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也猖狂》第38章


杀纹纹的嗓音微微黯哑:“一定要下去?”
三无也看出了她的失神,诧异道:“姑娘怎么了?”
杀纹纹摇了摇头,弯□正要掀开帘子,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一略微熟悉的声音喊到:“停下,别跑了,停下!”
杀纹纹正在思索是在何处听过这声音,车内的启玉却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那声音甚是响亮,盖住了身后人的喊声,然后杀纹纹感觉到马车的帘子被不知何处来的风刮得微微扬起,马蹄声从身边掠过,似乎直冲了城门,守门的城卫大声呵斥,外面那人也一直欲哭无泪地喊着“马儿快停”,但那马儿似乎癫狂了一般挣脱城卫的箝制,最后踩翻了一人长鸣一声冲出了城外。
至始至终杀纹纹这一车人都是无辜的旁观者,却不知为何他们车上的马也发了癫似地鸣了一声,发了狠往城外冲。
城卫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件中久久没有回神,这会儿马拖着车冲出老远,他们才眨了眨眼,一拍大腿,齐齐道:“他妈的!”
这厢杀纹纹在马车里被颠得晕头转向胃中翻涌,甚至来不及爬回座位上,再看启玉,这小混蛋在冲出城门的时候就停了哭声,当真是收放自如的一把手。这会儿他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翻身抱着板凳趴得安安稳稳,没有同杀纹纹一般被颠得左碰右磕。
外面那人还在嚷,他的马同杀纹纹这边的马都像是发了疯一样往前冲。
“小兄弟,你救救小生,快些帮小生。”那人似乎在艰难地同三无说话,三无算是这里面最淡定的人了,只听得他清和平静道:“公子稳住,我这便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杀纹纹不知道,只感觉到车辕前似是微微一沉,就听得那人在帘外道了句多谢,然后二人又在外面说了些什么,车外的马蹄声似乎是消失了,而自家的马长鸣了一声,也慢下了脚步,最后终于停下来。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
杀纹纹在黑白混沌中突然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
“辛先生?”杀纹纹诧异道。
少年挑了挑眉。
三无微微诧异:“姑娘若是认得他,该是可以同程一车,方才辛公子说他也要去宁城。”
杀纹纹眯眼打量了少年半晌,捂着胃弯□回了座位。
辛俞笑眯眯地对三无又道了声多谢便进了马车。
三无抬着帘子,望了望杀纹纹,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放下手转身去赶车。

杀纹纹因为事先的教训便在半路换了男装,几人进了宁城离申时还差半个时辰,三无看了看低沉的天空回头建议杀纹纹和辛俞今日先住客栈,两人表示随意。
刚刚入了客栈,外面果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然后雨势渐渐大了。
杀纹纹回到自己的房一下躺倒在床上揉着她的腰长吁短叹旅途的艰辛,门突然人从外面敲了敲,杀纹纹不耐地道了句:“门没锁。”
门被人推开,杀纹纹斜躺在床上看不见是谁进来了,只觉得旁边没了声音,便扭过脸去看。
“辛先生?”她微微诧异。
禾衣少年淡笑着点了点头。
杀纹纹垂眼想了想,然后坐起来抬头看着少年低声道:“你是谁。”他知道这么多事情,定不是常人,而且今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她也不信那是巧合。
辛俞眨了眨眼:“小生今日帮了姑娘,姑娘如何谢小生?”
杀纹纹默了默,的确,早晨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还有启玉莫名其妙的哭声她定要被人怀疑了。
“你想如何?”
“姑娘不如以身相许?”
杀纹纹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刚才营造出来的一点严肃气氛顿时灰飞烟灭。她吞了口唾沫,结巴道:“换、换一个吧… …”
辛俞转了转手中合拢的扇柄向前倾□子,靠得杀纹纹极近,低声轻笑:“都是有婚约的一家人了,小师妹何必这般害羞?”
“婚、婚、婚约?”杀纹纹向后仰着身子差点被没自己的口水呛死,“公子你认错人了罢… …”
“小师妹这般真真让小生伤心。”辛俞又往前靠了一分,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墨香味,淡淡的,时远时近。
杀纹纹再向后仰了一分,头刚好磕在墙上,她再度吞了吞口水:“我、我不曾、不曾有过师傅… …”
辛俞眯着眼笑笑:“但小师妹的爹娘是小生的师傅师娘啊。”
窗外雨声稠密,砸在屋檐上发出沉闷声响。
杀纹纹完全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不明就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开玩笑吧?”
辛俞一下直起身子,杀纹纹松了一口气,就见禾衣的少年将那把从不打开的纸扇一下展开,他微微仰起尖尖的下颚看着杀纹纹忘记关掉的窗户,雨水从窗外漏进来将木质的桌子打湿,深谙的一块。
雪白的纸扇上,十分张扬地用墨汁随手挥写的四个草体字龙飞凤舞——
魔教中人。
那少年轻袍缓带,摇着扇子侧过脸歪头微微一笑,如是书卷妖娆。
“小生,怎会说笑呢。”
38
38、烤全鸡 。。。 
两张桌子并排放着,中间隔了一个人的宽度。
窗边那桌坐着两个人:翟笛微,闻香。桌上放了一个酒壶,两只酒杯。
这边这桌坐着四个人:三无,辛俞,杀纹纹,还有启玉。桌上放了三盘烤全鸡,一盘暴炒青菜。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画面。
按理说三无那天在客栈过夜以后就应该直接回白云观去,但他又说有些事,这几天来便又同杀纹纹他们一起。
至于翟笛微和闻香,这绝绝对对是个巧合。
首先是杀纹纹听说某某酒楼的烤全鸡很好吃,又估摸着祭箫和仓蜀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而且在江湖中颇有地位肯定不会这么不顾面子地到外面去吃烤全鸡,便放心大胆地奔向了某某酒楼。
到目前为止,她杀纹纹都还是一个人计划着,只是前脚踏出了客栈的大门,眼前就蹿出了一名神情莫测的孩童。这孩童不是别个,正是那小混蛋启玉,他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睨着眼道:“哟,姐姐这是去哪儿呢?”
“吃烤鸡。”杀纹纹不耐烦道。
“带我也去罢。”
“我没钱请你。”
启玉突然不做声了,正当杀纹纹准备绕过他的时候,他放下手揪住衣摆瘪了瘪嘴便“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杀纹纹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鄙视道:“你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
对面一个中年大叔打开门看了看情况,横着杀纹纹鄙视道:“不就是带他去吃点东西,你这女人真没同情心,这样对你的弟弟。”
杀纹纹愣了愣正想说什么,隔壁一间门又开了,一位江湖打扮的女侠大婶指着杀纹纹尖声道:“哪有这样做娘亲的,自己的孩子哭成那样还冷言冷语,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杀纹纹默,她想说启玉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令堂的谁告诉她为什么她就成启玉这小混蛋的娘亲了?她杀纹纹正值青春年华何时何地又有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这女人是选择性失聪么?
好吧,杀纹纹明白了,这招确实对她没用了,但是对别人还是有用得狠呐。
启玉还在哭,杀纹纹深吸一口气一把拽住他的手甜甜一笑:“乖儿子,咱们啃鸡胸去。”
启玉停止哭泣,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眼泪,还特入戏地耸了耸红红的鼻尖,瓮声瓮气道:“好,娘亲——”
好,好,好你令堂的祖宗十八代!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抵如此,杀纹纹才拽着启玉从客栈二楼下来,前脚踏出客栈大门,就听得左侧一个声音清清淡淡,有礼至极。
“准娘子要去哪?”不用说,就是那个半路上冒出来的外表比雪还白的内心比墨汁还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未婚夫”,自从那天挑明了身份以后,他就唤杀纹纹“娘子”,杀纹纹硬是将这辈子的鸡皮疙瘩都掉完了,百般反对说是还没成婚便不能叫娘子,辛俞想了想咧开嘴笑得温文尔雅,说,那就准娘子好了。
“我出去逛逛。”杀纹纹可不想再带一个人去烧钱。
“哦?那为夫要负责任陪同准娘子一起出去逛逛。”辛俞笑着“唰”地一声展开折扇。
杀纹纹吓得魂都没了,一下松开抓着启玉的手上前将他的扇子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做贼心虚地四处望望见没人望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怒道,“你找死啊?你想死我还不想!”
辛俞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杀纹纹怀里的扇子道:“我是反面对着外面打开的,别人看不到那四个字。”
杀纹纹低头看了看,囧了,然后讪讪地将扇子还给辛俞。
辛俞拿着合拢扇子晃了几个圈戏笑道:“现下为夫的扇上有了准娘子的体香,准娘子不在的时候也好给为夫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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