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婢》第76章


丽妃半惊半疑,只得跟着她一同回来归座。一行四个位置皆空,云楼瞧了一眼,微微一笑。便在此时,四面火光忽起,不知何处暗箭齐飞,竟将李重明射死在当场!
登时一片大乱,灯烛乱飞,喊叫齐发,一片混乱中只听有人大喝“护驾!”
丽妃一声惊叫晕了过去,云楼静静望着场中人仰马翻,看了一眼身中数箭的李重明,嘴角微翘。
护的什么驾,要护驾,好歹别射得那么准,真真是胡闹。
混乱中一声风啸,声音几乎全被掩盖。云楼眸色顿转深暗。
一支暗箭,冲她而来。
含章宫向来幽静。便是在这般遍地喧闹的日子,含章宫仍不见一丝烟火气。
静贵妃在灯下教二皇子读书,孩子有些神不守舍,静贵妃却仍沉静安详。
今夜将生大事。除了事主,无人知道将生什么大事。或许当她知道这是件足以翻天的大事之后,便不能再如此时这般平静了。
外头脚步声响,隔着重帘,传来侍卫略带气喘的声音,说道:“禀娘娘,奴才们抓住了两个刺客。”
静贵妃轻拍了拍吃惊的二皇子,淡淡道:“看好了,别让他们死了。”
宫禁内大乱,内宫之外,宴会群臣的含光殿,亦忽然遭禁军包围。
形势不言自明,虽不知内中情况,众臣却都知道,今夜竟是宫变了。那带头的将官高声喊道:“太子余党意图谋刺皇上,我等奉命勤王,尔等皆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内有老臣高声问道:“勤王者是何人?”
将官道:“我等乃是奉淮英王世子之命!”
禁宫宴上,那长啸一声挺身而出指挥禁卫捉拿刺客之人,青衫玉立,正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年轻才俊,淮英王世子——周平卿。
李重明已死,二皇子自然也不能活着。他等着黄袍加身,就在今夜。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他今夜势在必得。
然而大步上前护驾之时,他眼角余光瞧见妃位上安静端坐的云楼,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72、第三十五章
月夜之下;勤政殿外,午门之前,尽是甲兵。
内外事毕,局面已尽在掌控;周平卿却仍未收到二皇子已伏诛的消息。处置完宫禁内的事态,他收拢禁军,准备踏上勤政殿,收伏那一众大臣。兵阵已列于午门前,他需要的只有归顺,至于该杀之人,自然不会留。
他向来文雅温厚;用的手段却是最直接的,只怕谁也想不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年轻贵人竟会使出这般手段来逼宫。
这般施为;简直已是疯狂。却没有人猜得透他为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他深吸口气,踏出一步,才要振臂一呼,却忽地看见一个人。
怡妃。
怡妃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踉跄着奔上前,喊了一声“皇上”,一眼瞧见御座之上那人早已身中数箭气绝身亡,脚步一煞,猛地指向周平卿,道:“哥哥!云妃告诉我有人谋刺皇上,意图篡权夺位,哥哥乃是为救驾而来,但如今乱既已平,哥哥为何眼看皇上暴尸于此,哥哥,你要往何处去?”
周平卿心下一沉,道:“妹妹,你且让开。”
怡妃不让,望着他道:“逼宫夺位——我决不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若哥哥果真是为勤王救驾,为何此时不能对妹妹明说?”
周平卿缓缓道:“事已至此,你既已明白,也不必我再说了。李重明荒淫暴虐,我乃是蘀天行道,如今昏君已伏诛,我自然要召告天下,另立新君。”
“昏君?”怡妃死死地瞪着他,一双美目几欲迸裂,厉声道:“他是我的丈夫,是你亲妹子的亲夫!自己的亲哥哥弑君谋位,你要我如何自处!哥哥,从小我最依赖之人便是你,却不料你竟不为我着想一二。你为了你心爱的人不顾一切,可有想过皇上也是我心爱的人?”
她缓缓向前两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猛地高喊一声“皇上”,一头向御座撞了过去。
一声闷响,她就撞死在御座之下。
周平卿脸色微白,一言不发。满地一片寂静,便在寂静之中,有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之声,他缓缓转身望去,便见那女子一身素淡宫装,坐在椅上,微微合目而叹。
周平卿心头一亮,定定地望着她,便见她低叹道:“世子可知道,含章宫那里抓住了两个刺客。”
静贵妃轻拍了拍吃惊的二皇子,淡淡道:“看好了,别让他们死了。”
宫禁内大乱,内宫之外,宴会群臣的含光殿,亦忽然遭禁军包围。
形势不言自明,虽不知内中情况,众臣却都知道,今夜竟是宫变了。那带头的将官高声喊道:“太子余党意图谋刺皇上,我等奉命勤王,尔等皆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内有老臣高声问道:“勤王者是何人?”
将官道:“我等乃是奉淮英王世子之命!”
禁宫宴上,那长啸一声挺身而出指挥禁卫捉拿刺客之人,青衫玉立,正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年轻才俊,淮英王世子——周平卿。
李重明已死,二皇子自然也不能活着。他等着黄袍加身,就在今夜。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他今夜势在必得。
然而大步上前护驾之时,他眼角余光瞧见妃位上安静端坐的云楼,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73、第三十六章
天淳二十五年八月十五夜;淮英王世子周平卿举兵逼宫;弑天淳帝李重明。午门勤王禁卫大部分倒向突然出现的静贵妃与二皇子李景闲;世子夺位不成;被戮于天英殿前。淮英王府覆灭。
二皇子遭流箭所伤,病危卧床,皇位空悬一月之久;后宫暂由静贵妃与云妃理政;朝堂中则由三位重臣为辅。
余波渐平,未妥的唯有皇位传接一事,然而二皇子的伤势却越发沉重。朝臣皆忧虑不已,李重明只有这一位皇子;倘若二皇子有个好歹;皇位竟后继无人了。
而宫禁之中,含章宫里,此刻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三个女人,正倚着紫藤花架,遥忆往事。
“当年林表妹七八岁的时候,就比一般孩子老成。”已成为静贵太妃的淡雅女子手抚花架,遥望着宫外不知名的远处,淡淡微笑,“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她,却想不到还能见到她的女儿。”
她眼光柔和地落在曾经的齐美人,现在的秦夕颜脸上,“夕儿,宫里冷僻。你若想走,我和云妃都会送你走。”
她说着瞧着云楼,见对方微微点头,报以一笑。
初为人妇的少女摇摇头,脸上仍见稚气,却有几分与乃母极相似的淡静超然,“原本进到这地方来,我就没有打算走,更何况,如今还有了这个孩子。”
她手抚小腹,腹中的孩子不过一个多月,瞧不出什么来,她却抚得极是温柔。
“况且有柳姨和云姨在,我又怕什么?”她含笑,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瞧着云楼,“当年我记得母亲叫我见你,还说日后定有承你之力的时候,那时我懵懂不知,直到入宫见了你,方才服了母亲,竟不知她是如何掐算得的。”
云楼微笑。当年秦府被抄前夕,林姨娘亲口托付她将来照应五小姐,她当时想着自己一身飘零,如何有照应到别人之处,却不料竟当真有今日。
亭外有宫女轻细的脚步声,细细地传话:“娘娘,二皇子……恐怕要不行了。”
亭中三人并未吃惊。云楼轻轻叹了一声,静贵妃瞧着她,道:“你去瞧瞧罢。那孩子……很依恋你。”
云楼点头,起身而去。
二皇子在同昌殿中。
自从失去亲生母亲,他便同云楼住在这里。这个母亲身边的旧人,对于他,就宛如母亲一般。即便后来她离开这里,不再轻易踏足于此,他却仍不能放下对这个女子的牵挂。
或许是已经成了习惯的依恋罢。
年仅八岁的李景闲躺在大帐中,眼神很清澈,目光带着几分急切和迷茫,到处逡巡着,直到看见她步入房中,便凝注在她脸上,轻轻地叫:“云母妃。”
云楼轻柔地应着,走上前来,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李景闲拉着她喃喃地说话,“静母妃告诉我,只要我当上皇帝,云母妃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不会再离开我那么远。这几天,云母妃天天来看我,我高兴得很,真希望……能一直这样……可是……”
他目光渐渐迷离,“可是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死了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云母妃了……”
云楼柔声道:“不,以后你会时时刻刻来看母妃,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陪在母妃身边。你总是要母妃陪你,这回换你来陪我,你看可好?”
他笑了起来,“好。”
窗外天高云淡,秋气清朗。她想起当年,师父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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