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春光》第29章


林贞娘恨不得翻白眼瞪刘原,可是却架不住刘原一叠声地催着她过来扶安容和。眼见安容和也转目看来,她抿了抿唇,只能不情不愿地过去帮手。
还好,大宋年间风气尚算开放。林贞娘虽是个女子,却也没人说三道四地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捱到了医馆,借着大夫给安容和包裹伤口的机会,林贞娘转身就想溜。却不想被刘原挡在门口。
“走什么走?难道你没听过帮人帮到底的话吗?再说了,不是认识的吗?”
王靖元没看出,可刘原却是看真真的。林贞娘和那位安押司分明就是认识的,虽然不知是什么关系,但总好过没有关系。
“你先听我说——”看着林贞娘皱眉,仍是一幅要走的架势,刘原直接道:“我问你,咱们两个是一起合伙做生意的不?”
林贞娘点头,不明白刘原这会儿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合伙,那我赚钱了就是你赚钱了是吧?”看林贞娘再点头,刘原勾起嘴角,“你好好想想,认识衙门里做事的押司,对咱们以后的生意可是大有帮助的!不管什么生意,都要有人脉啊!”
这话听着耳熟!不都说,中国的生意就是做人吗?
林贞娘眨眼,终于会意过来:“你想让我帮你和安容和拉关系?”看刘原一脸的笑,她立刻板脸,“你找错人了,我和他不熟!”
“管你熟不熟?现在咱们可是帮他忙了——不是恩人也差不多……总之,你认识他总比我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强吧!”
想了半晌,林贞娘才闷声道:“他都被人打破头了,还巴结什么啊?”不等刘原答话,她转身就想走。
却不想刘原早就料到,一把拽住她,虽然立刻就松开了,却斜身横在门口,不让她过。
“你就是说出天花乱坠来,今个儿也别想走!贞娘,这可是为了咱们两个好……”
被刘原快要滴出水的声音闹得身上一麻,林贞娘揉着手臂,抱怨道:“叫什么叫啊?我和你有那么熟吗?居然还叫我的闺名……”
虽然现在没那么多讲究,可女子的闺名还是不能轻易叫的。
刘原却不管那个,眨着眼,一脸哀恳模样,只差拱手相求了。
林贞娘呶了呶嘴,到底还是没有硬挤出去,“那个打安容和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就算押司只是吏,可怎么着也算是衙门里头的人,那人怎么就那么大胆。
“还能是谁?不就是武家的三管事嘛!”刘原挑眉,眼睛亮晶晶的,“若能做到武家那样,我这辈子就没白活了……”
“武家很厉害?听说,也是商人来着……”
“何止厉害啊!”刘原一拍大腿,“别说定陶,就是济南府,整个曹州府,你也找不出第二个武家啊!不过,萧家倒是不怕他们……”
说得性起,刘原眉飞色舞,停都停不下来。不过说得最多的却还是武家,只因为对于一心想做大商家的刘原来说,武家主人,传说中的武太爷简直就是他的偶像。
“听说,当年,武家的老爷子也是白手起家的。一个穷小子,硬是闯下这偌大的产业,人人都说他是陶朱公在世……”
林贞娘撑着腮,虽然仍是在听着,可是心思却已经飘得远了。
传说中,那位武家的老爷子是靠海贸起家发财的。甚至还有说那位老爷子根本就是个海盗,专在海上打劫那些海商。可不管怎么说,武家靠海发家,是一定的了。
自古以来,海贸就是最容易赚钱的行当。只是风险太大,并不是所有出海的人都能赚钱的。虽然不是完全了解,可是似乎现在这个时代,是从古自今,海贸最发达的时候了。在林贞娘的记忆里,好像越到后来,这片东方大陆就越远离海洋,甚至直接禁海了事,以至于固步自封,成了一个封闭的国度……
目光转开,林贞娘猛地跳起身。又用脚碰了下仍在指手划脚的刘原。
刘原一愣,回过身,立刻就露出笑脸,“安大哥,包扎好了?我说胡大夫,您可得仔细些,我们安大哥可不是一般人……”
蓄着山头须的胡大夫一掀胡子,没好气地白了刘原一眼,“甭管什么人,进了我的门,就都是我的病人——不是一般人,还二般人呢?!”
刘原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径直去掏荷包。
安容和却是笑着抓住他的手,“小兄弟,你们陪我来,我就很感激了,这诊费自然是我自己来付……”
刘原张了嘴,还想坚持下,身后林贞娘已经一声咳嗽。知道林贞娘不耐烦,刘原也就不再作势,笑着让开,让安容和自己付了诊金。
“安大哥,我们这就送您回去吧!家里这会儿可能都得了信儿,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儿了呢!”刘原笑着,上前就去扶安容和。
安容和笑着谦让,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刘原相送。林贞娘在旁看着,一声不吭,直到刘原直接喊她的名字,才无奈开口。
“那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是不想有负王押司。”虽然开了口,可说话仍有些硬绑绑的。
林贞娘越说越觉头痛,禁不住低下头去。这刘原,明明一张巧嘴,自己说去呗!非搭上她……
就是她说这些,安容和该怎么着还不就是怎么着!
一念未完,却突听安容和低笑一声,“既是如此,我倒不好再拒绝了……”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二十八章 大杂院
马车摇晃,连心也似跟着一起摇摆不定。
林贞娘虽然垂着头,可是眼角却不自觉地往对面的安容和身上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友善,却就偏偏在她随意说了那么几句话后就应了下来。刘原那个顺杆爬的家伙自然是立刻就照着安容和的意思,雇了辆马车送安容和回家。
一路上,刘原一口一个安大哥叫得亲近,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谈,更是有意无意地说起正要开铺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多加关照”的话,可是话里话外,隐约透出的却不泛那个意思。
而安容和,一直静静地听,无声地笑,偶尔接过刘原的话说上一两句,每字每句必是精妙,虽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思,却也恰恰是顺着刘原的意思。
眼见刘原一幅遇到知己的表情,林贞娘不由皱眉。虽然生得一张巧嘴能讨人喜欢,可是他们这样活着,是不是也会觉得累呢?
心里不耐听他们或明或暗的相互奉承,林贞娘撩了帘子往外看。目光一扫,却是不由得低低“咦”了一声。
“怎么了?”
有人低问,林贞娘下意识地就答道:“没事,一个好像认识的人……”答过后,她才意识到问她的不是刘原,而是安容和。
眨巴下眼,她闭上嘴,却不回头。在马车拐进一条胡同,慢慢停下来时,头一个掀了帘子跳下马车。
“你也不怕摔着了?”刘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待车子停稳了才下了车,又回头去扶安容和,“安大哥,小心着点,我——贞娘,你也过来扶着点安大哥啊!”
林贞娘咬牙,压下火气回头和刘原一起扶下了安容和。
“那个,安押司到家了,那我们就……”
“当然要送进门了!”刘原呲牙,冲她使着眼色,又笑道:“安大哥总不会不请我们喝杯水吧?”
安容和一笑,没有说话。却是示意两人直接往里走。
安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原本该是照壁的位置空空如也,一眼就能看见里头的大院子。安家不是那种常见的二进院落,而就是一座宽宽敞敞的大院子。
一眼看去,先看到的不是房子,而是横过院子的竹杆。明显的,这竹杆是晾衣架了,就是这会儿,竹杆上还挂着好几件衣服,滴的水弄的地上的青石板也是湿湿的。
走进院子,细瞧,这大院里正房是五间房,两侧又分别是三间的东、西厢。院子很大,但是却并不整洁。在左边,有一个棚子,里头用砖垒了灶台。角落里,还堆了一些篓筐和木柴什么的。
再往墙那边去,则是一只鸡笼子,里头两只鸡正叽叽地叫着。右边倒是看起来还整齐些,有一间厢房门口,还摆了几盆花,只是这个时候,也就一盆菊花还开着。
想是听到脚步声了,从晾衣架后面探出个脑袋。那是一个年轻的媳妇,一瞧清是谁,脑袋就缩回去了,隔着那些垂下来的衣服,招呼道:“安押司回来了!今个儿可是够早的……”
只这么一句,也没再露头。可就是她这么一句,正房里就传出声音来:
“大郎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衙门里就没事了?”随着说话声,许大娘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在嗑着,头也没抬,还没看清楚进门的都是谁,先嚷了一嗓子:“王七家的,我和你说多少回了!少给外头收的那些衣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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