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春光》第53章


“这个,广告,广告,啊!就是广而告之之意嘛!”对,就是这个意思。她记得前世央视的公益广告就叫这个名来着。
“也就是说,把你想要说的,想要告诉别人的尽可能的告诉给更多的人知道——你能听明白吗?”
掩饰地捋了下头发,林贞娘突然一拍手,“你看,你想借那位玉梅姑娘让人知道咱们‘知味斋’,就是打广告嘛!还有啊,你看那些铺子,扎着欢楼,挂着幌子,又有酒楼前的酒旗,不都是打广告,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他们铺子吗?还有什么‘太白遗风’‘杜康佳酿’这些话不就都是广告词吗?”
垂下头,刘原若有所思。就在林贞娘心里嘀咕着“你要是再想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了”的时候,刘原突然抬起头来。
“我懂了!就是说,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定陶人知道了二十五日定陶有一家‘知味斋’开业,那就是成功地打了广告——可是这个意思?”
“就是就是,不管是报纸啊还是电——店铺上头挂旗,就算是在墙上写上大字标语,只要让人知道‘知味斋’就是成功。”
林贞娘拍着胸口,还没缓过神,就听到刘原在问“什么是报纸”。嘴角抽搐,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幸刘原自己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你是说邸报是吧?那个是朝廷办的,咱们可是上不了。就是咱们定陶,大概也只有知县大人才能看到——那也不管用啊!”
突然一拍手,刘原跳起来,“有了!咱上不了邸报,可咱也能写你说的那个报纸啊!咱们自己写一个。”
自己写报纸?!眼见刘原转身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远了。林贞娘自己低声嘀咕:“还办报纸?真要当大宋第一个报业大亨?”
虽然没有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可林东却还是皱眉问道:“小娘子,刘家小郎真是要做大老板了?”
“嗯,是要做大老板了?”林贞娘没有回头,只是远远地望着刘原渐远的背影。
这小子,跑得真快!不过,真是很开心吧?或许,许多年后,刘原真的成了大老板,可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的兴奋,这样的开怀了吧?不过赚多少钱财,只为少年时纯粹的梦想。
林贞娘很快就知道刘原说的自己写报纸是什么意思了。他说要写的不是报纸,而是传单。刘原跑出瓦肆,没去找别人,而是径直去了学堂,把李安扯了过来。
李安性子绵软,被刘原死拉活拽,竟是根本连拒绝都没法子拒绝。只能被刘原拉着扯到瓦肆林贞娘的摊子前。就在小马扎上,和刘原两个磨来磨去,写了一个传单出来。
这宣传开业的传单,在大宋大概是头一份了。要说,没有后世那样吸引人的噱头,可在这时候已经算是很前卫了。
大概后世A4纸大小的白纸上,开头大字标题:“知味斋开业大吉”八个大字。在下面双写了一幅对联:“无心已闻香,细品始知味”。
然后下面是正文,却是一系列优惠活动。上书各式糕点,什么绿豆糕、赤豆糕、梅花糕、桂花糕、马蹄糕、云片糕,总之是挑着一些时下常吃的糕点写了,重点是这些糕点开业三日期间都是买一斤送半斤。而重中之重的蜂蜜千层糕,非但没有优惠活动,还是限量的,只有前五十名顾客可以买,而且还只限买一斤。想多买还不卖您呢!
这样的宣传单,就是在后世也算是合格了,更何况是现在这年代?而且刘原也算是下了本钱,这买一斤送半斤的事儿,到开业时,定陶的小媳妇、大娘大婶们还不得挤疯了?
“我想好了,这几天把店里的掌柜的还有会写字的伙计都拉上,再叫上几个学堂里的,就写这个报纸。写一张给他们两文钱,非得写个几百张发出去才行。”
“一张两文?”林贞娘歪了脑袋,“回头我也帮你写——对了,就算你发了几百张出去,可定陶也不是人人识字啊!尤其是那些大娘大婶们,你叫她们怎么看得懂你的广告?”
“这个简单!”刘原一扬脖,手一指,却是指的正在对面街上买糖稀的小男娃。招了招手,他大声叫道:“那娃娃,你过来啊!”
虎头虎脑的男孩扭过头,看看刘原,撇了撇嘴,根本没理他。刘原笑声一滞,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半蹲在那男孩身前,刘原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又站起身替那孩子付了糖稀的钱。那男孩吮着手指,重重点头。呼啸一声,就跑得远远的。
刘原转回来,看着林贞娘和李安,很是得意,“我都和那小家伙说好了,他这就去找他的朋友过来。这些天,他们就在定陶满街跑,按我教的唱儿歌,我一天一人给他们五文钱,能买五只烤青蛙或是五串糖稀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林贞娘一听,立刻拍手,心道在没广播、电视、电脑的年代,可再没有比人人传唱的儿歌更好的宣传方式了。
听到林贞娘夸他,刘原头仰得更高了,“别拍马屁,再拍马屁也不管用,你要去写报纸,我可不给你钱——自家的生意,帮手也是应当应份的……”
一句话,把林贞娘噎得够呛,可看看刘原那笑眯的眼,她却又笑起来,只是低声笑骂:“奸商……”
第五十章 广告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五十一章 开业
第五十一章 开业
驴车行过长街,就能听到外头有孩童歌唱的声音。
“知味斋,味道美。千层糕,蜂蜜醇;梅花糕,味淡淡;桂花糕,香十里;赤豆、绿豆,香喷喷……”
这些天,大街小巷总能听到这些孩子的儿歌。穿街窜巷,打打闹闹间,就把“知味斋”的名头扬了出去。
又有年纪再大些的少年,或是店里的学徒、伙计,或是从学堂里拉来的帮工,在集市外、瓦肆中发着传单。
林贞娘笑说这大概是最早的署期工了。刘原起先还不懂,等问过了不禁失笑,笑过后又叹:“也就咱们定陶还能拉几个识字的小书生来帮手。若是济南府又或是京里,像我这样去拉读书人来作工的,怕是要被人骂死……”
听到刘原叹息,林贞娘也有些怔忡。
倒也是,现在可不像后世,学生勤工俭学是美德。现在的读书人,不好好读书出去做工赚钱,是要被人骂有辱斯文的。
“你一定不知道,安容和安大哥当年可是中过举的。”刘原扬着眉,又来八卦:“我听王大哥说那会安大哥才十六,是咱们定陶少有的神童。都说他可能中进士,少年成名,从此飞黄腾达。只可惜,那一年他爹外出做工,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没熬到冬天就死了。阿媛又生了病,烧得眼睛都瞎了。许大娘为着给安老爹办丧事,给阿媛治病,借了不少钱。大年节里,债主逼上门,说是不立刻给钱就要拿他们的房子抵债。”
啧啧有声,刘原哼道:“那么大的院子,可是比安家欠的债多上几倍呢!!许大娘自然是不肯的,拿着门栓生生把债主打出门了。也就是因为这儿,安大哥没去赴京参加春闱试。听说许大娘那年哭得厉害,说是就是卖了房子也要安大哥去考春闱试。可安大哥却一声不吭地跑到船上做了船工。甚至瞒着许大娘先是预支了工钱还债,又跟着船往江浙跑了两年船。等回来后,又找了门路进了衙门做了押司,竟是再也没提过半句再考科举的事儿……”
刘原是当八卦讲,林贞娘听得却是心里怪怪的。
怪不得安容和那会和许大娘说什么她像许大娘的话。敢情许大娘年轻时还拿着门栓赶过债主——不过,倒不稀奇,许大娘那么泼辣,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不对,这么说,不就是她也和许大娘一样泼辣?她、她还是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有些纠结,林贞娘索性不去再想。只是再看到安容和时,她倒觉得不像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赶在开业之前,她带了“知味斋”最好的几样点心到安家拜访。一来是送点心给安媛尝尝;二来,却是另有目的。
“安押司不必多心,这点心不过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对父母大人的一片敬爱之心。除了想请父母大人尝尝治下小民亲手做出的点心外,再无其他之意。”
话是这样说了,可是林贞娘瞧着安容和嘴角淡然的笑意,就知道安容和早就把她的心思看得真真的。
说起来,什么敬爱之情?没有私心才叫怪呢!若依着刘原的心思,是想叫她直接求安容和帮着向那位骆大人求一幅字的。到那时候,把那字往“知味斋”一挂,那可真是档次完全不同了。
不过被拉着当参谋的李安却是不赞同。虽然说话仍然怯怯的,却仍是轻声细语地表示反对。用他的话说,要是林贞娘在安容和面前一提这事儿,再说什么润笔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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