兀自用淡淡的语气说。
详细说？话刚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倘若详细说，我就不能省略掉凉子发摩斯密码暗号的细节，但要不要把这个细节告诉艳秋，我又很纠结。
我不想成为一个复杂的人，我其实也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不想陷进这些是非的漩涡，传奇生活从来不应该属于像我这类凡夫俗子。我为什么要岀卖仲村凉子？只是因为我受到了妖仙派的人身保护？但是，把我拉进这个漩涡的不也是他们吗？妖仙派总认为自己公理在手，但是换一个思考的角度，换一种意识形态，法海八世以及深水公司不也认为自己握有真理？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哪里是一个是非的漩涡，俨然就是一个没有是非的漩涡，各种势力搅入这个漩涡中，争得你死我活，已然分不清谁是人谁是妖了……
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张昊，你冷吗？”艳秋关切地问。
“刚进冷气车里，有点不适应。”我讪讪地说。
这时，一颗豆大的汗珠就要从我脑门窜下来，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抹掉了。我已经决定顺其自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西方有句谚语——问：大像闯进房子里怎么办？答：就当没看见！
靠，这才是大智慧！就没看见！
、色情小说家（4）
于是，我开始详细向艳秋讲述起我整个上午被黑龙会追得满世界跑的惊险遭遇，当然，这中间要略去我偶然发现凉子敲击车门内侧的细节。我第一次发觉除了当影帝之外，我还有另外一大天赋，那就是说评书。我口若悬河，把上午的追逐经历讲的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一环扣一环，一浪高一浪，直讲的我自我感觉如坐莲花宝座，脑袋后面呈扇面型射出万道金光。
其间，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只打断了我两次。第一次是问我李嘉是谁，我答是我一个同学。艳秋第一次打断我时，我尚未感觉如坐莲花宝座，尚未感觉到脑后有万道金光，也尚未感觉自己飘起来。可是艳秋第二次打断我的时侯，我已经坐上莲花宝座，已经头冒金光，自然也就飘飘然了。
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第二次打断我的问题是——
“深水公司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端坐莲花宝座，呆若木鸡。
靠，深水公司的人怎么会出现？我听到来自世界尽头一声轻微的疑问。
陡然间，一条清晰的逻辑线条断掉了。
大象闯进房子里怎么办？就当没看见……问题是，中国也有句成语叫“瞎子摸象”。自欺欺人的把戏从来都是自欺容易欺人难。
我思忖半晌，终于说：
“我感到深水公司一直在监视我！”
“哦？你发觉什么异常？”艳秋问。
“异常？”我突然抱怨道，“我已经神经崩溃了！我现在觉得谁都像是深水公司的人，我看谁的眼神都不正常，我看谁的神态都可疑！你听过一个成语叫‘疑邻盗斧’吗？说有一个人怀疑领居家的儿子偷了自己的斧头，无论看他走路，看他的样子，听他说话，都像是偷斧子的盗贼……”
“我知道这个成语。”艳秋淡淡地说，“原文是：‘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没错吧？”
我低头抹汗。靠，人家连原文都能背出来，我还半瓶子显摆……
艳秋盯视着我说：
“可是‘疑邻盗斧’中的邻居家儿子说来说去并没有偷斧子，而你身边确实有深水公司的特勤人员，否则他们怎么会突然岀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