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歌》第182章


波及身边的人么?
陪自己看过雪的人,都已经去了,还都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遇到燕丹可不是也正是这样的一个雪夜。
彼时神秘的鬼谷每代两名弟子出谷,这次来的正是苏秦和张仪。一为合纵,一为连横。可是,这七国即使和亲之后血脉融合,又有哪一个没有虎狼之心,又有谁真的能够信任别人。所以,这一切必须要用质子来维系。
而燕丹便是那一个质子,一样尴尬的身份。
那一年的雪下的特别的大,嬴政记得他走出自己栖身的破茅草屋就已经听不见耳边赵姬的呻吟,还有那长得肥头大耳面目丑恶的男人的污言秽语。
四下一片雪白,北风呼啸而过,纯粹而干净。
每当有邯郸的达官贵人来的时候,嬴政总是一个人躲开的。不看,便不会多想。赵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知道了,可是却从来不敢问。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想从儿子嘴里听到我恨你,或者你很脏之类的话。
其实,若是当时说开了,后来便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在邯郸流浪多年,东躲西藏的,嬴政又有怎样的情况没见过。不说,不是不知道。何况,母亲的苦心,嬴政是懂得的。
他并没有怨恨过赵姬,更多的怨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不能变得强大,可以保护母亲不受辱。不是不愿意亲近,只是不愿意想起,渐渐变成了安装在心脏之上的定时炸弹。所以后来,韩非说当以大王子公子扶苏为质,嬴政立刻便变了脸色。
很多命定的相遇便在转角,比如嬴政和燕丹。
这邯郸城里的质子何止这两个,就像这大雪夜被冻死的人。可是人总是看到自己的悲惨,自怨自艾,直到看到更悲惨的。
嬴政因为有赵姬的存在,反倒是过得比一般的质子要好,至少不用看那么多的丑恶。而眼前这个躺在雪地里的人,刚刚发生过什么嬴政心里再清楚不过。
雪花融化之后那浓浓的水汽也掩盖不住存在的雄性麝香的味道。衣衫不着,裸露在雪地里面的皮肤入眼便是红痕或者青紫,那一道道的,甚至是鞭痕。
不是没有听过这世界上有好男色的,分桃的典故嬴政也懂。可是他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变态。扶起地上的人,脱下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套在一脸都是绝望的少年身上。嬴政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吐了个浑天暗地。犹如他第一次中途折回那间破草屋,看见母亲在陌生男人身下声音,双腿交缠,像两条交尾的蛇那样恶心。
“你儿子回来了。”
男子捏住赵姬的下巴,逼迫她转过脸正对着嬴政,满面的潮红,不知道是情欲还是羞愧。
“说话啊?”本来丑恶的连淫笑起来变得更丑了,身下暗暗一用力,张开的嘴便再也止不住呻吟。赵姬只能看见年幼的儿子一言不发飞快的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嬴政就着破庙里面的锅子烧融了雪水帮燕丹擦干净身子,四处都是鞭伤和牙齿啃咬的痕迹,即使只是温水擦拭,便足以让燕丹犹如再受一便酷刑。
“我叫燕丹,是燕国来的质子,住在质子府。”
孩子的情谊总是来得简单而纯粹,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无缘由。
不过,一出戏,就像秦国的面舞,开了,便就会止不住的走下去。嬴政和燕丹的这一次偶然相遇便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燕丹没有避讳自己被人强暴的事实,要瞒也瞒不住不是么,燕丹微笑着说。他长得眉目如画,少年少有的清秀。这个未褪去稚气的年纪里少有的娇媚。“你叫我阿奴,我叫你阿政可好?”
“嗯。”
有一个玩伴可以让两人都不去想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自然是极好的,所以这个冬天真的像春天一样飞逝。
两人看过了无数场雪景,有时候是大雪纷飞,有时候是雪后初霁,还有时候是雪夜那抹莹莹的蓝。燕丹喜欢下雪,也喜欢梅花,说起他的故乡蓟城总是多雪的。他的母亲喜欢在院子里种上几棵红梅,衬着纷飞的大学,洁白上几点猩红的斑点尤其的漂亮。
不过,能够在雪地上留下猩红的斑点的不仅仅是梅花,还有人的鲜血。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杀人,准确的说是嬴政第一次杀人。直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长剑到底饮过多少鲜血的时候,他还记得,他杀的第一个人是因为燕丹。
不过是一碗面条,说好了是雪天萍水相逢,不过是一场缘分,给了两个少年一碗面条。刚刚笑得还那么慈爱,转瞬间就丑恶异常。说是嬴政和燕丹偷吃了他的面条,要抓去报官,杀头。“或者,不报官也可以,你留下来陪我一晚。”
燕丹看这这个身形比自己和嬴政加起来还大的男人,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衣衫被一点一点的退去,寒气也驱散不开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喷在身上的气息。燕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折磨的开始,没想到却是喷溅的血液。浓郁粘稠,带着腥臭的血液流了燕丹一脸。
嬴政还不会用剑,他飞快的跑回去取来的长剑几乎一剑砍掉了对方的整个头,只留下颈脖出半分相连。
那一晚,两个人像受惊的小鹿,抱在一起在破庙呆了一晚,第二日再没人说起发生了什么。过了那一刻,便是过去了。
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变化,坐监,险些被杀头,还有被抱上马车的那一刻郑重的承诺,“我会来接你的,等我。”
我回来接你的!
等我!
远方的蓟城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的浓烟融化了大雪,一地焦黑。
大秦帝歌 外篇 番外二——往事成烟(补全)
我一直在等着项少龙回来,他告诉我人的心脏上有一个穴位,叫做不死劫。我却是并不信的,直到他挖开了一头猪的心脏,指着心脏隔膜对我说,这就是所谓的不死劫。
如果刺中这个不死劫,人不会死,只要止血得当,是会康复的。
我一直在等,却等来了夏初掉下山崖的消息。黑鹰第一次站在我面前不顾主仆身份责问我,只为了自己良心好过,害死了夏初。
夏初死了我会好过么?
我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不知道,我以为我会很心痛,可是摸摸我的胸口,并没有一抽一抽疼痛的感觉,只是麻木。
每天还是要去校场训练士兵,大雪纷飞,不少的士兵都在抱怨这天寒地冻,手脚麻木。我开始认真的想,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是不是我的心也冻得麻木了。
传言大多都是不可信的,至少我和淳于淼泠的故事不是这样。无论是父亲还是淳于大夫都以为是淼泠她闹脾气,居然逃婚,让蒙家上下蒙羞。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至始至终,在这件事情中,主导的那个人都是我。
淳于淼泠是在我的帮助下出的咸阳。试想,如果没有通关文书或者手令,她是如何通过那层层关卡。
我愿意牺牲很多东西,比如我本不愿做军人,也不想要什么功勋爵位,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去做一个戍边开荒的农民。不然一个贩夫走卒,地位低下的商人也可以。至少,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而不是跟我现在一样,用别人的鲜血和头颅来换取功勋爵位,这是多么的可耻。
可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跟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勉强过一辈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没想到事到临头,看着送过来的嫁衣,那一匹匹用来搭青纱帐的黑纱,我居然怯懦了。
淳于家对我蒙家有恩,并且和文臣成为姻亲有利于巩固地位。于公于私,我和淳于淼泠的婚礼都是逃不掉的。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一步一步的六礼行进而来,我一天比一天焦虑,终究,我趁人不注意跑去找了淳于淼泠。我要拒绝这门婚事,却卑鄙的不想自己背负上这个恶名,所以,我开始挑拨淳于淼泠逃婚。
或者,我可以从我这里结束蒙家这个为君王生,为君王死,满手沾满鲜血的命运。不娶亲,金戈铁马而去,马革裹尸而还。
不过,夏初她说,命运之所以为命运,就是在你自以为是的时候给与你当头一棒。
她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她不说,我便不问。
她不说,我也知道。
关于她的故事,她叫做姬婉还是夏初。她说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故事,却在第一次见陛下,就知道陛下是谁。还有郑国公主,正统的周王朝后人,又继承了那阴阳家几许的阴阳咒术。
人心真的难测,我开始想得到夏初的信任,我知道她透过我的脸在看别人,若是能借此接近她,得知更多的消息当然最好。到了后来,我却不想知道了,我想让她离开,远离这咸阳,这漩涡的中心。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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