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娶》第48章


我松开狠狠咬着的牙关,对叶容凯笑了笑,这本该充满泪水的笑,被我稀释了,勉强算个笑容吧。
“叶容凯,我们分手吧!”为了念出这几个字,我花光了全身三分之二的力气,还有三分之一用来抵抗心头那如利器不断在剐的钝痛。
如果说赵西翰离开我,是心疼欲裂的感觉,那么我离开叶容凯时,是五脏六腑俱裂的感觉。
叶容凯,快看看我,分手时,我忍住了奔腾的眼泪,笑得多么漂亮。
叶容凯在我说了这句话以后,瞬间止住了眼泪,他恶狠狠地抬起手,手心朝着我脸,威胁我说:“再说一遍!”
“我说……分、手!”我仰着脸,像极了自虐狂,就让他给我一掌,击断我心弦上的渴望,贪念,和藕断丝连,从此淡忘、淡忘、淡忘。
我的耳边扫过一阵逼迫的风,他的手擦着我的脸颊,扫落了病床边柜子上所有的补品,碗盘碎了一地。
他没有打我,却比打我让我更疼更疼。
他对我的保护和纵容,已成为他伤害自己的利器。
地上破碎的玻璃,折射出叶容凯颤抖的身体。
叶容凯的手像秋天里的落叶那样簌簌地发着抖,以至于掏手机的动作都不怎么利索了,他翻动着手机,然后将屏幕映在我眼前,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了“最近通话”——然后就是赵西翰的号码。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曾用过叶容凯的电话接过赵西翰的电话,我和他清清白白,就是那通电话让我和过去彻底一清二白。
他的目光又是一片找不到光明的漆黑,把自己隐匿在密封的孤独空间里。除了失落,还有绝望。
“因为这通电话吗?”那歇斯底里的口气,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令自己难过的答案。
“你就这么没有尊严吗?赵西翰背叛了你,那个让哭到心碎的男人,你怎么可以……”他嘶吼到声音都彻底哑掉了,那曾经性感迷人的声音无法抑制地破碎在了这一刻。
“你就这么低三下四吗?他赵西翰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让你回心转意,”他狠狠地敲击着他的胸膛,每一下我都觉得是同样敲在了我的胸膛,太痛太痛:“我呢,日积月累的爱瞬间被可以他击垮!?”
“分手!”我只剩下这两个字,我不想再看到叶容凯这么难过的表情,我怕自己心软。
“听清楚,我不会和你分手,叶容凯不会和乔韵宁分手,我们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容易拿掉。既然你那么恨我害了你爸,我欠了你一条命,那我必须还你一条,那么用孩子还。到时候,我和赵西翰就可以公平竞争了。”他涩得发苦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让我的心也跟着发苦。
他压着我躺下,目光有埋怨,动作却还是那样的温柔:“先兆性流产,你好好休息,不要想要拿掉孩子,否则你的痛经会越来越严重,一辈子也没人救你!”
嗳?孩子没有失去?看叶容凯刚才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还以为孩子没了,就觉得愧对他,现在孩子还在。可我也不敢太高兴,因为我还是不敢理直气壮地和他在一起。因为我怕,我爸的自杀不是叶容凯的错,我妈又推叶容凯下山,算起来,欠他的人,反而是我。
我根本不可能装作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
“你愿意和我分手,我就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把孩子给你,算还你们家人情。
叶容凯眼里的血丝跳动着,像残血的夕阳突显的那一抹令人心碎的光影,他勾起唇角冷笑着对我说:“乔韵宁,你听着,我不但不会和你分手,还要和你结婚,让我们的孩子堂堂正正进家门,堂堂正正地姓叶!”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看到过叶容凯,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可是,在梦里,我会发疯似得想着他,想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和那迷人的笑,莫名的欢喜,莫名的难过。
然后每个梦醒时分,我都会头疼欲裂。
师姐说我是血液缺氧了,是啊,怎么能不缺呢?我下面的血已经流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孩子肯定会消失的。
我也没有办法,下腹总有一种坠落的疼痛感,比痛经要好些。但比痛经更容易让人恶心,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正常地吃下一餐饭,总是胃口大开地吃了一堆,然后吐了一堆。
我终于不再挣扎,不想再吐得七荤八素,只好靠着输液来维持。
人总是乏力,没到深夜就已经开始意识不清地进入休眠状态,我听见那个人专属的脚步声,我开始糊涂了,为什么今天我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叶容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我的梦中了呢?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负罪感。
那温柔的触感,全是那个人的温度,他滚烫的手按摩着我发凉的腹部,我觉得下腹的坠落感开始不那么难受了。
黑暗中,我没有掀开眼皮去戳破这个梦境,有几滴滚烫的好似眼泪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层又一层水花……久久无法平静。
半晌,他完全哑到不能讲话的声音低低地盘旋在我的耳旁,他无可奈何的口气如一根粗糙的藤蔓缠绕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宁宝,我已经听你的话,你不想见我,我就不来看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因为孩子是我的,就这么让你恨吗?”
他的眼泪像花儿一样盛开在我的身体,整个病房里都是泪水的味道。
我想我也是该哭的,可眼睛干干的,模糊的水汽都被堵死在了心口。
“分手,那么就分手好了!只要你和孩子都能好起来!”他说:“哪怕以后你牵着孩子从我身边走过,连‘叔叔’都不让他叫我,我也会对自己说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最爱的女人为我生的孩子。”
水滴不断地向我涌来,好像每一滴水都包裹着一团心有不甘的火焰,在我身上滑落的一瞬,燃烧着我,让我有一种直戳心窝子的疼痛。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了!”
师姐抱住激动的我说:“你怎么这么激动,是不是叶先生和你求婚了?”
我惊魂未定地抹了抹眼泪,急急地问道:“叶容凯他来过是吗?”
师姐点点头说:“是啊,他刚走,”师姐拿起放在我床头的红色丝绒盒子,打开,那璀璨的光芒瞬间绽放,映在师姐惊喜的脸上:“好大克拉,你小样儿嫁得还挺风光。”
如果这钻戒是叶容凯放的,那么梦里那一堆伤人伤己的话也一定是出自他的口无疑。
我像一支火箭一样冲出去追他。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觉得伤心欲绝到打算自我了断的容少,乔乔追得到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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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45、顺V【8。28】 。。。 
病房外的走廊里没有了叶容凯的身影;电梯却迟迟不来,我走楼梯。
当我在一楼住院部大厅;这人山人海的一片里,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叶容凯。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找着他,我就告诉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不论他是谁;他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
因为他即将有一个新的称号,那就是我孩子的爸爸。
不在这里,我甚至找到了地下车库;没有。
我回到医院的门口;风很大,小树被吹得左右摇晃,满地都是干枯的树叶。叶容凯真像一场急劲的风,席卷了我心中枯死的落叶,好的坏的都被清理干净了,独独把我留在了荒芜的原地。
我伤透了他,他走了,我被困在他被伤透的那一刻永远得不到安宁。
那天,我终是没有追到叶容凯。
师姐从医院的门口把我捡了回来。
医生给我用了药,让我很容易入睡。我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带着很多疑问。
师姐总会在我清醒的时候,来问我一句:“师妹,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总是答非所问地问一句:“师姐,今天有人来看过我吗?”
师姐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要不要通知你妈来看看你?”
我摇头摇得跟筛子似的,不能让我妈知道,让她知道的话,她不是打断我的腿就是打断叶容凯的腿,还是不要冒险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里忽然冒出来几个高级看护,关心我这关心我那。
我有些欣喜地问师姐:“师姐,我睡着的时候真的没有人来看过我吗?”
师姐的脖子像是坏了一样,只会摇头。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直接问:“叶容凯来看过我吗?”
师姐的脖子终于摇坏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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