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北小狼》第2章

利伊说：“我总有一天能幻形的，现在出去提前预支。”
维奇：“……以后还是少去凯凯家串门吧。”
利伊打着滚撒泼：“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维奇好无语，等利伊滚累了，他说：“人类发明的武器比矮人族厉害多了，不仅如此，你看父亲带回来的新奇物品，全是人类制造的，这样的种族……”
利伊四脚朝天：“所以，要变厉害了才能在人类社会打拼？”
维奇说：“那倒也……你不化人形，人家不跟你交易，而且容易被抓去卖掉。”
利伊：“贩子？”
维奇：“嗯……狼口贩子……”
关于对付利伊的青春期叛逆综合症，维奇有自己的一套疗法，谈话的最后，往往这样收尾：
维奇：“你不要急，等到来年秋初，你差不多就有足够的魔力来维持人形了。”
利伊：“真的？”
维奇：“你觉得自己不够努力吗？”
利伊：“可是……”
维奇：“我在你这样的时候，第二年秋初成功化了人形。”
利伊：“我和你……”
维奇：“天才1％的天赋＋99％的汗水。”
利伊：“嗯……对呀……”
维奇：“XX去吧。”
利伊：“好，XX去。”
这里说的XX，是指吃饭午睡捕鱼抓鸟那样的纯洁选项。今年的选项是晚睡。
许多年后，利伊才渐渐明白天天向上还要搭配巧妙的学习方法，当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不需要向上。狼生往往如此，为了一个目的苦苦寻觅道具，在这条寻宝之路中，有狼欢喜有狼愁，更有狼丢掉初衷从此失足，而当你寻找到那个道具，目的早已达成。
利伊长久后才明白这个不正不歪的道理，而现在，他在客厅软垫上四仰八叉睡得天昏地暗，任由维奇把他打包送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利伊的名字→　伊利milk
关于维奇的名字→　围棋……
、02。老龙传说
北大陆白天较短，太阳早早落下，晚晚升起。利伊醒来时，窗外透进蒙蒙亮的晨光，室内灰暗，挂摆上却显示了早八点。
利伊的房间靠近洞壁，在壁上凿有一个小格，用防风性强又透光的海纱封好，顶上的小毛垫可以拉下也可以拉起，充当窗帘。
小桌上摆放着新晋娇宠水晶球花，淡淡晨光落下，粉色的花瓣如梦如烟。利伊看着花花发表了一通垂涎，又眺望一会儿遥远的南边，打着哈欠步出房间。
今天会很热闹，族里的小朋友都聚拢过来，维奇带来太多玩具。维奇只带给利伊一个，但利伊太有共享精神。族长对这个养子采取宽松政策，只要不死狼，一切从轻。利伊享受被小朋友包围的时刻，这一刻，他是特别的。维奇从郁闷到淡定，只用两年，利伊高兴，他就没什么不满。
布克是一家之主，利伊是真主。
族长带来的东西提升了族群的总体生活水平，比如今早，热水用魔石驱动的水壶烧的，人类的工具千好万好，唯一不好的是绝大多数需要电力，而布克采购不来一座发电厂，于是只能用价格高昂的魔力家电。利伊隐隐记得，维奇提到过手摇发电机……
早餐是采购来的相对新鲜的鸡腿堡，利伊吃完，眼巴巴等着同伙到来。
临近中午，阳光总算透出点暖意，雪原上景致苍白，苍白的景致里有一群跃动的白点。
同伙们按时抵达，开始玩过家家。
族长是很忙的，族长的儿子也是很忙的，出门办公前，族长和族长的儿子把家里一切可能引发碰头事故的家具都收了起来，客厅实用面积激增，小屁孩们玩得四仰八叉。
不多时，过家家迅速过期，发展成国防家家。利伊扮演族长，凯凯扮演族长的儿子，与凯凯同等多动的小朋友拉尔拉扮演黄金蔷薇帝国的皇帝，两方狼马跨越一切可能不可能等你来完成的因素展开了一场殊死搏击……
砸锅卖铁的惊天响动后，客厅墙饰给撕成稀巴烂，拉尔拉被凯凯狂笑着按在了爪底下。
拉尔拉宁死不屈：“不算！不算！黄金蔷薇帝国是最强大的国家，没可能输的！”
凯凯说：“耍赖！输了就输了！”
利伊把吃剩的鸡腿堡颁给凯凯当奖品，问拉尔拉：“黄金蔷薇帝国很强盛吗？比南大陆强盛？”
拉尔拉说：“强啊，中心大陆都是它的，它漂浮在空中，简直和天堂一样。”
这是最平实的夸奖，然而很难有超越这个夸奖的夸奖。利伊对南大陆的向往升级成了对人类世界的向往。天堂一样的国家，是怎样的呢……
拉尔拉说：“但是现在中心大陆和西大陆都在打仗呢……呃，这个不重要，总之人类太狡猾了，再没有哪个种族的野心和智慧能够超越人类，爸爸说的。”
凯凯拣走了鸡腿堡里的鸡肉，边吃边说：“有的，龙族的智慧能和人类媲美。”
客厅里瞬间安静。
龙是地上生物的克星，人类经过武装捕杀所有生物，龙不用武装，龙的气压就能打倒一片大坦克。
过了好一会儿，拉尔拉说：“龙太少见了，爸爸说上个世纪叫洪荒纪，那个时候龙族遍地都是，作为世界主宰，把全世界搞得很暴力很紧张，现在的蔷薇纪是人类主宰，把全世界搞得很膨胀。”（注，这里的世纪指世界毁灭重生后的新纪元）
伙伴甲：“膨胀是什么意思？”
伙伴乙：“……他大概想说澎湃。”
伙伴丙：“澎湃又是什么意思？”
伙伴乙：“……朋克吧……”
利伊说：“人类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好想去。”
获得海量掌声。
拉尔拉说：“我也想啊，但是没有力量，在外闯荡会被欺负。”
凯凯说：“人类的单体也没有力量，关键是脑子，脑子不够大连饭都没得吃。”
利伊思忖片刻，严肃地说：“我脑子尺寸还算可以吧？”
“……”
顶头上司犯傻时，群众普遍热爱保持沉默，或者转移中心。凯凯轻咳一声，仿佛十分睿智：“我跟你们说，冰壁旁的冰洞里今年住进一条蓝曜龙……”
全场死寂。
“那条龙上了年纪，过来这里安度晚年，怪不得鲁迪叔叔不让我们去冰壁那边。”
死寂死寂死寂死寂……
拉尔拉说：“啊，我想起来了，爸爸说过，夏初时那条龙就在了，族长冒险去谈判过，那条龙比较淡泊，说只要我们不过分，他也不过分。”
凯凯的爸爸是外交部长，拉尔拉的爸爸是村防部长，这两只的话很有可信度。
小家伙们讨论开了。龙是奇妙的生物，危险又美丽，世界上再难有一个种族，融合智慧魔法力量等等优点于一体，换句话说，就是全面可持续发展。
洋溢讨论中，利伊蹦出一句：“龙的话，哪里都能去吧。”
又安静了。
凯凯说：“是的吧，龙那么强，想去哪里不行啊？”顿了顿又说：“你就别想了，想去哪里都不行的。”
利伊感觉特别挫败，这份挫败持续到伙伴们离开。客厅山洞里寂寥寂寥，破烂的墙饰撒了满地，这是维奇特别布置来给他们撕的，命运真是萧索。利伊感觉自己同等萧索。
这样挫败到傍晚，维奇回来了，同回的却没有布克叔叔。维奇草草打扫一遍客厅，将环境指数提升到可容忍范围内，对利伊说：“玩得开心吗？”这是年复一年的问候，年年如此，已成习惯。
利伊说：“开心的……”
维奇观察他一会儿，说：“玩打仗输了吗？”
利伊说：“输了呀……”
维奇就没在意，又转到门口说：“今年的狩猎者特别猖獗，爸爸在伊万叔叔那里商议，我也要去的，今晚不回来睡了。你害怕的话，就去洛洛家，不要跑到很远的地方。”
利伊特别乖巧地应了一声。维奇走了。
看着门帘毛垫落下，利伊想，我怎么还会害怕呢？我年年都要独守空房，维奇怎么还会觉得我害怕呢？真是把我当小孩子。
他持续想着，完全无视真正的问题是用错成语。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机会。这个机会来得太过仓促，导致利伊没有想过其他路径，如果考虑的时间拖长一些，利伊就会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疯狂。小朋友容易激进，这份激进源于脑细胞发展不够完善。利伊没有想过，龙除了周游世界，还擅长吃喝屠宰。
通往冰壁的道路十分艰难，路上基本没有动物。冰壁是近万年生成的永久之凛，蔷薇纪诞生时已具雏形，严寒至极，连雪狼族这样的冰寒魔兽都要三思而上路。利伊上路时只思了一思，奔跑时思的则是，维奇说冰壁上扔颗果子都会立即结冻，那么带一篮果子，回来会不会有一篮果冻……
冻原冰结了几乎所有生命，雪片压了一层又一层，变得异常厚重，冻感十足的脚底踏在积雪上，麻木而坚实。利伊调动了全部的魔力来维持体温，艰辛的征程没有令他退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