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烟玦》第19章


两人一路平安回到宫内,一直等待她们的小青忙将烟崎扶下来,并忙着安置她睡下,烟崎看着小颜脸无表情地从内室退了出去,烟崎在心里掂量着她究竟同三王爷是什么关系,那日她说出那样情深意重的话,如何现在又对自己与三王爷这样无动于衷呢?可是这一切不是现在所考虑的,明天还要想法去说服皇上。
她面带微笑地睡着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这时她又感到自己是可以左右这些事情的。
第二天一早,烟崎思量好后,就匆匆地赶到御书房,看到皇上还未早朝回来,就站在书房外等待着。
当阳光透过枝叶透到小院中,天大亮时,烟崎看到云天带着几个朝中新任的重臣从门外走了进来,
二十三岁的云天更加沉静,脸上的表情也更让人难以猜透,全身透着冷冷的森然气质,让接近他的人都被他那冰冷的气息所镇服。
他看见烟崎在门口向他行礼,只是轻轻一摆手,众大臣们都纷纷向烟崎行礼。
烟崎随着他们进入书房,独自坐到远远的纱帐后,隔纱帐听他们在议论朝中大事,不外乎是什么某地涝灾,某地干旱,某地又有什么大的官司之类的,看来一个国家每天发生的事情还真多。
这一批大臣远比以前的要强得多,在云天面前也毫不掩饰他们的锋芒,一个个意气风发,语言犀利,句句直揭事件的核心。
云天越听脸色越舒展,最后是了解了事情,也得到了解决的办法,众人陆续退了出去。
云天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烟崎见状从纱帐中走了出来,迎头就跪了下去。
云天看了看眼前的人,忽然感觉她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从十四岁嫁给自己,已过去了六年,六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每次都从信任到不信任这样来回地浮荡,终于选择了不信任,把她独自抛到皇宫内院。
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一声叹息,而每次只要有大的事件出现,她还是那样义无返顾地站了出来,她这样做究竟想得到什么?
她的眼神沉寂如水,这是让他最害怕的,他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眼光深如幽潭,胸怀宽如海洋,这样一个女子,不是可以用宠爱来养的,反倒让他害怕。
“皇上,三王爷求见。”外面的小得子高声呼道。
云天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让他进来。”
云溟大步走了进来,一句不说,也同样跪到云天面前。
“都起来说话。”云天道。
“不!”烟崎坚定道,“臣妾所说事关重大,还是跪着说吧。”
“臣弟的事也很重要,也跪着说吧。”云溟道。
烟崎偷眼看了他一下,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注视着云天,脸上沉静一片,心中暗叫,这是添什么乱。
云天反倒笑了,“哦?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是朕的妻子,一个是朕的弟弟,竟同时要跪着说什么天下大事,好呀你们愿意跪着,就跪着吧,朕就听听你们说什么,皇后,你先说来听听。”
烟崎一震道:“请皇上允许臣妾回朝花。”
云天一怔,脸沉了下来,乌黑的双眼冰冷地望着烟崎,良久才缓声道:“为什么?”
“臣妾不放心那里,想回去说服父母为大兮效力。”烟崎直视着云天的目光毫不畏惧道。
第6章(1)
云天向后仰了仰,脸上的神色更加难以捉摸,冷冷道:“皇后都听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烟崎依旧直视着他道:“皇上,这些不用臣妾说,您也明白,请您相信臣妾所说所做都是为了大兮。”说着深深地俯下身去,只觉手中一暖,一只大手已盖到她的手上,因为两人跪得近,再加上衣袖宽大,所以皇上没有看到。
她一惊,偷偷转头,看见云溟的眼光带着鼓励向她望着,就那么匆匆一望,又转开,一脸郑重向云天道:“皇上,臣弟同娘娘所想有些相同,不如让娘娘回去,这件事从长计议。”
云天沉吟着,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
云溟的眼光深沉不见底,烟崎匆匆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在衣袖下又用力地握了她一下才放开,烟崎忙站了起来,低了头退了出去。
云天直到她完全走出去,才一笑道:“起来吧,什么事,也要这样?”
云溟一笑站起身来,懒懒地坐到椅子上道:“本来是有一件大事的,可是现在听了皇后娘娘的事,反倒觉得娘娘这个可能是一个好主意。”云天又是一怔,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皇上,现在大兮的兵力虽强,但如果御边是相当有力的,但是如果同一样厉兵秣马的朝花相抗,不敢说能全胜,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且宫内有太后的势力在,如果现在同朝花动手只怕要吃亏。”
云天不动声色,静静地听他说。
“如果我们能同时动手就好得多。本来想由臣弟只身去朝花,偷偷捉住烟擎王爷,逼他妥协。而宫里由皇上您带龙冉一起动手,逼太后移宫,这样我们同时动手,内外兼动,他们防不胜防。
“现在既然皇后娘娘这样说,那就更好办了,臣弟本来还怕烟擎王爷不相信臣弟,有了皇后娘娘这张王牌,什么事都好办了,关键时候,皇上您手里有太后这张王牌,而臣弟手里有皇后娘娘这张王牌,出了什么情况都不会有太大难度。”
“好!”云天听到这里兴奋地一拍桌子,笑道,“果然不错,如果这次成功,大兮就安定了。”随即又皱眉道,“让你们孤身到朝花去,风险冒得有点大了。”
云溟含笑道:“不要紧,我带贴身的侍卫去,会全身而归的。”
“那你去挑几个可靠的人带上,一定要谨慎。”云天道。
“这不成问题,皇上这边要布置好,臣这边一出宫,您那边就要让太后移宫,还要封锁消息,不能让朝花郡知道而提前举事,否则太后发现皇后不在,移宫的事就难办了。”云溟道。
云天脸上泛出兴奋的神色,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凝视着云溟道:“朕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这脱缰的野马戴上套的?”
云溟脸上浮上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轻轻叹道:“臣弟也是大兮的人,做这些事是臣弟的责任,以前臣弟太贪玩。”
云天波澜不惊,目光在云溟脸上旋了一圈,最后一笑道:“你是大兮的大功臣,会名垂千秋的。”
云溟收了笑容,郑重道:“臣弟不求名,只求大兮早日安定,臣弟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云天回头从墙上取下长剑,抽出来用力砍下案几的一角道:“如果日后,谁敢对三弟做什么不利之事,就如此案。”
云溟一跃而起,虎目含泪跪倒在地道:“臣弟誓死为保护大兮而尽力。”
云天向外望去,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烟崎从云天那里出来,并没有回宫去,而是一路向安宁宫而去,这里实在太熟悉了,她转过花坛,穿过回廊,远远地看见从宫内匆匆走出几个人影,很快消失在花坛之中。
烟崎心中一惊,看来云天他们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同朝花派大战一场的时候,太后这边也在全力备战,本是一家亲人弄得同仇人一般。
她走进宫内,太后半倒在床榻上,看见她只是微微地张了张眼,烟萝对这个侄女失望透顶,一没能力拴住当今皇上的心,二又不能站在她这一边,为她们朝花郡掌握天下而努力,这样的人真是可有可无。
烟崎望着躺在床上的烟萝,忽然感觉这一段时间她衰老了,那原本绝世的容颜由于操劳而布满倦意,细细的皱纹已爬上眼角,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因为年纪的原因有些下垂,不再有当初的水灵,而这一切与她有密切的关系,为了丈夫,为了大兮,她站在家族的对立面,这一切除了她和云溟,再无第二个知道,一丝内疚感从内心深处升起。
烟萝感觉到她的打量,沉声道:“崎儿,为什么这样看着姑姑?”
烟崎凄然道:“姑姑,崎儿觉得,您好像有些累了,让崎儿给你捶捶腿吧。”
烟萝张开眼笑道:“不用了,你坐到我身边来吧。”
烟崎坐到她的身边,给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想着这次回朝花劝父亲投降,不知会怎么样,父亲一怒之下会不会把自己给杀死,如果这样,从此就再也不能相见了,心中一酸落下泪来,抬头猛地发现烟萝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一惊收了神,忙抹去泪水。
“怎么了?”烟萝轻问,“什么事让你这样心酸?皇上又给你气受了?”
烟崎摇了摇头道:“这些没有什么,我从不为这样的事伤心,伤心的是你们是母子却要这样对立,不知到何时才是头。”烟萝冷笑道:“是皇上让你来的吗?”
烟崎心中一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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