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苏念》第81章


清漪只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言。
柳默忽又道:“只是你的嫁衣,即便现在做来,怕亦要费些时日……”
清漪抬眼默然望着他,又低下头来,面泛红润,低声道:“那身嫁衣,我亦带在身边呢……”
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蓝布包袱,打开来时,一身大红嫁衣、上用金线精心绣着数十朵梅花。
柳默不禁直望着她,又将她紧紧拥住,唤得一声:“清漪……”
一时却又无语。
清漪亦紧紧环住他,不觉眼中又泛起泪花。
柳默放开她来,对她笑道:“既有了嫁衣,其他皆容易得。”
“你的一身,尚未置得。”清漪道。
“男人的衣服甚是简单,我亦不描绣,想不过几日必能得了。”柳默笑道。
牵了她手,道:“此时便去吧。”
清漪便也点点头,唤来青思,坐于其背,往蔚州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秉红烛罗帐香暖 游苏杭故人警言(上)
到得蔚州,街市自是繁华。
二人只是简单操办,因此只买了一对红烛、与柳默裁了一匹大红布匹,再置备一些干果菜蔬、青罗峰众人倒都不食肉,柳默便也道不必买这个。
走至一个铁匠铺,柳默对清漪道:“我进去看看,你且在此等我。”
说罢自进去,清漪便在外等候。
稍时出来,递予清漪一个包袱,道:“先收好。”
“这是什么?”清漪奇道。
“回去再看吧。”柳默道。
清漪便收入袖中。
走得一时,来至酒坊,清漪便进去买得几坛好酒,道:“雪爷爷和桫椤爷爷无酒不欢,这个断断少不得。”
一时所买之物皆已齐全,柳默道:“难得来此,你可要多逛一逛吗?”
“人间街市,我皆已逛遍,此处并无稀罕,便回吧。”清漪笑道。
柳默便也点头,二人便仍乘了青思回转青罗峰。
所买物事,清漪亦皆置于袖中。
途中,柳默不禁问道:“你大小物事皆置于袖中,这是何法?”
“这是袖里乾坤,亦是莲姨教予我的。”清漪笑道,“她道我常年在外,带着许多物事终究不便,是以授我此法,甚是便利。”
回头忽对柳默道:“你若修行得法,我亦可教予你呢。”
“修行?如何修得?”柳默道。
“我以绛石苏花之身修行,是雪爷爷授得。你前日虽得方伯授予剑术,到底并非修行。修行之道,须凭各物之格,调息修气,御化生风。”清漪望着他思忖片刻,道:“你既为人身,怕要桀风授你了。只是他……”
说至此处,顿住不语。
“他如何?”柳默道。
清漪望了他一眼,无奈道:“他、好像……不太喜欢你……怕不肯教你呢。”
“无妨,我便与他说说看,若果然不愿,也不能勉强,再寻其他法子罢了。”柳默笑道。
清漪点点头,又道:“若你果然愿意修行,我亦会与他说说看。”
青思之行速亦已进益,不一时,二人回至青罗峰,时方过午。
“且在这流霜林四处走走吧。”柳默对清漪道。
清漪便也随他。
流霜林内绿荫深深,树木林立。
两人在林中闲走,到得一处崖面之上,却有一处空地,只长得些青草、野花,偶有几株灌木杂散其中。
且在崖上,颇能见得阳光。
“此处离你绛石苏之株不远,又难得如此开阔,不如就在此处吧。”柳默道。
“在此处?做什么?”清漪奇道。
“你我既要成亲,总得有间屋子,难道每日睡在荒野之中、幕天席地吗?”柳默笑道。
清漪倒红了脸,片刻道:“只几天罢了,何苦还做间屋子。”
柳默拉过她手,望着她,道:“柳家之事,自有三弟照应,我是不回去了。以后,便与你在这青罗峰中,共享此间欢乐,你、开心吗?”
清漪闻得此言,心中自是思量。
如今那柳权已知自己并非人类,断是难容,若要与他厮守,确是难回柳家了。
思忖半晌,缓声道:“只是这青罗峰到底不宜人居,只怕你受不得此间清苦。”
柳默仍只望着她,柔声道:“你既受得,我如何受不得。”
将她揽入怀中,道:“以后,我们便以此处为家,朝夕相伴。”
清漪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言。
忽又道:“若要建屋,总得有工具,明日得去买一些来。”
“我方才不是买了吗?”柳默笑道。
清漪闻言,忆起他在铁匠铺前,递予自己一个包袱。忙取出看时,里面斧、锯、尺等一应俱全,原来他早已作此打算。
不由得抬眼望他,柔情涌动。
柳默取了斧子,对清漪道:“你且旁边歇着,我先去砍些树木来。”
“我白歇着亦是无用,便将这空地收拾清楚吧。”清漪道。
两人各自分工,开始建造木屋。
不几日,果然建得三间小木屋,遍围木篱。
又乘了青思,去蔚州采办得桌案、椅凳、木柜、床铺之物、厨房用物等一应家用之物。
方伯他们已然回了青罗峰,亦不在慕州城了。
榆儿见了他们这新屋,欢喜无尽,每日里常来玩耍,样样皆爱。
莲姨便亦托了清漪,置办一些人间物事,放在所居石洞之中。
新屋一切妥当,柳默新衣亦已制得,便择了吉日,知会青罗峰各人,前来聚会。
原先购得之菜蔬早已不能用,便重又添了新的。
一番忙碌,皆已备妥,单等行礼了。
大婚之日,青罗峰诸人齐聚在新屋。
屋内狭窄,好在青罗峰山幽林深,酉时之后阳光收了势头,倒也凉爽宜人,大家便在院内坐了。
柳默自在院中相陪,莲姨与清漪在屋内梳妆。
雪爷爷与桫椤爷爷闻不得酒香,已然举杯对盏,喝了起来。
喝得两杯,桫椤爷爷道:“不对啊。”
“这么好的酒,还有何不对?”雪爷爷道。
“新人还没敬酒呢,我们就喝了,岂不吃亏。”桫椤爷爷道。
“正是。”雪爷爷亦笑道,“等清漪出来、跟这小子拜完了再喝,那方是喜酒呢。”
又转头对柳默道:“你这小子,好福气!”
望了柳默片刻,忽然哭了。
“好好的,哭什么呢?”桫椤爷爷在旁道。
“清漪她……受了多少苦,才有今日……”雪爷爷道。
柳默亦红了眼眶,起身对雪爷爷揖道:“雪爷爷,你放心,以后我自会好好照顾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苦楚。”
雪爷爷亦起身来,拍拍他肩,道:“好!清漪她、总算没看错你!”
桫椤爷爷过来,拉了二人,道:“坐下吧、坐下吧。”
二人重又落座,桫椤爷爷对雪爷爷道:“你就放心吧,这小子错不了!”
桀风只坐在一旁自斟自饮,看他三人这样无稽,亦不搭言。
柳默看他一人独饮,举起杯来,对他道:“还要多谢你、多方相助。”
桀风冷眼看他,并不与他碰杯,自端起杯子喝了,道:“谢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你。”
“你为她,即是为柳默,自然要谢。”柳默道。
说罢,便也自喝一杯。
桀风侧头望他,叹道:“那终忆之城你也回得来……今后、好好待她吧。”
“这是自然。”柳默点头道。
榆儿自在院中与青思玩耍,雪爷爷对她道:“小心点,别摔了。”
“好、知道了。”榆儿答道,声音清脆。
莲姨在屋内,与清漪将一头乌发细细盘起,戴上头冠。
清漪自案上拿起那根绛石苏花的簪子,对莲姨道:“将这簪子,亦插上吧。”
莲姨接过在手,镜中看她,道:“他确是有心,你果然没选错人。”
清漪微微点头,道:“若非这样的人,我怎会为他至此……”
莲姨在后,亦叹道:“情之一物,两情坚定时,堪比鹤红花、得艳红千年;若只是寻常结亲、勉强过活,不过徒得其名罢了,白白作践了夫妻二字。如今你二人守得云开,此后自可与鹤红花同得千年之好,总算不负你如此追寻……”
清漪展开微笑,微微点头,道:“你与方伯亦不负这深情二字。”
“他倒确是难得。”莲姨笑道,又轻声道:“这还得多谢你呢。”
“何必谢我。”清漪摇摇头道,“若非他待你情深,怎会有这样的缘法。”
莲姨将绛石苏花簪与清漪插于发髻,伸手又取过一面铜镜,在后照出,道:“觉得如何?”
清漪前后照看一回,点头道:“好。”
莲姨拉她起身来,将大红的绣金嫁衣与她层层穿好,前后转看一回,道:“你做这嫁衣时,费了多少功夫?”
“约有半年。”清漪道。
“怪道,做得这般精致。”莲姨点头道。
“可好看吗?”清漪道。
“这还不好看?他若见了,只怕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莲姨笑道。
“你这是笑我呢。”清漪脸色微红道。
莲姨又笑一回,道:“快到时辰了,把这红盖头盖上吧。”
说着,取过盖头来,与她遮好,又扶她在床边坐下,道:“你且在此等候,时辰到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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