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下》第6章


接过仆人手中的茶杯,富大海一边往富不同嘴里喂,一边安慰道:“不同乖,爹爹在啊,不哭。”
可怜的富不同这是一世英明尽毁,现在辣得白眼都翻不起来了,也分不清自己喝的究竟是茶还是自己的眼泪鼻涕。看着对面偷笑的下人,他只能在心里狠狠得腹诽道:等下打发你去扫厕所去,免得把老子的臭事到处宣扬。
有了这一小插曲,这封信到了晚饭时分才完成。只是这信上的内容,却让富不同像是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买官这事自古皆有,他到是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看着十万两白银几个字,他却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那苦哈哈的日子。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正是有这样无数只手捞过,才造就了无数与曾经的自己一样挣扎在温饱线下的穷人。
见儿子一面大口大口吸着气,面色也是极其不悦,富大海摸着他的肩膀叹道:“不同啊,别瞎想。这事儿虽不怎么光彩,可现在却是大行其道。你不做,想做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没咱家这么有钱罢了。你看那宋岚讲面子吧,最后还不是。。。。。。”
说到这儿,富大海摇头苦笑道:“算了,不说这事儿了。爹只要你知道,将来如果不同你能稳稳当当得站在朝堂之上,我就是散尽了家财也在所不惜。”
听着父亲赌咒发誓般的话,富不同知道这官怕是非做不可了。只是花钱做官容易,他对于如何做官却是两眼一抹黑啊。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必定是你的敌人,可身为农民工的时候富不同只顾着骂当官的了,那里想到要去了解他们啊。
轻叹一声,富不同缓缓得将鸡毛笔插回笔筒,转头看着父亲问道:“爹,做,做官真的那么好,好吗?”在他的心里,做官其实就是表面风光,实则是提着脑袋的工作。这里贪,那里贪,不得罪人还好,一得罪人就是死路一条,那里有做一介平民来的舒坦。
“好,为什么不好!”谁知提到这事,富大海立刻就激动起来,语音也陡然拔高。“如果爹还有一官半职在身,你娘她。。。。。”
看着富大海不安的神情,富不同的心猛地一下收紧,他隐隐感到父亲刚才将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了。
“娘就不会死了么?”
“你别瞎猜。”富大海躲避着儿子的眼睛,将桌上的书信一把抓起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富不同推桌而起,顾不得满嘴的火烧火辣大声得央求道:“爹!告诉我!”
“到了适当的时候,爹自然会告诉你的。”富大海的脚步顿了顿,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而去。
原来娘的死因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富大海现在又不愿意说,这让富不同空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无从知道真相。但他隐隐也能够感觉到,父亲如此坚定得让他做官,娘的死也一定与官有关系。可夜郎国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成千上万,他枉费学了八年的本事却无处施展,为娘报仇。
“少爷,老爷叫你去吃饭。”
这时,富年出现在门前。也许是发现少爷的面色不怎么友善,他躲在门边不敢进来。
“哦。”富不同低低得应了一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大声叫道:“富,管家,你过来一下。”
富年心里暗自叫苦,从少爷回来就没有叫过他管家,一直都是以名字相称,这突然的改口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了。战战兢兢地来到桌前,他埋着头低声叫道:“少爷。”
富不同的眼睛死死得盯着眼前这个胖子,目光游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屋子里静得有些渗人,富年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发抖。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和蔼的少年人,反而倒像是盛怒之时的老爷。不,比老爷还要可怕。
“富年,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八章 红床 '本章字数:208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4 20:32:58。0'
富不同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房门了,他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他爹富大海谁也没有见过他。
但这事儿与富不同他娘如何去世这秘密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他爹富大海不说,富年这个胖子被自己一问就要死要活,他现在能做得也只有等。等着当官,等着往上爬,等着知道答案。
富不同之所以不愿意出门,主要是因为那一口辣椒油的后遗症。上下两片嘴唇肿得像是两条香肠一样,让这个少年那有信心出去见人啊。
这一日早晨,富不同拿着一面铜镜在自己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终于确定自己的嘴唇基本恢复原状了。他计划着拉上富年再到那珠宝行去一次,上次到手的鼻烟壶和那块玉佩得想办法处理掉,不然就有被宋紫云发现的可能。
这时,富大海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只黄褐色的信封。
“儿子,御史大人来信啦。”
富不同放下铜镜,见父亲难得如此兴奋,他知道一定是为自己求官的事情有了眉目。虽然心中仍旧有些疙瘩,但他知道这官现在自己是非做不可的。而且,难得父亲心情好起来,他也乐得迎合。
“爹,这可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
富大海摸着自己的胸口,乐呵呵得笑道:“诶,银子算什么,我还怕他不拿呢。”
取过信封,富不同抽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他到是想看看自己会从什么地方起步。既然要做官,那可不能只是做个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儿子,怎么了?”
富不同从信纸上抬起头来,担心得问道:“爹,御史大人说的这事儿你怎么看?这不应该是很严重吗?”
富大海想了想,忽然大笑起来。他拍着儿子的肩膀轻松得劝解说:“看把你紧张的。爹别的没有,钱是有的是。为了蓬莱阁内的那些个宝物,朝廷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两次了,那次不是被爹用银子打发回去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放低声量,颇有感触得说道:“现在朝廷腐败,跟银子过不去的人我几乎没有见过。”
“哦。”嘴上虽然应下,可富不同却比他爹想得更多。
御史在信上说是有人检举,而检举之人素有良名,朝廷此次是极为重视。堂堂都察院御史说出“极为重视”这样的话来,这次来的人怕不是那么好打发了。
偷偷撇了一眼兴致正高的父亲,富不同知道这话他自己是不能说的,只有自己在背后想想办法了。打定了注意后,富不同便掉转话题说道:“可是爹,这个知县是怎么回事?十万两银子啊,怎么着也该是个知府吧。”
轻轻拉起儿子的手,富大海轻轻叹道:“儿子,不是做爹的看不起你。可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候你突然在高位上冒出来,不仅自己被人惦记,怕是爹也跑不掉呀。”沉吟片刻,他笑道:“说了这么多关于蓬莱阁的事情,你还没有见过那些宝贝吧。走,爹带你见识见识。”
虽然早知道父亲从蓬莱阁断断续续搬回来不少的东西,可这些年富不同还是只听雷声不见雨,既然父亲主动提到了他当然要去看看自家的底子。
书房,富大海轻轻揭起门槛处的边角,露出厚厚布面下的一块一块青石。巨大的青石之间没有封闭,而是一条条泥土的缝隙,潮湿的水渍还隐约透露出来。
只见富大海以右边门柱为起点,左走四步,然后右走五步,最后在一块青石上站住。这时,他抬起头来却发现儿子正惊讶的看着自己,便得意得笑道:“这是周跃陛下曾经设置密室的方法,你爹就学来用用。”说完,他招招手,将富不同叫来自己身边。
巨大的青石板在两人的合力下缓缓移开,一处冒着湿气的洞口便慢慢得显露出来。
墙上的油灯一盏盏燃起,将整个地窖照得通透。
金块、银转、各种流光溢彩的珠宝,富不同觉得自己的手眼完全就不够用。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他就像初临大观园的刘姥姥。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蓬莱阁这小小的一处行宫,父亲捡漏就能收到如此多的财宝。
望着这数也数不清的财富,前世手上没有超过一万块纸币的富不同感叹道:“富可敌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开国皇帝陛下周跃,可谓是旷世奇才。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奇思妙想就为我国积累了国人几世也用不完的财富,我这里连陛下全盛时期一个县衙的银库都比不过,何来敌国之说啊。”拿起身边一只花瓶,富大海轻轻得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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