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第38章

第二天一早，林林很有理由的迟到了。
毕竟前一天晚上三点才睡的。
所以当林林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室的时候，郝海凉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冻成冰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看到林林，一闪而过的放心表情以后，郝海凉的脸马上冷了下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林林三步走到了郝海凉的办公桌前。
“去你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吧。”郝海凉不看她。
“还有，对不起！昨天的事对不起！凉大哥你别再生气了！”林林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望着郝海凉。
郝海凉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林林一脸的坦然，一下子就知道她什么也没明白就来道歉了。
“你做错什么了？我又为什么生气？”
不知怎么的，郝海凉突然来了兴致，盯着林林。
“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凉大哥这样，不跟我说话，也不理我，”林林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小袋子：“这个，道歉礼物，送给凉大哥，我自己亲手做的，请你一定要收下。”
郝海凉僵了一下，望着林林手中的小袋子，很意外的渐渐红了脸。
林林也怔住了。
凉大哥脸红了。
像孩子一样。
林林的手抖了一下，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来。
、算不过想见你
“今天的是杏仁松饼！”
林林“啪”的把透明的小塑料盒放在郝海凉桌上；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
郝海凉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停下了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的手指，抬头瞟了一眼林林，瞬间就把目光滑向了小塑料盒。
林林嘴边的笑意更深了；看着盯着塑料盒的郝海凉；她心里乐开了花。
自从上次道歉成功以后，林林每天都在家里鼓捣各种小点心的做法；忙忙碌碌来来回回总会做失败很多；浪费很多材料。但是呢；只要一看到郝海凉直勾勾的望着小点心的表情，林林就觉得所有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好吃吗？”郝海凉望她一眼。
“当然啦，我每次都会尝的。”林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郝海凉点了点头；终于伸出手把小塑料盒收了起来。
“中午吃哦。”林林望着郝海凉还没来得及藏起的欣喜表情；忍着笑咬了咬嘴唇。
每次都一样。
林林一大早带着小糕点到郝海凉办公室报到，郝海凉不说话盯着小糕点看一阵子，林林在一旁带着笑意一直看着他。到最后，郝海凉孩子气的小声问“好吃吗”，每次，林林都会说“当然啦，我每次都会尝的”。到了中午，他们再一起把它吃掉。
就像两个人的暗号一样。
林林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凉大哥特别可爱。
甜点就像他的死穴一样，一戳就中。只要一涉及到甜食，他总是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跟平时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林林偷偷地盯着郝海凉，看得很仔细很仔细，以至于他偷瞟一旁甜点的样子，被她完完全全的收到了眼底。
“噗——”林林实在是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敏感的意识到是自己的举动引得林林笑起来，郝海凉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没什么没什么。”林林挥了挥手，走到沙发边，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
“吃了药过来的吧？”郝海凉的声音恢复成了平时的冷静。
“诶？忘了。”林林拿着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扯着嘴角望向了郝海凉。
“真受不了你。”郝海凉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备用的药，走到林林身边，把药递给了她。
“对不起啦。”林林接过药，又接过郝海凉递来的温水，一下子微微红了脸。
“伤，好些了吧？”郝海凉走回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望了一眼林林。
“是啊，应该吧。”林林把水杯放下，摸了摸头上的小纱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恩，好。”
这样的生活渐渐变成了林林的日常。
郝海凉去开会的时候，她就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看报表、文件，或者是休息休息、玩玩电脑。郝海凉也没再怎么强调要她不要靠近自己的办公桌。
有的时候林林甚至在想，这样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距离近一些了呢？
或者说，我是不是变得比较特别一些了呢？
林林靠在沙发边，等着郝海凉开完会回来一起吃杏仁松饼。
所以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木木。”
里面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
“是木木吧？”
“……”
“难道还是那位上司先生？”
“是我……”林林动了动嘴唇，声音很小很小。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会还是上次那个人呢。”声音很暖，让人耳根发痒。
“你回来了？”林林死死地咬住嘴唇，不知为什么的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在听到安酩声音的那一瞬间。
“恩，回来一段时间了。”
“是嘛。”
“我找过你哦，木木。”
“恩，我知道。凉大哥跟我说了。”
“凉大哥？哦，是嘛。伤好点了吗？”安酩的语气有了些变化，很细小很微妙，以至于林林一点都没有发现。
“差不多了，谢谢关心。”
“木木。”
“嗯？”
“你干嘛突然变这么客气。生气了？”语调上扬着。
“没有啊。”
“气我没有关心你吗？”
“没有啊。”林林顿了顿。
“气我没有来看你吗？”
“没有……”林林的声音越变越小。
“气我不闻不问吗？”
“真没有……”林林眯起了眼睛，咸咸的液体滑进了嘴角。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我会期待他的关心，会等他，一直喜欢他，可是他还是什么也不做的只是存在再那里。一直一直什么也不做的。
明明知道我会哭的。
“你哭了？”
林林握住手机的手突然有些拿不稳，她睁大眼睛愣住，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样。
听出来了。
他第一次听出来我哭了。
“没、没有啊。”
“对不起，”安酩突然开始道歉：“对不起，木木。我当时一回来，就到处找你，打你手机没人接、去你单位说你不在、到你家也没有人在。最后终于打通了段话，是你上司接的，说你受伤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吗？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一知道你住在他家受他照顾，我就有种什么办法也没有的无力感。什么也不想做的感觉。而且我也一直不敢联系你，这个电话我都是鼓起了勇气才打的。”
安酩说了很长一段话，而林林却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耳边巨大的“嗡嗡”声让她不能将安酩的话听清楚。
可能是办公室里面的冷气开得太大了吧？
林林扶在沙发扶手边，沉默了很久很久。
手机里面只听得到安酩均匀的呼吸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才该说对不起。”
过了很久，林林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啊，木木。”
“不不，我才该说对不起。明明知道你回来了，却一直任性着没有打电话找你；明明知道你会担心，却还是没有跟你报平安。是我太孩子气了，对不起。”
明明应该，不管他做什么，都一直对他好的。
一开始不就是这么下定决心的吗？
“木木，我想见你。”
“诶？”
“现在就想见你。”
“怎么突然……”
“我跟汪泉分手了，木木。”
、算不过放你走
“你怎么了？”
郝海凉推开办公室的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他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像是要拿什么文件的样子。
踏进办公室；郝海凉瞟林林一眼；她正低着头在沙发上发呆，手里轻轻地捏着手机。这丫头；把冷气开这么低；是想感冒吗？
他径直走到茶几边拿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转过身，对身后的两个手下说：“你们把那批材料的价格统计一下，原单在林林那里；让她帮你们弄吧。”
说完；他朝林林望了一眼，林林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林林？”郝海凉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诶？”林林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望着郝海凉，眼睛里面还有没完全干掉的眼泪。
郝海凉一下子愣住了，渐渐皱起眉头。
“你们先去吃饭吧，等下再说。”郝海凉向两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两个人在门边站了一下，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怎么了？”郝海凉蹲在了林林面前：“你哭了？”
林林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眼角有眼泪干了以后的紧绷感。
“出什么事了？”郝海凉的声音很轻柔，就像在呢喃一样。
“没……”林林摇了摇头，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手机。
“安酩？”郝海凉沉默了一会儿，眯起了眼睛。
“诶？”林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我猜对了？”郝海凉望了一眼林林手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