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展翅》第131章


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秦榆猛地醒悟过来,骇得脸色发白。王爷不可能自己受伤的,难道是皇上?难道皇上震怒之下竟要亲手杀了王爷?当时事情转折太快,他没有时间细想。可现在想来,这一切完全有可能。
凌落,镜湖,他俩的私奔究竟暗藏着什么祸事?王爷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皇上看起来又愤怒又焦躁,还带着莫名的沉郁,好像一头困兽,不,一头受了伤的困兽……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开始忌惮王爷,觉得王爷在收买人心?难道天家无骨肉,皇上也在印证这句话?
不,不会的。若是如此,凌落这件事就足以构成皇上铲除王爷的最好把柄了,皇上为什么没有把他法办,却只是命他禁足?
“待人好,可对朕呢?小畜生,揭了外头那层皮,就是一只典型的白眼狼!”萧潼肚子里的咒骂秦榆当然没有听到,但他听到话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却是半点没错。
他只能闭上嘴巴,维持恭立的姿势,对萧潼的感慨不作反应。
可是萧潼顿了顿,又继续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奴才收拾东西回宫了,只在王爷房外拜了几拜,向王爷道别。王爷没有开门,隔着窗子吩咐奴才,‘回去好生侍候皇上,若本王得空进宫,便去看你。’然后奴才便回来了。”
“哦,你听他声音……可有异样?”
秦榆终于确定,皇上是在关心王爷。“回皇上,王爷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听,而且语声轻快,没有半点异样。”
萧潼暗暗握拳,果然是自己的三弟啊。在人前死也不肯丢了面子,装作没事人一样,分明是怕秦榆回宫传言,分明不想在朕面前示弱!
小畜生,既然你倔得像驴,朕还为你操这个心干什么?朕就由得你去……
第十六天,第十七天,第十八天,冬天的脚步一天天临近了。西风肃杀,萧然独立在窗前,就算裹紧身上的袍子,还是觉得寒意侵骨。
练武之人一向不畏寒,为什么今年会觉得特别冷?难道是因为我的心境么?
就在这时,李云亭进来禀道:“王爷,秦管家来了。”
萧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哪个秦管家?
“原先伺候皇上的内侍,被派到我们王府当管家,后来又召回去的秦榆。”
萧然眼睛一亮,苍白消瘦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难道大哥原谅我了,派内侍来传旨?
李云亭心里一酸,王爷这样高兴,哪知秦榆的来意根本不是他想象的?
“王爷,秦管家道,当时走得匆忙,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我们这儿。恳请王爷准许,让他回原先的房间找找。”
“哦,原来如此……”萧然喃喃地念了一声,唇过掠过一抹失落的惨笑,“既然如此,让他去找。找到后请他来书房,说我有话。”
“是,王爷。”
秦榆很快就跟着李云亭来到书房,恭敬行礼:“奴才秦榆拜见王爷,王爷近来可好?”
萧然示意他免礼,微笑道:“多谢你挂念,本王还好。”
秦榆瞧见萧然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暗暗吃惊,看来王爷的样子很不好。若不是心思太重,怎会被熬成这副样子?
“王爷……”开口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榆,皇上还好么?有没有太过操劳?”
“皇上挺好的。”秦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回答不妥,看萧然一眼道,“可是一回到自己宫中,他就显得特别沉默,老皱着眉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然好久不说话,眉心聚拢,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微微晃动。
“王爷既然担心皇上,怎么不进宫去问安?”秦榆轻轻问了一声。
“我……”萧然茫然地看他,“皇上命我闭门思过。”
“那王爷可反省出什么来?”
“是,我早就知道错了,只是……”萧然闭了闭眼睛,涩声道,“无论如何,是我错了……只盼皇上早日消气。”
秦榆急得恨不得跳脚:“我的王爷,你这样一直耗着,皇上的气怎么能消?皇上罚你闭门思过,就是对你的惩罚。你总要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向皇上认了错,皇上才能原谅你啊!”
萧然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蓦然清醒过来:“对,对,你说得对。”
匆匆唤南薰进来研墨,提笔就写。
秦榆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喜悦的光芒,好像在黑夜中行走的人终于看到亮光一样,不禁暗自摇头:“这个小王爷啊,聪明绝顶的人,就是不知道怎样讨好皇上!朝中那么多官员都懂得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偏是小王爷这样的中流砥柱,挡得住洪流,却挪不动半点脚跟。”
带着萧然的那封书信,秦榆兴冲冲地回宫。其实,“忘了重要的东西”只是一句借口,因为他实在不想继续看萧潼那样郁闷、那样纠结了。寝宫里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而那个营造氛围的人毫无意识,害得满宫宫女、太监个个胆战心惊。
于是只有靠他当两人之间的纽带,冒险出宫一次了。
所幸,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雏鹰展翅》番外三 破茧成蝶 (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萧潼在暖阁里与皇后陆宛柔、皇子萧丹一起用膳。三岁的萧丹穿着一身精致的锦衣,小脸粉嘟嘟的,乌黑的眼珠像浸在水里的两颗黑葡萄,安静中透出聪慧。
他与母亲靠得很近,而离父亲远远的,对这位贵为天子的父亲,他从小就有些畏惧。
“冬天来了,臣妾为二弟、三弟准备了几件新袍子,今日已为二弟送过去,明日再去三弟那儿。”陆宛柔看着萧潼,柔声细语。
“都已经长大成人,独立门楣了,还要你操这个心?”萧潼不以为然,可看着妻子就像普通人家的大嫂一样照顾自己的小叔子,他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好久没见到三弟了,他也不进宫来看看我与丹儿,是军中事务繁忙么?”陆宛柔轻轻问了声,又瞥一眼自己儿子,笑道,“丹儿这孩子和三弟特别亲,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三弟,他一直念叨,三叔怎的不来看丹儿,丹儿想三叔了……”
萧丹听到“三叔”两个字,眼睛顿时亮起来:“是的,父皇,儿臣想三叔了,明日母后去看三叔,儿臣也要去。”
萧潼皱眉。萧然被禁足的事,他一直瞒着陆宛柔。知道这位大嫂有多疼小叔子,唯恐她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便没告诉她。
陆宛柔是个严谨自持的皇后,深深懂得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所以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从来不闻不问。可她明日若去靖王府,自然便知道了其中原委。
萧潼不想让她介入,故意用劝告的语气道:“三弟现在不比从前,他手握天下兵权,还要掌管靖安军,每日忙于军务,又时不时为朕批阅奏折,哪有那么多闲暇来探望你与丹儿?
还有,你这当大嫂的也不必处处关心他,他已经长大成人,你若对他呵护太多,反而消磨了他的英雄气概。”
陆宛柔微感错愕地看他一眼,唇角不禁翘起:“照皇上这么说,三弟这辈子就不该成亲,将来他若娶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岂非将他的英雄气概一扫而空?”
萧潼没想到皇后这样伶牙俐齿,一时竟被问得哑口无言。想到那小子在自己面前貌似温顺,实则满身“叛”角的样子,不禁恨得牙痒痒。罢了,让皇后知道也罢,总之不管她如何求情,朕这次是铁了心不再原谅这小畜生了!
于是向陆宛柔挥挥手,摆出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陆宛柔有些奇怪,却没有深究。
萧潼回到寝宫,秦榆已经在门口候着他了。
“皇上。”秦榆恭敬地行礼。
“今晚不是你当值,你怎么在这儿?”萧潼扫了他一眼。
“回皇上,奴才今日去了趟靖王府。”
萧潼目光一沉:“朕并没有差你传旨,你去靖王府干什么?”
秦榆道:“奴才只是发现自己忘一件重要东西在王府,才告假去王府寻找的。”
萧潼淡淡地从鼻孔里“嗯”了一声,举步往里走,没想到秦榆跟了过来:“请皇上留步。”
“你还有事?”
秦榆从袖子里取出萧然的信,双手呈上:“王爷托奴才带回一封书信,请皇上过目。”
萧潼怔了怔,伸手取过那封信,挥挥手:“你退下吧。”
宫内早就掌好灯,萧潼在椅子里坐下,展开书信。
弟萧然跪禀于兄长膝下:
“郝凌一事,弟罪在不赦,然天恩未加咎责,仅以禁足罚之。倏忽光阴,二十余日,如履薄冰,不胜凄惶。痛定思痛,追悔莫及……。”
熟悉的字迹,没有修饰、没有词藻,看不出惊鸿公子的绝世才情,只有情真意切的致歉。萧潼一字字看过去,内心犹如被大风刮过的湖面,掀起层层波浪。
透过纸张,他似乎可以看到萧然睁着一双平静却隐含悲伤的眼睛,默默看着他,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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