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索》第108章


,不过是青鸾一直在冒名顶替。
此后,一直到开宝九年,赵匡胤陆续平了南汉,收复南唐,彻底将江南一带收归宋土。十月,北伐北汉时突发重病,回到京城后,一切军政事宜皆交由赵光义代管。
癸丑日,京城普降大雪,皑皑白雪映着苍茫夜色,冷傲肃杀。赵光义照例去福仁宫探望皇兄。服侍完赵匡胤喝完汤药,挥手示意御前太医程德玄退下,将赵匡胤扶至床榻上,面色温和,似是无意,笑了笑道:“皇兄可觉得近日有些好转?”
赵匡胤靠着床榻,与那正值中年巍峨有力的人相较,更显苍老颓废,咳了咳:“无甚好转。”
赵光义道:“那便是了,皇兄若是好些了,臣弟反倒要有些疑惑。”
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赵匡胤却不惊,只淡淡道:“曹慵死后,你将王继恩安插在朕的旁边,又让程德玄亲自负责朕的药石,为的只是,在朕药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么?”
“皇兄都晓得了?呵——臣弟怎么想不到,皇兄是这样谨慎的一个人?”凉凉一笑:“可既是知道,为何又甘心情愿的服了那些药,臣弟倒有些不大明白了。”
榻上的人叹了叹:“朕累了——”怔了一瞬:“你图谋了这样久,朕若还不成全你,委实就有些对不住你这个亲弟弟。”
此番却换做赵光义一怔,半晌,才低沉道:“你何必要做出这样一幅任人鱼肉的样子,你明明——这不是你——”
“那怎样才是朕?光义,自她死了之后,朕每活一日,就更痛一分,朕已经痛到极致,不想再坚持下去。当年朕出征时为了保全她不受陷害,以为将她禁足是最好的法子,可没想到,百密一疏,终还是没能保住她。如今,如今朕不会再让她与孩子受苦了,朕会去陪着她们,永远的陪着她们。”
赵光义愣了愣,却忽然冷笑出来:“皇兄,原是你因着这样的缘故甘心服毒么——呵,若你晓得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晓得她与你们的女儿都好好活着,且在你死后就会被我充入**,你会不会,会不会后悔自己死的太早?”
这样始料未及的话,这样如雷震撼的话,赵匡胤只觉心中一股血气上涌,禁不住上前揪了赵光义的袖子,声音在喉咙里回旋:“你——说什么?!”
“我在同你讲你不知道的事实,你听不懂么,皇兄?死在轻流阁里的臻妃不是秦笙,是胡芮孜,真正的臻妃已经被我送回了上京。一待我龙椅坐稳,便会接她们母女二人回来,这是我们的约定,你听清楚了,我们约定,在你死后,长相厮守。”
那胸腔再容不下一丁点的血气,浓稠黑色的毒血自赵匡胤的嘴里喷薄而出,震怒之下,只扬手执了床前悬挂的一把水晶斧,直直劈向赵光义,却被赵光义一个闪身,轻松躲过。
赵匡胤自床上挣扎而下,斧头抡起连连向着赵光义而去,手风所及使之房内的烛火亦是忽明忽灭,一路将赵光义逼的退出房门。
房间外,大雪积满整个院落,清冽雪花映出一地惨白,斧头自上而下,凿凿而落,因着执斧的人,已站不起身来。
赵光义冷眼相向,未再多留,转身隐在一片苍袤幽凉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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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下)
更新时间2013317 11:29:25 字数:2316
是日清晨,赵匡胤驾崩,年五十,庙号太祖,葬永昌陵。
赵光义即位,昭告天下是奉金匮之盟,太后懿旨。第二日,不顾众臣反对,将原本先帝驾崩第二年方能改元的事宜提上日程,将开宝九年改为太平兴国元年。擢升赵廷美(光美)为开封尹兼中书令,封齐王;赵德昭为永兴节度使兼侍中,封武功郡王;赵德芳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宰相薛居正加左仆射,沈伦加右仆射;将被赵匡胤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的赵普迁太子太保。
同月,宋朝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入辽国上京,耶律贤收起手中的信件,对着来报的人沉沉说道:“无论如何,此事绝不可让梅妃知道。”
来人拱手行了一礼,郑重道:“是。”
耶律贤在宫帐内坐了许久,方站起身来,朝着耶律笙住着的毓梅苑而去。
在苑外站了半晌,看着耶律笙同竹月细心教着《楚辞》,从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那人翩然回头,一笑倾城。
八岁的竹月见得他来,像是见到救星,一个溜烟从耶律笙的胳膊下钻出来,转而跳到耶律贤的身旁,娇气道:“父王可算来了,母妃就知道让儿臣读书,儿臣都读的口干舌燥,母妃还不作罢。”
耶律贤宠溺的抚了抚竹月的肩膀,笑若春风:“是么,那父王就准你,以后想不想念都随你,可好?”
“好,好,当然好,竹月就知道,父王是最疼竹月的了。”少女笑的拢不住嘴,一双如珠光宝石的眼睛弯做明月,尤是璀璨。
只耶律笙叹了叹,淡淡对着他道:“你这样,会惯坏她的。”
他却执起她的手,放入掌心,她怔了怔,看着他柔声说道:“她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疼她,我又怎会不疼她呢?只是孩子还小,你别太束缚了她。”
她点点头,正欲说话,不想竹月又揪着他的袖口炫耀道:“父王父王,儿臣近日新学了个曲子,儿臣唱给父王听,好不好?”
他道:“什么曲子,你唱来听听。”
竹月装腔作势咳了两声,又整了整衣袖,方才扬起手边是指划,边有模有样的唱了起来:
“髣髴兮,如轻云之蔽月。
飘飖兮,如流风之回雪。
轻流去,无边山水,无穷山色。
可堪更那梅花落,春残溅泪花做雨。
默然几相许。”
唱罢,又岌岌摇着他的手臂:“父王说,儿臣唱的好不好?”
“好——好,”最后一个好字,他压的不能再低,转而瞥向耶律笙,却见着她若有所思,眸间似已氤了雾,只又对着竹月道:”你唱的曲,名字叫什么?”
“《玉笙索》呀,父王,这是母妃教会儿臣的。母妃说,宋朝现在的皇帝死了心爱的妃子,便做了这首曲子纪念她。你瞧,这曲子如今在宋朝可是很有名气呢。”
他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方又笑着同竹月说起别的来,心却因着旁侧那个强装恬淡的女子狠狠揪在一起。
腊月里,接连下了几场大雪,上京不比东京的气候,已是冷得渗人。
皎月给房里的炭炉里又添了些石炭,将灌好的汤婆递给耶律笙,边搓着手,边道:“娘娘不如去床上坐一会儿罢,这样冷的天。”
耶律笙将手附在汤婆上暖了暖,道:“不了,我差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皎月点头道:“奴婢已经让人带话,应是不出这几日,就能得到消息。”
她嗯了一声,皎月想了想,又道:“其实奴婢觉得,皇上既能同娘娘只挂个夫妻名分,对外还能让众人都敬畏着娘娘,便是这份心意,娘娘也该对皇上以诚相待——探查官家的消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以要这般藏着掖着?”
她叹了叹:“我也想同他光明正大的说一说,可如你所说,越是晓得他的心意,就越不想伤了他。我这几日心慌的厉害,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只想知道那个人还好不好。”
皎月亦是长吁一口气,咬了咬唇,却再说不出什么来。
得知赵匡胤已崩,赵光义登基,是两天后的事情。
两天以后,她对着卿萦波肯定的表情,呕出一滩血出来。
亦是知道,赵光义屡屡向北汉进犯,继而试图入侵大辽,只不过因着耶律贤现在已经不肯交人,勃然而怒,便要强攻。
她攥着卿萦波的胳臂,紧咬着牙关,说出那些话:“替我带来一些鸩酒,我会让你如愿。”
她晓得,假若这个世上没了赵匡胤,她也不会独活,他欠他的,她欠他的,要去另一世偿还。
萧索北风中,她似听不清楚卿萦波的话:“你死了,竹月怎么办,她是你生的。你既是要成全我,也用不上非得一死,我早就晓得你同皇上没什么,我嫁给他,不会因你产生那些嫌隙。”
她凉薄笑了笑:“同皇上没什么干系,我既答应了你做萧绰的替身,就一定会让你替的她死后重生。竹月——竹月交给你和贤宁,我很放心。”
纵然舍不得,可比起他的死,那些舍不得,又算的了什么呢?而萧思温的三女萧绰本是要嫁给贤宁,奈何她红颜命短,死在前几日的一场风雪里。大婚在即,萧思温不敢违逆,晓得她是贤宁心头上的人,遂来寻她,她便想出这样一个偷龙转凤的法子,既是报了胡芮孜的恩,也成全了卿萦波。
又吁了一口气:“我死后,请将我的墓冢朝南,我要永远看着他。”
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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