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媳》第204章


俞惠妃冷哼一声,“若是我能出去,还需要逞口舌之快?”
她挣脱开钳制,大力地将门推开,见到屋子里端坐着的人后,脸色一下子铁灰,那颗燃烧着希望和梦想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管事宫婢的休息所虽然矮小,但比起永巷那一排屋子来已经算得上宽阔了。但她却觉得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呼吸不畅,她甚至有一种必死无疑的绝望。
顾贵妃抬起头。笑着对俞惠妃问道,“惠妃在这里住得可好?若是哪个奴才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对你不敬,你大可告诉我,姐妹一场,我一定会为你伸张的。对了,惠妃想不想看看荔儿?”
荔儿是俞惠妃所出皇子的小名。
顾贵妃招了招身后伺立的宫女,宫女便将怀中的婴孩递了过去。
她笑着对已经面无血色的俞惠妃说。“惠妃怎么不过来瞧瞧?咱们荔儿生得可真好,我看着欢喜得不得了,这几日他一直都养在我宫里。你说,我要不要求了皇上,以后都将他养在我那里?”
俞惠妃脸色巨变,她想要将顾贵妃怀里的孩子夺过来,但顾贵妃身边多的是身强力壮的嬷嬷,她不能近前,又生怕强抢会伤到孩子,便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贱妇,空口白舌胡说我荔儿的身世,心狠恶毒,这世上谁也越不过你顾贵妃去,造口业是要得报应的,亏心事做太多,小心会报应在你孩子身上,别忘了,你也有个女儿!”
顾贵妃咯咯笑道,“荔儿的身世铁证如山,我不过只是提出一个疑问,寻证的可是满朝文武各室宗亲,你现在来责怪我说我造了口业,那当真是错怪了好人呢,若不是我看这孩子可怜,收留他这些时日,你以为一个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的野种,还能活到今日?”
她眼波飘渺,话锋一转,“不过荔儿能不能继续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却全要看你惠妃了。”
俞惠妃心下知道,方才的那点希望已经成了幻影,她怕是真的此生都走不出去了,而她的孩子,正如顾贵妃所说,已经坐实了的罪名,不论是朝臣还是宗亲,都不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去的,顾贵妃又岂会那么好心继续留着他?那也不过只是故作姿态之举罢了,或者,她的荔儿早就已经死了,而顾贵妃怀中抱着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想要诈她开口的替身!
想着,她狂躁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和荔儿死,哪里会那么好心?我的荔儿分明是大周皇室的血脉,却被你一句话诬陷成野种,定国公府已经败落,我又被关在这生不如死的地方,荔儿的冤屈想来不可能被平反了。他不是周朝血脉,是混淆了皇室血统,你们容不得他活;他是周朝血脉,便有机会顶替你们那新立的幼帝,到时候算总账时,你们一个都逃不掉,你们更容不得他活。
所以,别拿那些谎话来糊弄我,我不会信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没有事,想来你是不会踏入永巷半步的,也不嫌晦气。说吧,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我可怜你,会告诉你一二呢!问完就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196章 宫闱秘闻 
话已至此,顾贵妃便不再虚以委蛇,直言问道,“当初元妃过世之后,是你向先皇进言,要再立一位顾氏女为妃的,而顾家除我之外,适龄的六妹七妹都已经订下亲事,八妹九妹都还年幼,你提议要皇上再进顾氏女,其实便是指名了要让我进宫。”
她眼波凌厉,“可你分明知道当时我正在与你二哥俞衍议婚,也只差最后的一步暂未请期,却非要生出这是非来,是为什么?”
俞惠妃咯咯笑了起来,“元妃死了,皇上心里愧疚,我便想个法子让他移情,他自以为对顾家有了补偿,便不再时时刻刻想着元妃,我这也算是为君分忧,皇上感念我贤惠善良,晓得我对他才是真心好的,便也会对我特别看重,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皇上这几年对我的宠爱,可远胜过裴皇后和你。”
她嗤笑一声接着说道,“至于俞衍,他与我又不亲,娶了谁没能娶得成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倒是皇上有时会对这件事
顾贵妃气得牙痒,俞惠妃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几乎葬送了她的一生。
她自小就认得俞衍,心里也认可他的品性为人,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后妃的准则来调养的,她心里清楚她这辈子恐怕很难逃脱入宫的命运,所以便只能将那份好感压抑在心里。谁知道后来峰回路转,她有了与他结缘的机会,天知道当初两家议亲时,她心里是何等欢喜和期待的,只是一道圣旨却终究破碎了她的美梦。她还是难逃宫墙寂苦的生活。
后来,她无意中得知了入宫的真相,便一直都想要问一问俞惠妃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而得知了答案时,她简直出离愤怒了,俞惠妃是何等样歹毒的女人,以算计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且在皇上驾崩之前,俞惠妃竟然一直都是成功的。
顾贵妃恨不得撕碎眼前那个哪怕跌落尘泥。仍旧洋洋得意的女人,但她素来端着仪态,便也只冷哼一声,又接着问道,“那么给我诊出男脉的那个太医,也是你的人了?你要糊弄我便也罢了,又为何要将我得了男嗣这件事宣扬地满世皆知,到最后让我下不来台?”
她为人谨慎低调,当得知肚子里怀的是皇子,也只是暗自得意罢了。可从来都没有让人嚷嚷出去过的,可猛然有一天她却发现。不只宫里头人人都知晓了这件事,连外头也传得沸沸扬扬。她没有让人这样做过,便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裴皇后,就是俞惠妃,她当时疑心裴皇后,还好生地与裴皇后闹了一场。谁料到最后才查实作梗者,又是俞惠妃!
俞惠妃脸上便有些得色,“站得高。摔得太会痛,所谓捧杀,便是如此。这后宫之内,裴皇后是生不出孩子的,你率先得孕,我若是不趁势阻止,将来还会有我的好日子过吗?你也得庆幸,你当时怀的是女儿,否则,你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将孩子生下来?你的妹子淑妃,便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她冷笑起来,“淑妃愚蠢,在宫里头做人就得隐忍低调,哪里有像她那样张扬的?宫里那么多女人,就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哪个不想得一夜恩宠,哪个又不想母凭子贵?偏她一个人独霸皇宠,还率先怀了儿子,莫说是我,难道贵妃没有嫉妒过?”
顾贵妃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她知道俞惠妃手脚不干净,和淑妃的死脱不了干系,但是没有想到惠妃不只如此阴毒,还这般坦然自若地将这事说出,眉尖眼角没有一丝一毫的愧意,反倒当成了一种赫赫战功似地,在以如此炫耀的口吻说话,她双唇微颤,问道,“裴皇后比你年轻好几岁,你都能怀孕生子,她怎么就生不得?”
俞惠妃的眼中便带了几分鄙夷,“皇上心里膈应着裴皇后,一年之中仅有几夜是宿在坤宁殿的,你我时常受雨露恩宠,怀个孩子都那样艰难,何况是裴皇后?再说,她喜欢喝南疆送来的贡茶,那茶虽然滋阴养颜,但性却寒凉,常喝对子嗣不利的,她不懂,还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呢!”
她脸上忽然起了诡异笑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我跟皇上说,元妃娘娘是因为裴皇后死的,若是裴皇后有了身孕,元妃娘娘定然死不瞑目,皇上心里愧疚记挂着元妃,哪里肯让裴皇后怀孕?他和皇后行房时计算着时日,又格外小心,裴皇后能得胎,那才叫奇怪了!”
顾贵妃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即她沉重地摇了摇头,“你机关算尽,最后落得这步田地,看来确实是咎由自取,我原本还心有不安,现下却一点都没有了。”
她原本还时常想着,假若当初顺利地嫁给了俞衍,日子或许会过得完全不同,可现在却不再这样想了,定国公府有俞惠妃这样丧心病狂的女儿,俞克勤又那样野心勃勃,定国公府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像如今,定国公俞家受惠妃和临南王牵累,被抄了家,定国公和世子都已经上了断头台,其余的男丁被发配边疆做苦力,而女眷也被没入官中。
现在虽然年纪轻轻守了寡,但好歹膝下还有个女儿,能够在后宫之中衣食无忧地生活到老,未尝也不是一种幸运。
俞惠妃见顾贵妃沉默,便又说道,“我以为你还会开口问元妃的事呢?你若想听,我便告诉你呀。”
顾贵妃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至于元妃的事,你该跟我七妹说。”
她站起身来,冲着屏风内喊了一声,“七妹,我先走一步,你有什么话便与俞惠妃说吧,她若是知道她的荔儿还不曾死,想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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