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第62章


第二天,谢春深又和酒楼里其他人说了,不要给阿酒吃的,每顿饭少给些米饭,多放些青菜,要是阿酒真的又饿了,就给她喝粥。
酒楼里的人知道了谢春深在担心什么,又担心阿酒,所以一个个都拉下脸来,无论阿酒用什么法子,他们就是不给阿酒饭吃。阿酒若是想吃饭,一定要谢春深允了才成。
阿酒一下子从天堂落入了地狱,每天饿得饥肠辘辘,再也没有先前那顿顿的饱足感。
谢春深去问了大夫,大夫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叫他让阿酒没事就多走走,也许有帮助。
谢春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除了控制阿酒的饮食之外,吃完饭还要拉着阿酒出去绕着安平县走一圈。
谢春深一个年轻体壮的人走一圈都累得要死,阿酒更是不用提了。走一会儿便要坐下歇一会儿,有时候累得走不动了,天又黑了,谢春深也不背她,只是拿着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十分有耐心的样子。
可是阿酒看着就生气,怨他不给自己吃饭,还逼自己走路,腿都肿了。
可是谢春深只是看着天,然后语重心长地对阿酒道:“天可就要黑了 ,我让牛叔给你留了莲子羹的,要是回去晚了,你就只能喝我煮的小米粥了。”
阿酒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抱怨,拉着谢春深就往回跑。
后来有人看见了阿酒拉着谢春深在街上奔驰,都说谢价酒楼的老板娘是最安平县最敏捷的孕妇了。

谢春深担心了许久,可是自从阿酒开始散步了之后,肚子长得好像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快了。谢春深怕饿着阿酒,便又给她加了些饭菜,肚子依然没有长得太快,只是还是比其他的妇人肚子大。
阿酒的腿每天晚上都是肿的,谢春深便每晚都给她揉腿,泡脚。阿酒嫌他不给自己吃东西,所以一会儿指这一会儿指那,总之是全身都痛。
谢春深知道她这是撒娇呢,便由着她,听她差遣。
再后来,谢春深已经俨然成为了阿酒的跟班,阿酒往东他便往东,阿酒往西他便往西。王广见了直称阿酒是个好样的,把谢春深指使得不得安生。

阿酌时常来陪阿酒,他觉得自己是个要当舅的人了,一种骄傲感油然而生,所以小胸膛挺得鼓鼓的,越发地像个大人。
有时还会趁阿酒午睡时,趴在阿酒肚子上,悄悄道:“大外甥,我是你舅,你快点出来啦,我让阿林哥带我们去玩!”
阿酒本就是装睡的,听到这里哪里能忍得住笑,笑得肚子都一颤一颤的。阿酌只以为他大外甥答应了他,高兴地满屋乱窜。
阿酒睡得晚,自己干躺着又没有意思,于是谢春深一睡着,她便把谢春深弄醒。让迷迷糊糊的谢春深给自己讲故事,谢春深讲着讲着便睡着了,阿酒便又把谢春深弄醒。如此往复几次,便是半夜了,阿酒这才有些睡意,乖乖睡了。
可是谢春深被这样一顿折腾后,却清醒了,干瞪着眼睛怨恨地看着睡得香甜的阿酒。他哪里干不让阿酒睡觉,于是只能这阿酒睡熟了之后,恼道:“没有好心眼的阿酒,明知我愿意睡觉还不让我睡,等你生完孩子,看我怎么办你!”
阿酒睡梦中翻个身,把谢春深吓得赶紧趴下了。待得知阿酒还睡着的时候,便又开始小声地数落起来。

再有一个多月,阿酒便要生了,谢春深更加担心,生怕阿酒难产。他日日夜夜地忧虑着,竟然清瘦了一圈。
这时德县回来一个伙计,说是德县酒楼的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抢走了许多客人。有人还来酒楼闹事,砸了酒楼的酒窖。
谢春深不想离开,可是德县的酒楼里也有好几十号伙计,他们都要吃饭的。
阿酒看出谢春深在为难,便举手对天发誓,道:“你放心去吧,我保证不偷吃东西,每天都出去走。”
谢春深摸摸阿酒的头发,还是决定去一趟,但是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能不能解决事情,半个月后他都要回来陪阿酒。
谢春深临走时,又是叮嘱阿酒不要吃凉,又是叮嘱要多走路,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话多的老妈子。阿酒为了让他放心,却是一一应下了。
、大团圆酒
谢春深离开后,安平县就开始下雨,一连几天都这样,弄得阿酒一直心神不宁的。
雨一直下了十多天,谢春深也没有消息。
这天阿酒刚到大堂,便见阿林正和一个伙计悄悄说着什么,那伙计阿酒是认识的,正是和谢春深一起去德县的。
她心中感觉不对,悄悄走近两人,隐约听他们说洪水怎样怎样。这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发了洪水也是有可能的。阿酒还待再细听,阿林却看见她了,阻止了那伙计再说。
“阿酒你怎么来了,牛叔给你留了饭,你快去吃吧。”阿林脸上虽然是笑着,可看起来还是太过牵强了。
阿酒不理他,只问那伙计:“谢春深呢?”
那伙计看她一眼,又看阿林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阿酒声音高了一些:“谢春深怎么没有回来?”
阿林见实在是瞒不过了,才脸色悲戚道:“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黎河涨了水,淹了德县许多人家。谢春深让这伙计去找船,谁知他找到船回去之后,黎河已经没法渡了。所以现在也不知谢春深在哪里。”
阿酒一听,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缓了口气,才道:“那快去德县找他啊!”
从德县回来的那伙计道:“现在雨还没停,过不去黎河,没法找啊。”
阿酒也也不知怎地只觉肚子一阵抽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林一看慌了,这莫不是要生了!急忙让人把阿酒抬进屋里,让曲黎陪着,又派人去把稳婆和刘芸找来。
那稳婆来了一看,说是马上就要生了。阿酒只觉痛得要死过去了,可是心中却还想着谢春深下落不明,又急又慌的,人又害怕,越发地使不出力气。
那稳婆先前帮许多人接生过,所以只一会儿,脸色便变了。她让人先稳住阿酒,自己却出了屋,对众人道:“谢夫人多半是要难产了,若是情况不好,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众人都是一惊,若是不能母子平安自然是要保阿酒的,可是谢春深如今生死不明,连个孩子也留不下实在惹人伤心。
王广听了消息也赶紧赶来了,可是却听得这样的话,眼睛都瞪了起来:“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在这里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还没到那时候,你给我把两人都保住!”
那稳婆听了急急忙忙进屋去了。刘芸自然是一直陪在阿酒旁边,只听着阿酒口中一直喊着谢春深的名字,觉得十分心酸,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如今终于要好起来,却又来了这么一劫。她想着想着便落下泪来,却是继续鼓励阿酒使劲儿。

阿酒生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生出来,昏过去了几次,又是用针刺,又是掐手指的,都给弄醒了。
可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阿酒昏过去后,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了。
刘芸哭得牙都咬碎了,阿酌哭着要冲进屋里,王广愣是把自己的手捶得全是血,阿林哭得喊天喊地,酒楼里的一班伙计也是个个掩面。
他们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两个那么善良的人不应该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整个谢家酒楼都沉浸这悲痛之中,正是这时,一匹枣红大马从街角奔驰二来,马蹄在酒楼门口的青石上狠狠一滑,马上之人犹如箭一般冲进了酒楼里。这人正是谢春深……

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刻,阿酒终于放心地让自己晕死过去,只是手还紧紧抓着谢春深的手。谢春深满面风尘,他看着阿酒竟然流出泪来。
屋外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又哭又笑的,而王广却是看着漆黑的天空,然后闭上了眼。

阿酒醒过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天,她一睁眼便看见了旁边的谢春深。他的头趴在床上,满脸的倦容,阿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才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她的谢春深。
谢春深也醒了,唇角一抹温情的笑意:“醒了?”
“你如何回来的,我听那伙计说了,只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酒的头发批散,眼中已经流下泪来。
“你不要怕,我一向是一个守信的人,即便我死了,魂魄也会回来找你的。”
阿酒摇了摇头,不用你来找我,我去找你。
这时忽听门响了一下,两人看去,便见刘芸和曲黎一人抱了个婴孩儿。阿酒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春深。
却见谢春深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芸把孩子递给阿酒,道:“先前我还担心阿酒的肚子太大了,如今才知道原来里面装了两个!”
阿酒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孩子,觉得是如此的不可置信。
曲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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