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第119章


份便足够了。可若要配阿嶷,差了那么一点点。
谢四爷唯唯。出了殿,徐徐走过青砖石路,宫门,金水桥。所过之处,太监还好,不过或艳羡或嫉妒的看上两眼。宫女们都红了脸颊,这男人真好看,让人眼热心跳!
谢四爷当晚回到谢府,跟谢老太爷、谢老太太说了好半天的私房话。“如此,便把东侧几个空院子拆了。”拆了再盖新的,要宽阔,要豪华,要有气派。既要娶进门,总要有娶进门的礼数。
谢老太爷、谢老太太极力赞成,“极是应该!”谢家费再大力气,也要把姑娘娶进来。总不能图着省事,把棠儿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议定之后,谢四爷回了四房。“玉郎,我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儿。”四太太跟他抱怨着。谢延年很快要成亲,要忙活的事且多着,实在闲不下来。
谢四爷脸上有浅淡笑意,“把儿媳妇娶进门,往后让儿媳妇忙累去,你歇着。”郗家大姑娘是嫡长女,幼受庭教,擅长理家。等她进了门,里里外外打点清白,婆婆省了多少心力。
四太太心里甜丝丝的,玉郎总是这么体贴!四太太温柔提起,“玉郎,棠儿年纪不小了,亲事还是早定为好。玉郎冷眼瞧着,郭家的姑娘如何?”四太太一位表妹的夫家,姓郭。郭家门弟倒也不差,门风也还清白,提的还是位嫡女,四太太表妹的亲生女儿。
若照四太太的想法,嫡女配棠年这庶子,还是很有些委屈的。可架不住女家愿意,再说表外甥女做儿媳,四太太也乐见其成。至少这样的儿媳进门,跟自己会是一条心。
谢四爷沉吟片刻,“到明年春上,再定棠儿的亲事。”恩科的谕旨尚未发出,还是别跟她提了。若跟她一提,或许她那一众堂姐妹、表姐妹,人人皆知。
四太太柔顺的应道:“好,听玉郎的。”抿嘴笑了笑,“棠儿那几个丫头都粗粗笨笨的,我瞧好了两个美貌伶俐丫头,给棠儿放到房中可好?”省的被人诟病,苛待庶子。
“这倒不必。”谢四爷摇头,“棠儿眼界高,寻常丫头入不了他的眼,由他罢。”这都怪无忌,他不二色,以致谁若想娶他闺女,只好冰清玉洁。
四太太倒也不坚持。横竖自己这做嫡母的尽心尽责,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没有可指责之处。说了两句闲话,谢四爷站起身,“头疼,出去走走。”
四太太送走谢四爷,幽幽叹了一口气。自己守孝期满后,夫妻们又圆了房。只是丈夫不再守先前的约定,由着自己性子或是歇在姨娘处,或是歇在书房。夫家,老太太只会娇惯儿孙,再也不会约束玉郎。娘家,母亲已逝,嫂嫂苦劝自己,“依着妹婿,切勿违拗。”如此,倒让人没辙。
好在延年要成亲,要忙活的事情实在繁复。四太太是头回娶儿媳妇,唯恐哪里错了一星半点,给延年的终身大事留下遗憾。是以倾尽全力,灯光下一张单子一张单子的审视,并不假手于人。
延年成亲前日,朝廷颁下谕旨,为朝中求才,“明春特旨恩科”,许监生直接下场。四太太喜上眉梢,“延儿,这回你爹爹该许你下场了!”谢延年去年秋天中了举人,可今年春闱谢四爷不许他去考,说他功力不到。
四太太没料错,谢四爷果然允许延年报名,“延儿,棠儿,明春都下场试试。”谢延年是举人身份,参加春闱肯定没有问题。谢棠年捐了监生,明春也能下场。
恩科谕旨之后,朝中又下了一道重要旨意:太子南京监国。不过四太太是内宅妇人,对此并不关心。太子是在京城抚军监国也好,是去南京抚军监国也好,跟她并无干系。
静孝庵里,静孝真人乐的快晕倒了。太子南京监国!亲生儿子去了南京,看那姓徐的女人还如何神气!皇上真是圣明呢,依祖制,太子本就该南京监国。
辽王心里乐的发狂,面上却只淡淡微笑,“母亲,这里头名堂多了。从宗室自养,到子粒田,到巡视河工,到田亩均税,小九和父亲意见相左之时实在太多,父亲岂能耐烦?”再加上阿嶷被偷袭、傅侯爷被迷晕,父亲是真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预计是张雱和谢寻交锋,商讨棠年和丫丫的婚事。
其实有些我想呈现的东西,一直没有呈现出来。比如,兵爹和秀才爹的冲突。
、98
皇家自有的农田,和皇帝赏赐给大臣、勋贵的农田;被称为“子粒田”;一向是免税的。自开国至今两百余年;历代皇帝赏赐来赏赐去;京畿周围大部分良田都成了“子粒田”。田主不必缴税,且租种这些田地的佃户租子;由官府负责催缴。不管丰年荒年;一律不许拖欠。如此一来,朝廷少了税收,佃户少了通容;得了便宜的,只是一帮贵戚大臣。
皇帝即位之后,先是对子粒田收三成税,继而渐渐加至五成、六成、七成。自泰始十五年之后,子粒田的佃租由田主自行收取,大兴、昌平等地的县令不再为子粒田收租而焦头烂额。
不止如此,皇帝还收回了“三宫子粒田”。三宫指的是大内乾清宫、慈庆宫与慈宁宫,“三宫子粒田”遍布京畿各县,有两百顷之多。“朕既有金花银,子粒田可收归国库。”已经有了供皇帝散漫使钱的金花银,还要什么子粒田?天底下的财富总共只有这么多,皇家索取过于频繁,苦的是老百姓。
三宫子粒田每年缴进宫中约一万两千两左右白银,是宫中的私房钱。皇帝、皇后、太子等人打赏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从这笔款项中出。三宫子粒田一收回,徐皇后深觉不便,太子也暗暗叫苦。
更有魏国公府等勋贵频频向皇后和太子诉苦,“家中这百顷良田原是先皇所赐,吃喝用度全靠着它。如今又要缴税,又要自行收租,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过去官府管收租,自家不缴税,每年坐等银钱上门,何等美事。
皇后不敢干政,太子迫于情面,曾向皇帝陈情:这些人家或是开国元勋,或是皇家亲眷,若他们少了子粒田的进项,家计艰难,有失体面。
“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在太子眼中,魏国公府等勋贵之家曾有功于社稷,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他们。可在皇帝看来,朝廷的税收、老百姓的衣食,哪样都比勋贵的享受更重要。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时日愈久,太子愈会失去皇帝欢心。更何况朝中事务之外,还有含山郡主的亲事一直悬而未决,屡屡被人暗中使坏。皇帝查都不用查,也知道是谁下的手,谁不想含山郡主顺顺当当嫁人。
偷袭含山郡主的江湖人士在狱中暴毙,“提前服用了毒药”。顺天府尹钟大东亲自到南宁侯府查案,府中早有两名丫头畏罪自尽——主使之人,不知是谁。
辽王嘴角泛上一丝微笑。如此甚好,越是没有结果,越是令人怀疑。这不,父亲终于舍得把自己亲手培养的皇储遣往南京,父亲对小九,是真的失望了。
静孝真人笑吟吟问道:“阿德,怎么你父亲想要加开恩科?是朝中很缺人么?”天朝官员不少了,满京城都是官。不是听说,先帝想想官员们的俸禄便心疼,以至于有人辞官或丁忧,不派继任?
辽王耐心跟静孝真人解释,“母亲,咱们天朝不缺人,缺人才。朝中文武官员人数虽多,真正得用的却有限。”有些人是读书读傻了,只会背四书五经,不通世务。有些人是滑不溜丢,遇到是非退避三舍,一句实在话不肯出口。真正有本事又有担当的官员,少之又少。
静孝真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之,阿德要多多招揽心腹才是。”招揽的人才越多,往后你的路越顺。若是满京城之中的官员多是你心腹,何愁大事不成?
辽王心中一沉。良久,缓缓开了口,“母亲,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有文臣,有武将,押上的都是身家性命。自己,许胜不许败。
静孝真人红了眼圈,“什么退路,咱们不要退路!若不是你父亲当年犯了糊涂,这天下原本就是你的,哪用费这个力气。”当年若是自己做了皇后,无宠,无所出,阿德这皇长子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本朝惯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辽王笑道:“母亲说的是。”看着眼前圆润平凡的静孝真人,微有怜悯。她并不是聪明智慧的女子,当年事至今一知半解。恐怕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至尊地位,世间会有女子不屑一顾。她不知道也好,否则徒增烦恼,徒增怨恨。细想想,她实在是可怜人。
辽王心里这么想着,待静孝真人格外有耐心,格外孝顺,把孝静真人哄的十分开怀。“那姓徐的女人有儿子,我也有儿子。”静孝真人面目含笑。虽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更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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