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素》第12章


刈摺?br /> 拐进巷子的时候发现路上出奇的空荡,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明明刚才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小商贩沿街做些小买卖,青釉心里猛地想起那些拍花子的,顿时提高了警惕。
走着走着,突然就从巷尾闪出几个人,他们一张张脸露在外头,都是些神色冷峻的青年男子,并不像一般打家劫舍的盗匪一样凶神恶煞,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烦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见他们来者不善,青釉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可那些人动作极是干脆利落,眨眼间她就失去了知觉。
还是半下午的光景,翎国皇帝陛下的寝宫里已经沐浴在一股慵懒的气息里,门窗紧闭,炉子上正燃着不知名的混合香屑,淡淡的香气引得人昏昏欲睡,轻袍缓带的青年皇帝略带几分惫懒的靠在软榻上,双目轻阖。
“听说你最近往母后那里跑的挺勤。”年轻的帝王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问了身边的人一句。
听他问及此事,靖淳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诚惶诚恐的答:“回陛下话,太后招臣前去问话,臣不敢不遵。”
“哦?都问了些什么?”皇帝来了一些兴致,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眼角上翘,眼睫很长,乌黑的眼珠像两颗极黑极黑的龙尾石,酝着光却深不见底。
靖淳只得道:“太后问陛下前一阵子总是出宫,都做了些什么。”
“所以你就把她长什么模样、叫什么、住在哪都给招出来了?”
他的话语气极淡,看似玩笑,根本听不出真实的情绪,却反而让人焦灼,即便是跟他久如靖淳也不免淌了一脑袋的汗。
当今圣上九岁登基,在位已有十五载,论经邦安民、持权施政,虽不敢说前不见古人,但比及历代,都是不遑多让的,为君有道故深受百姓爱戴,但平素一贯喜怒无常、心思莫测却令身侧之人惶恐不定。
“恕臣不敢欺瞒太后。”
皇帝盯着自己的近侍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再开口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深究的意思,“沙城那边怎么样了?”
见他不再过问前一件事,靖淳如释重负,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忙毕恭毕敬的答:“如陛下所料,‘流’果然已有所动。”
“流”是一个在江湖上出没了有些年头的组织,成员遍布大江南北、渗透各处,平日靠强大消息网给人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从中获取不菲的利益。
“流”的名声很大,但却非常神秘,数年前皇上肃清朝中权臣后就开始注意这个隐匿在暗处的组织,虽然它暂时并未危及皇家的利益,但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鼾睡?如此大的一股势力,只要它存在一天对皇权就是莫大的威胁。
“哦?”皇帝笑了笑,似乎是突然对什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随即目光一转,再次落在他身上。
被那样仿佛凿穿一切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靖淳暗自心惊,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好在他的目光很快越过他落在房内另一人的身上,叫了一声,“怀璧。”
“在。”叫怀璧的男子上前。
这人靖淳也是头一次见,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好像一个偶人一样面无表情,头微微沉着,整个人不卑不亢的,但能出现在此时此地,应该是皇上的心腹。 
果然,皇帝吩咐:“这件事你亲自去处理。” 
“是。”他只应下来就利落的退了出去,并没有过多的话。 
等他下去,皇帝似乎也有些倦了,复又阖上眼,对着靖淳道:“你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记得叫云溪进来。” 
“是。” 
从寝宫退出来,靖淳方才松了口气,刚才那种如坐针毡的气氛实比度日如年还要难捱,没想到他竟能一忍数载,迎面碰上打水回来的婢女云溪。 
“靖淳大哥,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云溪轻灵如水的声音仿佛一种无形的安慰,她是皇上身边的近婢,为人伶俐乖巧,模样生得也好,又是近水楼台,有什么等在后头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即便眼下还是个丫头也丝毫不敢有人看轻她。 
靖淳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温和客气,“云姑娘,陛下那边叫你去一趟。” 
“呀,那我可得赶紧去,陛下是最不耐烦等人的。”云溪连忙放下手里的水盆。 
她一走,靖淳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快速的往外去了。 
云溪的脚步很快,一直到了寝宫的门口才放缓下来,她虽是陛下身边的人,却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在门外悄悄整理了下仪容,见头发衣服都妥妥当当的,才对着里面叫了一句,“陛下,云溪进来了。” 
又等了片刻,见里头没有人回答便是默许了,云溪举步绕过屏风。 
皇帝斜靠在软踏上,似是在闭目养神,俊美无暇的一张脸配上衣衫半解的慵懒模样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云溪呆愣了一阵,皇帝却已经从床上坐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更衣。” 
“啊?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她虽然在问,可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忙过去帮他穿衣,这些都是她做惯了的,自然是轻车熟路。 
但是却许久未听他言语,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见他抬手敲了敲眉心,颇有些无奈和烦闷的样子,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就是因为这么晚了才不得不去。” 
第10章云涌
迷迷糊糊中,青釉感觉身下一阵绵软,走的很不稳,像是躺在棉花包上,渐渐清醒了些才发觉身在一顶轿子里,四肢被人绑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嘴里也堵了东西。
她心中不由的害怕,以为是遇上了绑匪,可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又觉得不像,一般绑匪怎会有那样矫健迅猛的身手,他们看起来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因为不能动,只能隐约透过轿门上的小缝往外张望,可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外什么也看不清,忽的轿子猛晃几下就停了下来,不停还好,轿子一停平白的让人有些害怕,青釉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蜷缩,突然,几只手伸进来不由分说的将她从轿上一把拉下去。
轿外天已经黑透了,冷风一吹让人清醒不少,也比刚才镇定了,怕惊了他们反倒弄巧成拙,青釉丝毫不敢吱声,只任由他们押着走动。见她乖顺,那些人也没有难为她,反倒还放慢了些脚步,好让她走的稳一些。
青釉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天上稀稀拉拉的缀着几颗星,月亮倒是很圆很亮,趁着月色放眼望去。这里是一座陌生的园子,园子大的离奇,里头种着许多叫不上名儿的树,一簇簇的拥在一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倒是围出了一条条曲径通幽的小路,那些人押着她走在路边的廊子里,一抬头就能看到许许多多格局一致的房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来不及多做辨认,她就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有些昏暗,从摆设看似乎是一间书房,布置的极简单大气,隐约看到墙上除了几幅画外还挂着一柄宝剑,透着一些峥嵘冷峭的味道,这里似乎是时常有人打理,被收拾的纤尘不染。
“你就是宇青釉?”
安静的室内突兀的冒出一个声音,吓的青釉猛的一缩,扭头朝里看去,才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正端坐在正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由于坐在暗处,她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阴影里,又一动不动的,若是不说话倒像是一幅画儿一样,来不及多想,紧接着来了一个年岁稍大的女人,她将青釉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也给她松了绑。
青釉连忙问坐着的那位中年妇人:“你是?”
“大胆!什么你呀我的,见了太后还不快行礼!”方才为她松绑那人忽然严厉出声,眼睛瞪得老大。
青釉听罢一惊,但看对方的形色却不像是在说谎,况且上座坐着的妇人的确有股高不可攀的贵气,她又朝眼前看,若说眼前这年岁稍大的女人是个嬷嬷,那倒也说得过去。
那嬷嬷见她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又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太后打断,“好了。”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碗,盯着青釉上下打量了一圈,才又说,“这人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好使,走近来给我瞧瞧。”
青釉本是犹豫,但看到那嬷嬷凶恶的目光,立即本能的上前了几步,同时心中打鼓。
他们宇家与皇家的人从来都是桥归桥、路归路,毫不相干,而且自回到泽城她行事也一向低调谨慎,连栖梧轩的姐妹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为何太后会知道?太后又为什么会找上她?
一时间心内百转千回,太后却是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说:“恩,倒是的确有那么几分像,怪不得皇上对你上心。”见她一副惊讶的模样,太后又明知故问,“怎么?翊儿没有向你表明身份吗?”
青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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