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漫金山》第54章


同他翻墙去了。
王道灵不知道,青宴抱走的那两个才是装着阴灵的罐子,也并不知道,他抱走的那只罐子日后会成为他另一个,狼狈为奸的伙伴。
这自然是后话了。
白府的酒宴一直吃到子时方歇。
法海禅师本是不参加他们这种“家宴”的,奈何院子里实在闹腾的不行,越性也跟着它们坐到了这个时辰。
白素贞极喜酌杯中物,小妖们敬她她也来者不拒拿起来就干。今日搬来的几坛桃花酿都是钱塘县一处名为醉花坞的酒馆一只叫思尘的桃花妖酿出来的。酒味香甜甘醇很好入口,但是后劲儿很大。娘娘初时只觉那滋味好,酒意上来以后更是让青宴去拎了禅房屋里两个只会“叽噶”的拍火小鬼一起同乐。
众妖都被她灌了个东倒西歪,便是两只“叽噶”也喝的直打酒嗝。青爷今夜的酒喝得顺心,虽是又喝多了,脸上却挂着笑容。眼见着众妖都倒了,便笑倚上院中老树边逗响尾玩儿去了。
法海禅师看院子里的家伙都倒了,心知只能他这个唯一清醒的人收场了,便一个一个的拖走,往它们住的屋里搬。
白娘娘就笑眯眯的支着脑袋看着他搬,搬到最后只剩下她了,笑的更欢了。
素贞今日饮了酒,眉眼里那股子妖娆劲儿全透在了那双勾魂眼里,少了七分人气,多了十分妖气。松拢的发鬓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散了,被夜风吹起一缕荡在唇间。
她笑睨着他说:“都送了,也得送送我,不然可就厚此薄彼了。”
法海禅师听后也笑了。
“都醉了,你不是还没醉。”
春末初夏的节气最是宜人,白娘娘执杯舒坦的拧了两下脑袋,半垂着眸子回。
“我该醉了。”
白素贞今日穿了一件霜青色的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一条靛色披帛。她似乎很喜欢着素色的衣服,配不上她的媚骨,却撑起了一份清雅。
法海禅师一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她,发现她起身的脚步虚浮,不由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素贞便就势靠在了他的身上,半边身子挂在他肩膀上盈盈的笑。
那笑容,娇憨艳丽,足像个奸计得逞的孩子。法海禅师却知道她是真的有些多了,她仰脸与他对视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法海禅师一面搀扶着她回房一面说。
“桃花妖的酒喝不得太多,那几坛子陈酿有些年头了。”
素贞还是笑,食指顺着他的鼻梁刮了一下道。
“你竟也懂酒?”
法海禅师摇头说:“我不懂。”
只是那酒的名字叫昙花现,是白思尘同她的夫君第一次见面时饮过的酒。白思尘的夫君十年前老死了,白思尘却还活在醉花坞里。她说人妖相恋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轮回,人的性命与妖相比实在短暂的近乎可笑。
这不是一个好故事。
法海禅师不知道白思尘现在是否还记得她夫君的模样,只知道每次跟白素贞去看她,她都在桃花树下卖酒。一边卖,一边对经过的每一个人说。
“。。。。。。客官,你们有没有后悔爱过?”
法海禅师也被白思尘问过这个问题,当时他没有回答,现在白素贞也靠在他耳边问了一个问题,却比桃花妖的更难回答。
她问的是:“裴文德,你有没有爱上我?”
☆、第五十六章 唇齿梨仙醉
白素贞醉了,醉得有些不想清醒。她趁着酒意问了那句话,又生怕他立刻转身离去,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攥住了他的衣角。
裴文德这次没有走,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安静的将床铺好,示意她早点休息。
白素贞一千七百多年都没有爱过谁,现在爱了,又爱的那般小心翼翼。她多数时候都是愿意纵容着裴文德逃避这些问题的,然而今日她醉了酒,便忍不住想听到一些什么。
她歪在椅子上摆弄了两下他的衣角,摆弄的很认真,问出来的话,却故带了漫不经心。
她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不敢回答吗?”
法海禅师将床前的灯烛挪远了些,一面倒了一杯热茶给她一面说。
“桌上再给你温一壶,夜里口渴了就自己起来喝,小灰它们估计伺候不了你。”
素贞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桌子上,用指尖在杯口一圈一圈的绕。
她问裴文德:“你有没有爱上我?爱我,或者上我,你选一个回答也行啊。”
白素贞的音色从来有一种软糯,便是如寻常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都带着一种撩人,今日的这番话,却道出了一种自己都未觉察的嘲讽和心酸。
爱我,或者上我。
她说的很轻,眼神执拗又倔强。
法海禅师说:“你醉了。”
素贞笑看着他回:“我醉了,你清醒就好。”
她是真的醉了,从爱上他的那天,到此刻,一直醉的离谱。她任由裴文德拉着她的袖子踱到床边。却执意不肯睡去,他便靠在了她每天倚着的那张雕花大床上。
他似乎也有些疲惫,脸上浮现出一抹挥之不散的清浅倦意。他很少坐的这么随意,舒朗的眉眼映在烛火之中,如过往一样亮,一样黑,也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她说:“白素贞,我不能。”
白素贞追问他说你不能什么?
他却突然笑了,扶着她躺倒在床上,仰头看着绯色的帐顶说:“我也不知道我不能什么。”
充斥着桃花酿的屋子,似乎也在他身上渲染了一层浓浓的酒意,摇曳的烛火,也晕染了那双清澈眼底的深潭,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懒。
宽大的僧袍裹在他的身上,总是显得他的身形瘦削而单薄。他和他的这身僧袍,都本不该出现在女子的香闺。但是他做了,也出现了。
这一刻的裴文德放纵的不像一个和尚。
白素贞曾品过这世间许多种最上乘的美酒,有的入口辛辣,酒过烫喉,如青宴其人。有的滋味香甜,唇齿留香。然而裴文德,更像是那种入口极淡的梨仙醉,初尝温润只道寻常,却让人忍不住一杯一杯的饮下,直醉方休。
这应该就是他自己吧。放下手里的佛珠,忘却青灯之下的古佛,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有些随性的男人。
他依旧还是很安静,但是这种静,却比入口的陈酿还要撩人。他的眼神在看着你,你就无法离开半分。
他说:“你乖一点。”
白素贞在这一刻是语塞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势。他在用最温吞的语气命令她,而她,不由自主的顺服了。
她乖乖躺倒在他身边,他就搂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睡。
白素贞的酒气可能真的上头了,也可能是他动了一些小法术,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强撑着不肯闭眼。
他却是一个耐心极好的人,一直默不作声的陪在那里。
神志迷离之间,她恍惚听见他说:“我不能爱你。”
她便哭了,哭得很伤心,好像此生都没流过那么多的泪一般。
她泪眼婆娑的去找他的手掌,她记得那只掌心里的干燥温暖。他给了她,也回握住了她,握得跟她一样紧。
她听见他说:“我们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当一对忘年老友。。。。。。。。你时常说你比我年纪大些,年纪大的人记性总是不好的。。。。。。。。等我老死了,你还没玩没了的活着,自然也不记得曾经遇到过我了。。。。。。”
那一夜,他好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甚至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者。素贞却第一次不想听到他讲那么多话,因为他话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诉说着拒绝。
她告诉他:“我不会的,我的记性很好很好,就是不好,也会把你刻在骨头里带到我死。如果我一直记得,你可不可以爱我?”
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后知后觉的惊觉到,他在一点一点的抹去她今日的记忆。
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吃力的爬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却垂眸看着她笑了,答非所问的说:“世人都道酒能忘忧,酒好喝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也不需要她回答。
他品了此生第一口桃花酿,透过她的唇。
那是一抹伴着妖娆女儿香的甘醇,他轻轻吮吸着她口中的所有,由浅入深,由清醒到痴迷,由浅尝辄止到唇齿相依,他吻的那么真挚,她回的那么热切。双唇纠缠的缠绵,划过贝齿的轻颤,无不勾挑着想要再多些。
一朝初见,你清冷如墨,她妖艳如画。
一朝情动,她爱而不得,你衷肠难诉。
若早知会逢此情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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