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急》第180章


静云倒是平静,“是不是她下的,等搜过她的房间自然可以得知!公主是不会随便冤枉人的,辜大娘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辜大娘瘫坐在地,“希望真的是这样才好……”
辜大娘最终也没回去休息,她记挂着崔嬷嬷,便又与静云一等回到了正厅,就在厅外听消息。
这么一番折腾,崔嬷嬷下毒意图谋害驸马的事已在清知园内传开了,清知园的下人们没得到什么通知,但也都不敢随意走动,便都聚在厅外的庭院中,一个个伸长的脖子,想要听到厅内传出的只言片语。
佟锦与兰青似乎认定了崔嬷嬷就是凶手,事情虽然震怒,却又都带着几分放松,又与王爷王妃道出为了引出凶手不惜借物传情一事,厅外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又说他们计策成功,果然引出了凶手。
曼音和兰石带着人去搜崔嬷嬷的房间迟迟未归佟锦却坐不住了,有些头晕,与兰青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去,临行还不忘指着那一盅梅子雪耳,“带回去吧,我一会用。”
由于最近佟锦的口味改变那盅雪耳里放了不少梅子,不仅颜色红紫,酸气也十分浓郁,引得王妃频频张望,脸色也有些不佳。
佟锦走后,又过了好一阵子,曼音等人才回来,曼音与兰青道:“搜遍崔嬷嬷房间并未找到任何东西。”
崔嬷嬷本是已经死了心,觉得今日自己在劫难逃了,却不想峰回路转又见生机!厨房内固然发现了毒物瓶子,还有人指认只有她去过厨房,但没人真的看到她下了毒,她充其量只是有嫌疑,现在她的房内并无毒物,虽也可解释为她不将证据留在身边,但毕竟没了确实的证据
“真的没有搜到?”兰青有些紧张,“下毒一事毕竟存在风险,不能保证一次成功,若崔嬷嬷真是凶手必然还有毒物藏在身边!”
崔嬷嬷乘机大呼冤枉,兰青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定了。
“要不婢子带人再搜一次?”曼音提议。
兰青想了想,“先报知公主吧,请公主决断。”
这么一说,王爷和王妃也全都紧张了起来已经搜过一次没有结果,再搜一次,若还是没有结果,那便只能承认是冤枉了崔嬷嬷,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而此事一旦被太后知晓,则必不会善了!
曼音的神情中也见了紧张之色,快步离去,赶着通知佟锦。
佟锦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四周床帐尽数放下,幽闭的空间中只有她一人,静谧安适。
突然,门扉轻响。
佟锦的眼睫动了动,眼睛缓缓张开。
来人的脚步十分轻巧,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进屋后便直奔某处。
听着帐外的声音,佟锦伸出手指轻撩床帐,撩开一道小缝,看着房中衣厢前蹲着一个身影,背对着她,正伸手摸进衣箱里,不知在找什么。
“找到了吗?”佟锦蓦然开口。
那背景僵直了一瞬,猛然回头,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满斥惊恐与恨意。
佟锦索性掀了床帐,再问一次,“找到了吗?你陷害崔嬷嬷的毒粉,就藏在一件衣服的暗袋里,是吗?”
来人不语,死死地盯着佟锦。
佟锦笑笑,“接下来你是要向我求情呢?还是想和我说,你其实是知道崔嬷嬷藏毒之地,特地赶来揭发崔嬷嬷的?”
仍是没有得到回答,佟锦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拢好床帐,放下双腿,在床边坐正身子,“抓到你还真不容易,我与驸马一同设局,你却也不笨,知道这是引你出来的把戏,所以你不惜推出崔嬷嬷来替你受过,以图降低我们的戒心,是吗?”
“哼!”蹲在地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眼角疤痕密布,看着有些骇人,“你自以为聪明。”她冷笑,“却不还是中了我的计?”她低笑,笑声沉闷而悚然,“你以为我用崔嬷嬷来顶罪是为了让你们不再查我?真是愚蠢!你们一边做计,一边又对吃食盘检严密,只有在抓到了凶手后,你们才会放下所有戒心……我离开前,亲眼见着你的驸马喝了那茶碗,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茶里下了什么?”
听了这番话,佟锦不慌不忙,“会比砒霜更毒吗?”
来人的笑声嘎然而止,佟锦轻笑,“那你是不是也该问问,我那碗梅子雪耳吃了没有?辜大娘……还是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舅母?”
第166章恨意
“舅母”唤出,辜大娘的身子猛然一晃,脸上虽遮着而纱,但露出的眼角极具扭曲,眼中一片狠厉,所蕴含的已不仅仅是恨意。
“原来真的是你……”佟锦心中原有怀疑,却不能确定,此时见她的反应已经明白,当下立时朝门外道:“来人!”
既知道是陶氏,那么她更不敢掉以轻心。
紧合的房门即刻被人踢开,兰石带着王府家丁将陶菊姑团团围住,不让她有机会靠近佟锦半步。
陶菊姑明白大势已去,可心里总不甘心,神情混乱地揪着兰石,“兰青死了吧?他死了吧?”
挣扎之中,陶菊姑脸上的面纱脱落,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兰石厌恶地甩开她,“公主与驸马早料到会有人趁乱下毒,这才假意放松警惕,为安全起见,驸马喝下的那杯茶早就换过了!”
陶菊姑茫然一阵,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你骗我……他定是死了……他定是死了!”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极锐,已是丧失了神智,“还有你的孩子!他会变成怪物的!”
佟锦面色一寒,“我早说了,那碗梅子雪耳,我并没有吃。”
陶菊姑也不知听没听到,狂笑了一阵,目光渐渐转到佟锦脸上,死死地盯着。
她面容已毁,脸上烫疤密布,这张面孔佟锦早已见过,可那时心中只有同情,此时再见,却觉得无心恶寒,当下撇过眼去,不再看。
陶菊姑倒平静下来。
“你怎会知道是我?”她不再刻意压低说话的语调,“你不该知道是我的。”
“我原也是不知道的。”佟锦的目光投向门外,“我没想到你为了报复我,竟不惜毁去容貌,但今天你双手中毒,你将手拿给我看,我才开始怀疑。”
陶菊姑闻言立时低头看向自己余毒尚未清尽的双手,便见指尖青黑一片,不由得心生厌恶,连忙将手缩于袖中。
佟锦继续说道:“你从前便对自己的双手极端爱护,每每涂过香膏都会将双手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每次将手抬起的时候,两手小指都会微微扬起,与其他四指分开,我对此印象十分深刻,而今天你伸出双手之时,同样如此。”
陶菊姑的脸上疤痕累累,已看不出面色改变,她挺着身子静坐了一会,抬眼反问:“就因为这样,你就断定我就是下毒的人?”
佟锦笑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我是通过这点才猜想你是陶菊姑,至于下毒之,,你也说过,我与驸马虽然做局引凶手入瓮,可我们的吃食用度无不细心查验,若是凶手有心,岂会不知?又怎会在这种情况下下毒?可偏偏面团里又发现了毒物,一切矛头直指崔嬷嬷。”
“崔嬷嬷是宫里派下的人,太后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想要害我。
若崔嬷嬷是冤枉,那么真正的凶手在此时嫁祸给她,定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我与驸马商议过后,决定将计就计,假意指认崔嬷嬷是凶手,如此才能给真正的凶手机会。”
“而真正的凶手为了将罪责全数推至崔嬷嬷身上,必然会事先于她房内藏毒,只要到时推说找不到毒物,没有证据,自然也定不了崔嬷嬷的罪,真正的凶手必然担心再次追查之下会查到他的身上,所以一定会来确认毒物是否还在,届时是重新搜查也好,或是主动举报也好,崔嬷嬷下毒的证据,是一定会现于人前的。”
“至于你趁乱下毒,若是我们全无防范,认定了崔嬷嬷就是凶手,那么戒心自然会降低,不察之下着了你的道也说不定。而那时崔嬷嬷已被认定是凶手,再有人中毒,势必也会想到崔嬷嬷身上。我想,你定然是早料到这一点,所以事先在雪耳和茶叶内置毒,只等乱成一团无空查验的时候给我们喝下,你为了保险起见,还去了厨房寻找静云,搅乱她的思绪,不让她有查验的机会……两次下毒,你都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以洗脱嫌疑,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啊!”
听着佟锦缓缓道来,陶菊姑的挺直的肩背缓缓垮下,轻笑出声,到最后,笑声愈大,“再算无遗策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好好地坐在这?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不是为报复你才毁去的容貌,我是真的被人毁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毁了珍珠!”
“你毁了我的一切!”
“你该死!”
佟锦皱了皱眉,“潘珍珠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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