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帝传》第47章


秋羽好不容易咽下去,又嘴不停歇地说:“阿尘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迷恋于你了,你那专注的眼神真能摄人魂魄。若不是我太了解你,都要误以为你看上我了!”
他笑得眉眼弯弯。冷倾尘却黑了脸,别扭地转过头去,一声不吭。
秋羽一口气把馄饨汤也喝了,直说这好吃。然后站起来时,轻轻拉过他的袍子,声音清清浅浅:“不管你怎样想,三皇姐终会成为你的王妃——希望你好好待她,就如待我一样。”
冷倾尘听着,心却倏地痛了,他深深地看着表情自然的白衣少年,抿了抿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临走时,秋羽没有忘了去取那刻字了的玉佩。那婆婆交给他时看了看冷倾尘:“你朋友是个翩翩公子啊,他也真有福气!”
秋羽谢过,付了钱,然后用手握了握温暖的玉佩,递到默默不言的冷倾尘面前。
“你的。”他淡淡地说。
冷倾尘惊讶地看了眼,那精巧的装饰剑和玉上刻得“尘”字。略犹豫接过手来,温暖也传过他的手心。
那个“尘”字是为他刻的吗?带着一点点的欣喜和期许。
“看到适合你就买下来,毕竟之前以及以后你还要为我的国家付出,”秋羽顿了顿,“你就当这是我的赏赐吧。”
冷倾尘的期许落了空,握紧那玉来填补自己空了的心。
傍晚时分,他们回去,冷倾尘执意把他送到了宫门口。在那里,凌陌已经等了许久,他说了一句“劳驾冷亲王了”就跟在秋羽身后回宫。
冷倾尘一个人站着,自嘲地笑。自己这一天究竟又是为哪般?
然而,刻着“尘”字的玉在手心暖暖的,一如那个若即若离的少年。
第五十七章 作画
然而秋羽一直看着凌陌对他笑,总觉得怪异。果不其然,他到了御花园中就看见了头上戴着闪闪银饰的耶律雅。她一身水蓝色的皇后服,头上却戴着他们民族的银饰,明明极不协调,却愣被她戴出了女神般的气质。
秋羽此时却不敢看她那流转无限星光的眸。
“小雅和你二哥叙旧叙完了?”他轻咳一声。
“若是再叙下去,怕就不知道阿羽你人哪去了。”耶律雅淡淡笑着,不似洛婉婌的那种温柔,反而带着爽利、大气,威仪尽显,仿佛生就是皇后命。
凌陌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诡谲模样,确实好笑。
“太久闷在宫里,总要出去的不是?”秋羽立在那,振振有词。
耶律雅依旧看着他,然后笑得更灿烂:“那阿羽为何不带我出去?我在宫里也闷得慌。”
“这不是有你二哥陪着吗?我不便叨扰。”
她那星眸骤而睁大,秋羽察觉不妙,忙想要逃。
凌陌此时总算觉得于心有愧,站出来说话了:“陛下是臣放出去的,皇后若要怪就罚臣吧。”
然而耶律雅定是不会去罚凌陌的,她粗粗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总是顺着他,这样下去如何当好一个帝王?”
凌陌笑而不语,秋羽的眼神却早已漂移到了别处去。
之后还是凌陌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好话,秋羽诺诺地答应着,耶律雅才算是放心。
晚上御书房雷奴学了箫要走,秋羽喊住他:“你也学了不少,多用心照看点小雅,这几日便不用来了。”
雷奴听懂了,只是点点头,然后离开。
不久,言知也过来,她低着头,低低脆脆地讲着今日耶律雅和耶律泽所说的一些事情,秋羽听后没什么反应,只是让她退下。
“既然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凌陌坐在另一侧,批着奏折,抬起头来看泰然自若阅着奏折的洛秋羽。
“凌陌有上心的女子吗?如果没有,我倒是觉得南昭郡主很是般配。”秋羽未曾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悠悠地盘算着凌陌的婚事。
凌陌听了微怔,此时终于体会到冷倾尘的感受。之后竟也面不改色地笑笑回答:“陛下先将冷亲王安排了再来安排臣吧,臣资历尚浅。”
秋羽不禁惊异,若是换做一年前,凌陌定不会这样回答,至少一个跪拜礼是免不了的。但现在,他却很少跪在他面前。
“也好。”一顿过后,他又埋头下去,“凌陌,那件事你可有想好是什么?”
这时,凌陌反而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弓着身说:“臣斗胆恳请陛下允臣为陛下画一张像。”
秋羽展颜一笑:“这主意好,这样免得百年之后便没人记得我的姿容了。”
凌陌却继续那个姿势:“陛下误会,臣是个人之请。”
秋羽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官袍于身的凌陌,他迟迟不肯起身,以至于无法看见他的神态。秋羽着实不知道这没头没脑的请求是为了什么,但于自己并无利害。略沉吟,也应了:“凌陌要给我画像,别人求之不得,我自然乐意。”
凌陌这才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温雅的笑容,之后取了笔墨纸砚,撩起袖子,提起细长的毛笔,开始缓缓作画。
秋羽本还想问自己是否需要摆个造型,然而凌陌直接就在他阅奏折时起笔。他便也忘却总会停留在身上的那道淡淡的目光,该干什么干什么。
良久,听到了打更声。夜已深,秋羽的批阅也告一段落。他伸个懒腰,然后看到一侧依旧专心的少年,便也不准备惊扰他,趴在案几上定定地看他。
凌陌似乎太过入心,并没有察觉。秋羽看着渐渐迷糊,竟沉沉地睡了。
许久抬头,一幅画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画中一个清秀的少年扬着明媚的笑容,澄澈的眼眸里狡黠的笑意,站在春暖花开之中,执箫把扇,醉了人的心神。
然而,看那画中少年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案几上熟睡,他却又不想就这样完成后离去。凌陌想起之前总是看到安翊云将秋羽抱来抱去,看向秋羽的目光更深。
站起身,走到少年背后,手微一颤,将他从后面缓缓抱起,那重量意外的轻,甚至比初见时更加柔软。凌陌将他缓缓放去御书房的那张床上,极细心地盖上被子。
秋羽呼吸很均匀,神情一如以往的淡然,长长的睫毛盖在眼下。凌陌俯身拉被子时,那温温的白气扑到他的脸上,骤而心律不齐,他微怔,右手不自觉轻抚上那张白皙的脸。有种很奇怪的触感,便又多摸了几下确认。
门此时却“吱呀”一声开了,那声音似乎是故意发出的,令人胆寒。
一个黑衣人带着森然的气息站在门口,手紧紧攥着腰上的剑。他是透过床前的帘子看到后面的情形的,但因为学武,目力极好,即便是这种距离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凌陌自是听见了,甚至,他不学武也能感受到门口散发出来的慑人之势。缓缓直起腰,他站在床边,有礼地说:“冷亲王,陛下已睡,若有事明日再来。”
冷倾尘站在门口未答话,只是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向这边,冷然不动。
凌陌的处境因此而变得异常尴尬,他本只是觉得那脸上的触感有些异样,自己略懂医,只觉应该不会有错,没想那一幕竟被冷倾尘撞破。
只是即便有理,也实在难以解释。凌陌便久久不语,也就站着。
两人似在对峙,可双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对方身上。
冷倾尘大概是瞪得太久,稍一回眼,正好看见摆在案几上的那幅画,即便横放着,他也能看出个大概——那白衣的少年正是秋羽。
心头有股无名火在燃烧着,却又无处发泄。
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但实际上外人听来更加阴森可怖。
“凌尚书何故在此?”
凌陌微舒了口气,答道:“臣须批阅奏折,自然在此。”
“那画可是给陛下的?”又冷了几分。
“正是,这是陛下允诺臣的。”凌陌如实回答。
冷倾尘忽而哑然了,本身自己就没有立场去质问。但他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缓缓走进来:“凌侍郎便先回府罢,安侍卫不在,本王来守着陛下。”
这回轮到凌陌无言,他转头望了眼,默默将那幅画卷起。从冷倾尘身边走过时,行了个礼方离去。
门被北风呼啸着关上了,御书房里的火炉还在旺盛地烧着。冷倾尘也未曾料到自己阴差阳错来了皇宫,最后却演变成这般。
他在踌躇自己是应该像一个尽职的侍卫那般站在外面被北风吹,还是与皇上共处一室?
站在门口许久未动,最后还是无声地走过帘子,站在床边,看秋羽那安详的神情。
方才凌陌摸了他的脸,冷倾尘凝视着他,确定他是睡着了,才慢慢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在火炉处烤暖了,才徐徐抚上那脸颊。那软软的触感让他心中踏实,之后看到那微红的耳垂,也用手捏了捏。
秋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冷倾尘怕他醒过来,便停下了动作,只是静静地看。
秋羽并不知到冷倾尘那一晚是怎么过的,也不清楚那天晚上两个人的一段对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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