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素》第2章


忙。” 
“嗯……”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又垂下头去,岳浔不再管她,继续要往里走。 
“岳浔,你等等。”青釉却忽的想起什么,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英俊逼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青釉想了想才问:“你多在市面上走动,知不知道这泽城有一户姓宇的人家?” 
岳浔思索了一瞬,反问:“那个中途发迹后搬来泽城的大户?” 
青釉面上一喜:“对,你知不知道那个宇家现在是谁当家?” 
宇家是泽城的望族,在商界也很有名气,岳浔想了想,便说:“宇家前几年才换了家主,似乎叫宇青筹。”随即又想起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刚听人提起,有些好奇而已。”青釉连忙搪塞过去。 
岳浔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径直进了后院。 
翌日是栖梧轩正式开业的日子,天宫也极是作美,碧空如洗,风轻云淡的。 
街边的几株樟树仍是绿茵茵的,与绣城不同,南方的植物即使到了秋天大多也是生机勃勃的,天气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泽城的秋天一向极短,往往转眼间在地上打个滚儿就入了冬。 
为了讨个好彩头,娆慧将开业的典礼办的很是隆重,开门红、鸣炮、舞龙舞狮等都是按着流程来的,店门口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一直闹到傍晚,还请了戏班子来通宵唱大戏。青釉不爱看戏,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她已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热闹,竟然有些不习惯,记得以前她最爱热闹,人也非常聒噪,可偏偏缠上了一向喜静的岚蔚,那时他看到她就一副头疼的样子,可是却总也甩不开。 
可能是那时候粘他粘得太紧,后来猛然一下离开,就总是不经意的就想起他,他好像融在她的所有里,无数个午夜梦回,无数个风起云止,无处不在,却又碰不到摸不着。 
街面还是那么繁华,处处都透着人气儿,不知听谁说过,来了泽城的人都不会感觉到孤独,这里管弦湍急、车水马龙,一旦误入纸醉金迷,是个让人由内而外都乐不思蜀的地方。可是她离开了那么久,再回来的时候究竟算是一个游客还是一个归人? 
明明是熟悉的街道却油然而生着陌生的感觉,她在街上徘徊了一阵,不知不觉的就停下脚步,发现走到了那扇久违的大门前,黛色的高大门墙,檐下的匾额上篆刻着再熟悉不过的字眼——宇府。 
没想到五年后还会回来,青釉久违的叹息一声,上前去敲门。 
第2章落痕
开门的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青釉一眼认出他是家里的老门房陈伯。
“你是?……四小姐?是四小姐吗?”
这些年她变了不少,没想到陈伯还能认出她来,青釉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陈伯,是我。”
陈伯喜形于色,忙冲着屋里叫:“公子,夫人,四小姐回来了!四小姐回来了!”
青筹是极恋旧的人,所以家里的一切大都没变,熟悉的大厅,熟悉的摆设,甚至窗下还摆放着那盆凤尾竹,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明暗分明,透着一股刀削般的硬朗感,印象中宇家总是多树而少花,因为母亲一向不喜欢那些娇弱可欺的东西。
“釉儿,是釉儿回来了吗?”伴随着欣悦的声音,有人匆匆跨进屋内。
来人是她的三哥宇青筹,他身上还披着外袍,似乎是刚从榻上起来,清俊的脸上带着宇家男子惯有的苍白。
“三哥哥。”青釉迎上去叫。
青筹微愣了一下,眼底洒下一抹温柔,如一汪清澈透明的泉,他笑着说:“釉儿变了,你以前可是从不肯叫我三哥哥的,总是青筹长青筹短的。”
面对他埋怨一样的话,青釉只笑了笑,就问:“娘亲她身体可还好?”
青筹点头,淡淡道:“娘亲身体很好,将家业传到我手上后就回了祖上的故居去颐养天年,你不必担心。”
青釉欣慰的点点头。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宇家的男人总是短寿,青釉的爷爷、父亲、叔伯,没有一个能活的过四十岁,父亲早逝的时候,母亲才至中年,一个女人独自领起这个家,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打拼,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如今能够全身而退回到山中故居,却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非走不可,也是有因由的,宇家自祖上开始就有着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一便是一旦下任家主选出,前任家主就要回到山中的故居去,绝不能再插手家里事。
青釉曾听说宇家的祖上是巨富出身,还拿下过半壁江山,但后来却不知何故突然抽身而退,躲入山中去隐居。但依她看这多半是谣传,哪里有人会放着大好江山不要而拱手让人,自己却躲到深山老林里去做闲云野鹤。
“你跑那么急干嘛?天凉也不多披件衣裳。”
忽的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看见来人,青釉有些不可思议,“雯惜……?”
雯惜却置若罔闻,只是饶过她把手里的衣服披在青筹身上。
察觉两人间的芥蒂,青筹轻咳了一声,脸上浮起一抹尴尬,“惜儿你来的正巧,你和釉儿也许多年没见了。”
话到这里,青釉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却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离谱,思索了半天仍是问了出来,“你们……?”
青筹笑的温和:“惜儿现在是你的嫂子。”
说不惊讶是假的,青釉简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雯惜嫁的人竟然是青筹。
青筹对着她淡淡一笑,复又对身侧的妻子说,“釉儿难得回来,惜儿去跟厨房说一声今晚做些她爱吃的菜可好?”
雯惜本是满心的不乐意,但望见他温和的目光,到底是不忍心,点头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青筹才温声解释:“惜儿是什么性子你恐怕比我还清楚,不要放在心上。”并招呼她在一旁坐下。
青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起:“你是何时和雯惜……”
青筹轻轻笑了一下,答她:“就在你走后不久。”
“那娘亲她……”青釉印象中娘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雯惜,总是嫌她太过纤弱,怕她领不起家。
青筹自小天资聪颖,所以娘亲一直对他寄以厚望,早有把家业传到他手上的意思,而按照宇家的惯例,若他是家主,一旦到了那个不得已的时候,他的妻子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宇家主母,所以娘亲一直想帮他选一个能压得住台的媳妇儿。
青筹知道她的意思,便淡淡说:“娘亲见我身子愈发的沉溃,可能觉得家里添些喜事也好,便也没有反对。”
青釉明知其中曲折绝不止于此,却也不敢多问。他们二人自小亲厚,她深知但凡是他不愿说的,问也是多此一举,他一直都是如此,性子平和温柔,对人一贯的宽宏与包容,却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与固执。
“釉儿何时回的泽城,怎么也不差人回来说一声。”停了片刻青筹才又问。
“我已经回来五天了。”
“五天?那你都住在哪?”
青釉无心瞒他,就顺势将这些年来的事情简略的跟他讲了一遍,听她讲完,他唇边才浮上一抹放心的笑来,“原来如此。”
那抹笑容让青釉心中无端的一暖,虽未亲眼所见可也不难猜到,当年她不告而别给身为下一任家主的青筹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与难堪,可是他仍处处顾忌和照顾着她的情绪,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甚至连一句理所应当的质疑都不曾有,因此她欠他很多个解释。
阔别已久的交谈总是冗长而令人沉醉其中,直到雯惜再次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青釉才恍然察觉天色已经不早。
晚饭因为雯惜的在侧而略显的沉重,宇家虽然并没有一般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青筹一向话不多,青釉和雯惜又身处微妙尴尬的境地,所以整顿饭仍是在大家的沉默中缓缓结束的。
用过晚饭,星月早已悬河,青筹命人去备了马车,自己送她出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远远听见巷子里缓缓有车过的声音,破着月光,看得不甚清楚,但无疑是冲着宇家来的。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青釉扭头看了青筹一眼,他似乎也不知情,疑惑的看着那马车。
此时夜色已黑,又值朔月,月光亏虚,直到行的极近了,才看清来人。
驾车的是景璇,他看见大门口站着好些人,也略有些惊讶,不禁带着满心的疑问勒马下车,冲青筹打了个千儿,“景璇见过宇公子。”
青釉听到他的名字却也蓦地一愣,没想到五年不见,当初那个小不点儿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然而既然驾车的人是他,车上的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果然,景岚蔚掀开车帘的一瞬正看到站在车前的青釉,也是一愣,眼中有什么缓缓凝固,胶着成深重的铁青色,他下了马车,视线冷冰冰的扫过门前的一竿子人,自然包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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