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槿》第17章


在他的想法中,他想与她在“雨铃霖”中平静地度过一段时间,除了帮她调养身子;与她像对平凡夫妻恩爱过活外,他更希望借这里的洁净来化去她内心许多的芒刺,像戒心,像城府,像杀意,像……厌世等许多炙痛他心扉的念头。
日子的确很平凡地过着,他与她象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没有激情,没有热情,平淡如水。她依旧恶梦缠身,但气色却在愉快的心情中转好。几匹狼,几名几乎与世隔绝的汉子成了她心灵的净化剂,解除了某些魔咒。他,虽然每天快喝醋喝到发疯,但一看到她那愉悦的笑容,再酸的醋似乎也变甜了,让他喝得甘之如饴,很傻,对不对?但他觉得无所谓,只要是为了她好。
可是,这样的平凡仍是持续不久的。在“雨铃霖”里呆了半个多月后,歌梧的突如其来打破了桂花林中众人及狼摘花酿酒制糕的雅兴。
首先感到不祥的便是步朝槿。她知道这次的经济大事绝对会令歌梧这个半嫩半熟的参与人员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而现在他会跑到这来,代表事有蹊跷。
当然,老练深沉如余歌舒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二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吗?”看见歌梧百年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况济商也惊觉了。
歌梧自怀中掏出一张装潢精美的黄布。
“圣旨?”步朝槿皱眉。
“不,是懿旨。”
“皇太后?”她的眉皱得更紧。一个皇帝,一个小王爷还不够,又跑出个老太婆来闹场?
“她要干什么?”歌舒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将朝槿拥入怀中,不再放开。
歌梧深深地看了兄长一眼才开口:“她要见槿儿。”
“回了她。”皇宫那种丑陋深沉的地方,他不能放槿儿去。
“如果槿儿不去,她便下旨毁了余家庄。”
“她敢!”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太婆竟然敢打他们余家庄的主意,想那皇帝都忌他们几分。
步朝槿偎着他,听着他有些加速的心跳,心中自有主意。
“让我去吧。”她说。
“休想!”他吼,有些难以置信,“她动不了我们!”
“她可以的。一个被丈夫抛弃,被女儿遗忘的女人上很可怕的。尤其是她的丈夫舍弃了江山选择了别人。”她爱过,所以知道爱的痛苦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理智,而且有一个猜测在她心中逗留了许久,她该去证实一下,虽然很不堪,很伤人。
“我不能让你去。”她知不知道他心中的惧哪?从她的口中透露太多的秘密,他很震惊她的知晓……
“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
“不行。”她的笑容此时也安抚不了他。
“歌舒,”她有些失笑了,此时的他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她不会对我怎样的。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荻子会怨她一生,她是个母亲,她不会想这样的。”
他真的不愿她去,但他更不愿他们的关系又陷入以前那种关系。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他也十分明白他的霸道只会使两人的关系变得糟糕。他不想,不愿,所以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拥紧她,慎重的在她的发心印下一吻。“宫外,我在那里等着你。”
她将自己深埋在他怀中,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何时,晴朗明媚的天空换上了乌云装?何时笑脸迎人的天空成了个泪人儿?何时,这一切才会完?
、第五章B
皇宫,历代以来都是权力与欲望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没有好人,没有坏人,只有强者与
弱者,只有勾心斗角,只有你死我活。曾经,星荻便是这里的王者。以前的她身负天下重任,她的思绪没有一刻停止,她的神经没有一刻是放松的。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她日覆一日地旋斗于大臣、皇宫之中,她的翻云覆雨葬送了她的童年,她的少女,她的婚姻。
而步朝槿,一个从小到大被余歌舒困于身边的女子却也奇怪地觉得她的过程与这座皇宫有着多少牵连,毫无根据地肯定,只凭她心中的那份直觉。
第一眼见到皇宫,她不觉得它很辉煌,只觉得很冷。似曾相识的恶梦之感向她席卷而至。
皇太后,先皇的结发妻,也是下堂妻。一个很可悲的女人!在丈夫身边呆了二十多年,为丈夫的皇位兢兢业业地奋斗了二十几年,而最终,丈夫弃下了江山,弃下了子女,弃下了她,携者爱侣云游四海。然后,面对朝中的一群恶狼,她抓紧了儿子,也抓紧了女儿,借由他们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她是个很可悲的女人,一个与步朝槿同病相怜的女人,但是为什么步朝槿无法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呢?
在白折迂回的走廊上,她遇到他,一个王者又似一个傀儡。
他确实是一表堂堂,有着令天下女子痴迷的俊秀相貌,眉宇之间也深藏着那份王者的气魄,但在朝槿看来却是一匹苦遭困的蛟龙,一只失去龙爪的龙。没有了星荻的帮忙,这位皇帝做什么事都很困难,对他,朝槿只有一份漠然。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他的侍从怒斥,腰间的佩刀出鞘在即。
“退下。”皇帝挥手,斥下忠心的侍卫。然后看着眼前倔强的女子。“你怎么会进宫来?”
“你们皇族不是最懂一纸将人召来召去的吗?你说这天下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她冷漠地看着他,没有惧意,没有卑微之意。
皇帝不语,沉吟一下,心中有了底,却没说什么。
朝槿也无意与其交谈,在侍卫、宫女、太监的侧目下,她与天朝之子擦身而过,缓缓地行向凤储宫。
越近凤储宫,越觉得皇宫的冰冷。立于宫殿之外,细看着这座辉煌的宫闱,朝槿静候着太后的召见。
领她来的公公向门口的人禀报一声,然后,一声又一声往着深不见底的里面传。最后,一柱香后,她才终于听到了太后召见她的旨意。
步入凤储宫,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寒气。虽然这里三步五步就站着一个宫女,但朝槿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穿过宫门,步行过长长的殿前路,穿过重重回廊,她终于来到了太后待客的殿堂。
门口的公公通传一声后,朝槿听到了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嗓音:“宣步朝槿觐见。”
跨过高高的门槛,她身处于宽阔空洞的殿内。
位于殿内正中央的是一座以黄金打造而成的宽大座椅,其宽度可容两个人。而正坐于上的是一位华发早生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从她的轮廓与纹路看来,年轻时的她必定是位倾城绝色的佳人,她的气息是冷冷的,严肃的脸庞找不到一丝暖意,一丝人气,只有富贵不可侵的威严。
可是,朝槿就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
太后,冷冷地盯着朝槿。
“大胆!”一柱香后,太后身旁的公公出声斥喝,“见到太后还不请安!”
朝槿没有动,没有说话,依旧维持那副模样。
太后手一扬,斥下挺身护主的忠仆,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两人对峙许多,偌大的殿堂沉静一片在死寂中。
“你是绿踪的大夫吗?”终于有人开口打破僵局。
不是太后,不是仆人,而是一名宫装打扮的清丽女子。
朝槿深望她一眼,才缓缓颔首。
“你别太拘谨了,这次太后召你进宫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公主的病情。”女子笑容可掬,看得出她的善意。
“对此,我无意多谈。”很直截了当地回答。
“余夫人,请你体谅一下太后思女心切的心情。”
“会思女必是爱女,星荻现在生活得很开心,你们就别再纠缠下去。”她想保护星荻的笑容。
“不可以这样。”女子深表不赞同,“你这样做等于是让公主背负了不孝□之罪!”
“何出此言?”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想听听她如何解释。
“父母犹在,公主不但不能承欢膝下,还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此乃不孝。再者公主已有婚配,岂能再嫁,此乃不贞。”女子似很气愤,指责的眼神投向朝槿。
朝槿闻言,撇唇讽刺一笑。
“你笑什么?”太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笑荒诞。我本以为公主于其父母是一个政治棋子,我本以为公主婚配半年应已为少妇,但是有人却敢讨恩,有人未尽夫婿责任竟敢付妻。绿踪是公主,星荻只是星荻。她是余家社的当家夫人,是以清白之身下嫁于余路非。我只需知道这么我便够,其余怎样不重要。”换句话说,不孝不贞之名由绿踪当,而绿踪反正已死了。
“大胆刁民!”太后突然大斥。
“太后,请恕我直言。逝者已矣,太后何苦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退一步,你便会发现更多的东西。”朝槿并没被那声斥怕,仍旧无惧地望着她。
太后凤目圆瞪,饱含怒火地瞪视着殿下女子。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教训哀家。别以为有绿踪当你的靠山我就动不了你……”
“皇上驾到!”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