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素》第54章


青釉无暇顾及这些,只仓促的问:“青筹在哪?”这时,随后的两辆马车也陆续到达,隐约看见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公子人在扶风苑……”王伯对这位四小姐颇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多谢王伯。”青釉不再多言,绕开他径直朝着扶风苑的方向去,边走边扭头对身后的人提醒,“三位大人请跟我来。”
王伯在原地愣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拦下这几个陌生人,但人是四小姐领回来的,一想到这里又有些犯难,眼见他们走远,心中只好作罢,回身去关门,然而门外又是一轮车辙声,似乎还有一辆马车朝着宇府驶来。
正值灯火初上的时候,宇府大门里却是一片的黯淡无光,只南边的一处卧房灯火通亮着,一眼能辨。
青釉领着那三位太医径直朝亮光的地方走,心中很是焦急,然那三位太医都上了年纪,腿脚很不利索,青釉一路上走走停停,眼见快到门前,脚步不觉就湍急起来。
那下了雨的地面格外湿滑,青釉走着脚下一轻,没来得及反应便整个人朝前扑去,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水,她只管下意识的去闭眼,很快却发觉没有落地,又睁开眼去看。
岚蔚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赶了上来,正腾出一只手正扶住她,朦胧的灯下,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光凝沉如化不开的雨意,深蕴着她看不明白的光芒。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蓝衫的女子,看样子也是结伴刚从外头回来,二人共撑着同一把伞。
青釉原本无暇去细看那女子,可她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却引的她不得不侧目。
那女子生的极美,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感觉,好像是从哪幅画儿里走出来人的一样,一双杏目正瞧过来,眼底闪烁着灵动的笑意。
不知是因为那抹笑意还是他们那种亲密般配的感觉,青釉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恼怒,可此时却顾不上许多,只扫了他们一眼就挣开他的手朝卧房走去。
扶风苑的卧房分内外两间,此时外头的厅室里正站满了人,青釉进门只大略扫了一眼,见青述、苏烟、舒若都等在这里,再往里是一扇挂了帘子的隔门,青筹应是在里屋。
“四小姐。”管家站在门口,一看见她连忙迎上来。
“忠叔。”看见他那样的神情,青釉脸色更白,勉强叫了一声,里头的人听见了,纷纷转头。
青釉又对着他们问:“青筹怎么样了?”
扭头瞧见她,舒若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抓起她的手,带着哭音:“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呕血,雯惜慌慌张张的叫了郑大夫来,郑大夫瞧了只说这病来的怪,却根本找不出病根儿来……”
她话没说完就开始哭,青釉眼下实在无心安慰她,扭了头对身后那几位说:“请几位跟我进来。”
那几个太医临行前得了归翊的吩咐,自然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连忙点头跟上。
内室里,郑大夫和雯惜都守在床边,雯惜听见声响回头,明显已经哭过,两只眼睛红肿的像只兔子,手里紧紧攥住什么。
“郑大夫,青筹他怎么样了?”青釉领着几位太医到床边去,问了一声。
郑大夫这才扭头,神情微微一变,一改往日的怪气,竟是恭敬的上前行了个礼:“晚辈郑瞿见过钟师叔。”
他口中的钟师叔正是那位御医堂的堂使钟擎,钟擎中年时拜了雪谷神医尚璎年仅十四岁的弟子葛钰为师,传闻葛钰一生只收过两个弟子,另一位就是郑大夫的师尊慕丘航。
“不必多礼。”深知救人如救火,钟擎略摆摆手就走过床边去,青釉也连忙跟上去。
青筹已昏迷了近一整日,仔细看下去,除了手腕上淡蓝色的血管愈发的明显外,没有任何其余的症状,就好像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一样,雯惜在一旁紧紧攥住他的手,钟太医提醒了好几次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钟太医在床前诊断了一番,又扭头问了郑大夫一些情况,听后也是皱眉,直呼怪异。
“钟太医?”青釉越看越急,抓住他问。
钟擎汗流了一脸,也颇是为难:“宇姑娘,令兄此病实属怪异,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脉象,而且据郑师侄所说令兄前几日的症状,更是怪极,不知可否给老朽些时间,让老朽与这几位同僚共同商讨一下?”
“那你们可是要赶紧着点儿,要是超过了半个时辰,这位俊的跟谪仙一样的宇公子可就真的要驾鹤仙游去啦。”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盈盈笑起。
这样的话让室内的人都不免惊了一下,大家纷纷朝门口瞧过去,只见一个白衣蓝衫的女子正惬意的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悠悠晃着,脸上挂满嬉笑的神情。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青釉紧张的看住她,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她在门口碰上的女子,岚蔚此时也站在她边上,听见她玩笑一样的言语频频皱眉。
女子察觉他神色有变,连忙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一直不说话可是为了帮着我那位钰师姐考一考他这徒弟和徒孙的火候,没想到这师叔侄两个竟是这般的不济,真是师门不幸。”她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钟太医和郑大夫听罢都大吃一惊,彼此对视了一眼,上前问:“这位可是素问师叔?”
那女子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哈哈,小钟擎,还算你有眼力。”
看她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指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咯咯笑个不停,笑声铃铛一样的好听,没想到竟会是雪谷的亚谷主秦素问,她与姐姐秦灵枢是前谷主尚璎最小的两个弟子。
青釉流落在外许久,对雪谷的名讳也是略有耳闻,雪谷坐落于寂山,谷内四季飘雪,当年神医显清穿不知为何来此避世,并创立了雪谷一派。而前代谷主尚璎身故时,将谷主之位传给了同辈弟子中最出众的秦灵枢,而仅次于她的秦素问自然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亚谷主。
“秦素问?你竟然是秦素问?!”青釉实在不敢相信那位大名鼎鼎的秦素问竟然这样年轻,而且岚蔚又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又为什么肯千里迢迢从寂山赶来这里?种种疑团在她心中徘徊。
雯惜虽不知道秦素问是谁,但看了在场人的反应,也料定这个女子绝不简单,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上前恳求:“姑娘既然如此不凡,还请姑娘出手救我相公。”说着就要朝她跪下。
秦素问却是一把拉住她,将头一偏,撅起嘴道:“我可不要你求,我要她求我。”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青釉,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神色。
雯惜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何干系,却也看出这位素问姑娘虽然表面上娇蛮跋扈,但对岚蔚还是颇有顾忌的,两人关系应该是不简单,因此尴尬的看了一眼青釉,不好意思劝说。
“请姑娘出手救我兄长。”没有想象中的坚持,青釉屈身冲秦素问见了个大礼。
“咦?”好像没料到她真的会行大礼,秦素问也是一愣,往里看了一眼,见那边真的不好再拖,只好就此打住,移步到了床前。
雯惜见状一喜,连忙跟过去,“多谢姑娘。”
秦素问没有应她,只略用手试了一下青筹的体温,又切了一下脉象,就啧啧道:“这人果然好毒啊。”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无人敢出声打扰,秦素问一脸凝重的从腰边的小包里掏了什么出来,喂给青筹,不等旁人问就解释道:“这药只能暂时推迟毒发时间,大约能让他多撑一个半时辰,所以我们时间不多,如果一个半时辰之内我不能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部拔出,即便是我师祖显清穿在世怕是也回天无力了。”
“三公子是中毒?怎么可能?不,这绝不可能……”郑大夫行自恃医数十载,怎么可能连中毒与否都看不出,即便这话是出自自己师祖辈的人之口,也有些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秦素问被他打断很是不悦,不觉瞪了他一眼,“整日有说废话的工夫不妨去多看几本医书。” 
“那要我们怎么办?”雯惜忙问。 
秦素问简单回答:“治病期间我需要绝对的安静,距这间屋子但凡是我能听到的范围内绝不许有任何人打扰,你们全部都要回避,明白了么?” 
好像怕众人听不懂,她最后复又问了一句。 
雯惜和众人连忙点头。 
“好了,时间紧迫,你们快出去吧,我也要准备准备。”她又催了一句,就低头在腰包里翻搅什么。 
“委屈诸位要移步别处去等了。”雯惜走在前头,为他们引路。 
“等等,你留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秦素问忽的回头叫了一声。 
青釉见她看的是自己,疑惑:“我?为什么?” 
“叫你留下就留下,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手上纹丝不乱的将药具摆好。 
雯惜无声的拍拍青釉的手,给了她一个“拜托了”的神色,就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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