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下》第38章


好,可面前这个家伙还真不是好动的,不然对哪一边都不好交代。
富不同现在就是吕子盔这块砧板上的肉,可他吕子盔何尝不是夹在朝廷与那些兄弟间无处可飞的鸟儿。
闭目深深呼吸两次,当吕子盔再才睁开眼睛时已经变得丝毫不见火气。
“本官当然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富不同慢慢地抬起头来瞧着吕子盔,笑嘻嘻得问道:“大人可知出云国?”
听着这略带调笑的语气,吕子盔眉头一皱,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作势就要发火。
富不同马上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嘿嘿,大人掌握国之重器,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不待吕子盔说话,他又变成了一脸哀怨相哭诉道:“大人,不瞒您说,下官苦啊。”说着,他还伤心得抹了抹了眼睛,仿佛真是委屈到眼泪都掉下来了。
“下官刚到高阳,阿瓦拉族就作乱,将居民们讨生活的柯尔特山搞得是乌烟瘴气,进山狩猎都成了有去无回的冒险。以至于这高阳的居民们无法生存,纷纷外逃,现在这高阳居然就剩下了我这么个光杆知县了。”
吕子盔面对如此无耻之人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刚才的怒火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去。最后没办法了,他只得举头望着屋顶不咸不淡地说道:“嗯,本官看出来。”
像是对吕子盔的无奈毫无所觉,富不同满脸兴奋得继续说道:“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绑架朝廷命官,与那出云国的使者一起对下官威逼利诱,想要套取我国的国家机密。”
说到激动处,富不同尽然手舞足蹈起来,张开双臂慷慨道:“当然,下官生为夜郎人,死为夜郎鬼,任他们百般折磨那是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后来,他们摄于我朝廷大兵压境,自然是将下官给放了。”说完,他深深得弓下腰去,大声地喊道:“大人,请为我夜郎出气,为下官做主呀。”
听完年轻人的一肚子苦水,吕子盔险些没有笑出来。
面前这个明明就是一个对权力没有一分敬畏的家伙,可他偏偏想要做出一副为国家忧心,对自己恭敬的模样,真是让人越看越不是滋味。但,吕子盔心中也不免一松,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发生在毛皮铺子的事并没有被揭露出来。想了想,他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富不同抬头瞄了面前这个老人家一眼,反而奇怪地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吗?至于大人们的那些事儿,下官地位低下,名声不显,就不多嘴了吧?”
吕子盔是文弦知雅意,所谓的“那些事儿”自然指的就是发生在毛皮铺子的事。这个年轻人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他吕子盔怎么也要有所表示才对。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吕子盔淡淡地笑道:“本官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当然是吕子盔明白了富不同并不想纠缠毛皮铺子这事背后藏着的猫腻。这小子都说了他“地位低下,名声不显”了,已经暗示得非常露骨了。
富不同自然是打蛇随棍上,诚恳地道谢道:“多谢大人体谅。”
“你下去,本官考虑考虑,明日再与你见面。”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富不同知道没有再继续耍无奈的必要,便拱了拱手道:“下官告退。”
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吕子盔若有所思得笑了起来。
这个年轻的知县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是从自己的行动中发现了苗头,这才火急火燎得上门来表态。
想着自己的一块心病居然就这样解开,吕子盔不免长舒一口气。既然不用跳坑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出云国到这高阳县来搞些偷鸡摸狗的事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为什么?因为这高阳就是雪原一块,既无险可守,也没有占领的价值,那出云人吃饱了撑着才会想要这块地方,也只有段大暄那种笨蛋才会把那个知县的话当真。
权、钱、势,官员们谋求的无非就是这三样东西了。这位知县能到这穷乡僻壤来为官,一段时间内这权是看不见了,钱想他也没胆子问自己要,那么他求的就是个势。而这势从哪里来?自然是只有借助朝廷,只有朝廷重视了这高阳县,比如他吕子盔这些军队,他才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嘿嘿,真是好算计呀。”
第三十章 雪夜 '本章字数:213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4 20:30:50。0'
“这个地方要加高、加厚,别偷懒!”
“什么?砖石不够?去几个人把那堵城墙给我拆了,看着它我都觉得丢脸。”
段大暄一大早就在雪原上跑来跑去,督促着士兵们加快防御工事的构筑。但每当空闲时刻,他都会回头看看吕将军所在的那座茅草房,满眼都写满了疑惑。
天刚一亮,段大暄就被叫到了吕子盔的茅草屋,领到了全力构筑防御工事、建立营地的命令,这与昨日的命令简直就是背道而驰。而最让他惊讶的还是他居然在将军的身边看见了富不同。看两人时不时相对而笑的样子,让他这个千户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难道这个姓富的真是吕将军的私生子?
但实际情况却与段大暄想的大是不同,富不同是凌晨两点多被护卫从县衙带到吕子盔茅草屋的。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富不同与吕子盔开诚布公的谈了谈。虽然吕子盔开始对与这个知县做交易还有些许的犹豫,可在完全了解了高阳发生的一切以及阿瓦拉族的情况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事情非常明显,这个高阳知县与那些阿瓦拉人,甚至是高阳人已经结成了一个攻守同盟。只要解决了富不同的要求,高阳就不会有事儿了,还会为夜郎在这边陲之地增添一支奇兵。
要知道,阿瓦拉族的单兵作战能力可是官兵们拍马也赶不上的;反之,不仅毛皮铺子的事要被公诸于世,这些不知道藏在那里的家伙还会成为夜郎的隐患。朝廷现在已经不必从前而来,还是能和则和吧。
既然对于双方都有好处,富不同与吕子盔你情我愿就达成了协议。
吕子盔的军队负责按照富不同的意思像朝廷汇报军情,以达到经常让高阳县及其知县出现在朝廷军报中的目的。用富不同的话来说,那叫做保持曝光率。
而富不同则是负责让高阳县维持稳定,并要为军队的士兵们提供军需物资。最重要的是,发生在毛皮铺子的事不得外泄。
这样的口头协议虽是无凭无据,可吕子盔的名誉地位摆在那里,他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反水。而富不同则更是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做的是一项长期买卖,且所有的事情基本只需要他动动口,要他出大力的地方也没有,简直是何乐而不为。
而此时,出云国都城内,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而过,一路奔向皇宫。人们茫然地看着马上骑士插在背后的那面血红的旗帜相顾无言,只有一种叫紧张的气氛开始蔓延起来。
难道,战争就要开始了?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雪原上成堆的雪花滚滚而去。
富不同蹲在雪地中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皮毛里,只是在双眼处留出了两个窟窿能让自己看得见前方。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他不得不等在这里,因为吕子盔指定只能由他将山上送下来的毛皮交接到段大暄手中。
在衣服里胡乱地搓了搓手,富不同将吕子盔这个老东西诅咒了一遍又一遍,他非常肯定这是哪个老家故意报复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挑选高阳最冷的时候进行物资交接。
这时,富不同身旁的雪堆忽然被戳出一个洞来,只听一个人声传来:“大人,那段大暄还来是不来,这已经超过预定时间快三个小时了。”
“老子哪里知道。”富不同站起身来用力地跳了跳,口里不断地骂道:“踩死你!踩死你!”待身体又暖和起来,他才大口大口出着粗气停了下来。
富不同往军营的方向看了看,但风实在是太大了,不仅是听不见,就连眼睛也看不出十米以外。他抱着双臂,呼出几口白色的雾气嘀咕道:“不会冻死在路上了吧。”
“大人,来人了!”
听到了旁边阿瓦拉人的警告,富不同眯着眼睛往黑暗中看去。虽然啥也看不见,但他知道那里肯定是有人的,因为阿瓦拉人的听力是他这个小贼引以为傲的耳朵也无法比拟。
慢慢得,随着时间一点点得流逝,雪地被踩得咯吱咯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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