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命》第114章


歆凝看得分明,心中更是雪亮。
(这是让我识相点吗?能随意赏赐上品魂凝的主是惹不起的?)花娘没有明说,但歆凝又怎么会猜不出来。
也不知道多久了,歆凝的心再一次痛了。自己到底有什么做错了,就因为他给了点钱,就得逼着自己揽下所有吗?
(上品魂凝,哼哼!这就是妓女的真实吗!所谓的绝世容颜在失去其附带的价值后就是如此的廉价。)
歆凝虽不喜花娘,但寄居于她屋檐下,也会保持着必要的往来。可当花娘放下魂凝的时候,歆凝的心却是彻底与花娘决裂了。
(付出了这么多,终是不如一上品魂凝吗?)
那一次,歆凝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深深地为自己的愚蠢笑了!那一次她笑得凄惨,却又很美。
自那之后,花娘遵守了约定,并没让歆凝接客。而歆凝也只躲在房中抚琴或是整理凌乱的心思。
也正是那段寂静的时间,迷茫而又惊恐的内心才真正地意识到那连姓名都不知的陌生男子。第一次的强势虽换来的只是恐惧和冷漠。但不可否认他用最暴力的方法破碎了歆凝心中的坚冰。与花娘决裂后再次想起那个他,那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子。
(他好像除了装醉的那一次之外,连一次都没叫过我的名字呢!就这样还能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
“呀!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真不害臊。”歆凝掩面嘀咕着,跺了跺脚似乎是在生气。
而类似这样的挣扎在这几天内出现的也算频繁,即使是歆凝在抚琴的途中,心中莫名地就会浮现那陌生男子的面容。虽说频率有点高,但也没高到影响生活或者茶饭不思的地步,可也就是这么点小事却让死亡之后就隔绝所有的歆凝苦恼不已。
歆凝并不知道这叫做什么,她也尝试过拒绝这矛盾的情绪。但不知为何那一次醉酒后,歆凝却怎么也忘不掉这可怕又可恨还很神秘的男子。
第一百四十章 虚伪的痛 '本章字数:253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31 11:29:25。0'
“你瘦了!”
这几天就像诅咒般萦绕在歆凝心间的陌生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耳中,歆凝确信是他来了,而这确信却仅仅是建立在那低沉声音中所包裹的虚伪的痛心。
歆凝的脸上瞬间闪过复杂的神色,心中却是莫名地划过惊喜,娇躯震颤着转过身来,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仿佛是松了口气般,犹如老树盘根错节的心绪顿时归复了平静。
可也就是在同时,平静的心中忽地涌出一股无比强烈的委屈感。
都是因为眼前的混蛋,自己才会如此的痛苦。狠心地说出那尖刀般的恶语后依然能够残忍地一走了之。
都是因为眼前混蛋的多此一举,才让自己与花娘之间那薄弱的利益链接彻底地断裂了。使得自己在这里又失去了唯一的依存。
因为强烈的委屈,想要扑进他怀中的冲动在心间油然。可歆凝做不到,因为自私的冲动不一定能带来好结果。强行压下这股荒谬的情感,歆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虽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歆凝清晰地看得出他和以前不同了。
(这些日子或许也只有他才会过得好吧!)
“你来了!”歆凝盈盈一笑,可笑得却是如此牵强。
强颜的欢笑轻轻地揪住了行天一的心,但同时他依然荒唐地觉得这样很美。
一丝小小的罪恶感在心中萌生,行天一知道让眼前女子承受如此痛苦的正是自己。也正是这份软弱的罪恶感,行天一更没有勇气去面对眼前的凄美,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错开了与她眼神的交集,然后点了点头。
(看都不敢看我吗?)
即使如此的小动作也无法逃出歆凝忧伤的眼神,微微叹口气道:“坐吧。”
“谢谢!”
行天一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说了句话。行天一低着头,阵阵香风扑进鼻子,却只徒添了一份烦恼。
(这是愧疚吗?)
歆凝款步姗姗走至行天一身旁,抬手为行天一倒了杯茶水歉然着:“歆凝房中并无酒水,只能以粗茶代之,还望公子见谅。”说罢纤手轻柔把茶杯送到了行天一面前。
“谢谢!”
行天一嘴唇干涩,想了半天才挤出了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地答案。伸手握住茶杯,水很凉,而杯子更凉,但行天一就这么握着,用着如此的冰冷平抚着烦躁的心。
歆凝微微一笑,有如春风般柔和,莲步移,腰身款。于行天一的对面落座,轻语道:“公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行天一的心一颤,茶水也是溢出了茶杯。想要用手拭去的慌乱间却是看到一条锦帕出现在眼前,抬头只是看到歆凝关切地看着自己。
“多谢姑娘!”
行天一接过锦帕低头擦干溢出的茶水。脑中想着她如此寻问的原因,(是单纯的讽刺还是普通的问候。)桌上的水早已擦干,可行天一仿佛不知,只是茫然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公子!”歆凝轻声呼唤着。
“啊?啊!”机械似的重复也是停了下来,行天一抬头看着歆凝,却是恍惚了,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姑娘可好?”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的是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晚了。解释的话语到了嘴旁却是因为歆凝微变的脸色而无法说出口,行天一下意识地捏紧了锦帕无力地摔坐在凳子上。
(我这个笨蛋,到底说了些什么!)
行天一的窘态呈现在歆凝眼中,也是让她混杂的情绪稍稍地松了几分,不禁起了几分戏弄的心思!
“公子觉得呢?”
“我…”行天一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并无词可说,窘迫之下逃避似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对不起?”歆凝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凤眸直直地盯着行天一道:“那歆凝敢问公子可否因为一句对不起而改变主意呢?”
话语中的戏谑并没隐藏,行天一无话可回,僵硬地半天才道:“对不起!”即使是如此的残忍,他依旧没敢去看歆凝,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孙子,可同时行天一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那公子有什么可以道歉的!”歆凝的声音中有着绝望,也有着疲惫,但更多是透露着无奈。
“对不起!”行天一低着头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一句话。
歆凝摇了摇头,即使再说无数,他也只会一句对不起。可一句对不起又能改变什么。
。……
(什么吗!原来我还会生气的啊。不过有多久没这么生过气了呢?上次生气还是因为被父亲锁起来的原因吧!生意上的柔情似水,深情款款,清纯可爱那不过是为了迎合那些色鬼的廉价伪装。只要顺着他们那畸形到变态以及可怜的心思去装就行。)
看着快缩成一团的行天一,歆凝忽地想着自己为何变成了没有自我情感的道具。
(那些色鬼根本不会在意我真正的心思是什么,他们只需要我的脸,我的气质,甚至是身体让他们深深地沉沦于他们自己制造的荒唐无比的白日梦中。尽管如此的可笑,可不论是他们还是我,心里都是明明白白。只不过他们是掏钱的大爷,而我不过是苟活在他们畸形到变态的欲望之下的道具妓女而已。这不过是场鸡犯贱,羊做梦,连搭话都搭不上的一场蠢到极点的游戏。)
所以歆凝的心从来就是冰封的!从出现在这世上,或许更早之前就是冰封的。
生意上的强颜是因为生存的需要。歆凝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不但是因为色鬼在绝色之前即使再怎么伪装也只是没有智商的猪,他们的欲望都会写在脸上。而且歆凝还能毫厘不差地把握住玩火不自焚的分寸,既要让他们舍得掏钱,又要让他们流连忘返。也正是如此原因,花娘才没逼歆凝用身体来取悦那些色鬼。因为有时候单纯的色鬼还不如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方。
但此刻尽管破碎还留在心中的坚冰却在慢慢地融化着,当她意识到的时候,歆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和这陌生男子才见过一面,自己却因为他而大发脾气。
“敢问公子,为何一直称呼歆凝为姑娘呢,好像只有在装醉的那一次才唤过歆凝的名字!”歆凝试图通过切换话题来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只是歆凝忘了,在见到他之后就一直是自己在说话。
“姑娘还真是细心!”行天一尴尬道。
“还不是公子故意与歆凝保持着距离!”
歆凝所接待过的色鬼中,开始都是守规守矩,说话彬彬有礼。可当假戏进入中盘时他们就再也无法掩藏兽性了。小动作就不必说了,还一口一个歆儿,凝儿的没完没了,真是做得一副天生的婊—子态。而面前的陌生男子从一开始就是姑娘长姑娘短的,虽说有些小色心,但终究还算中规中矩。
“不是,姑娘误会了,姑娘貌若天仙,一亲芳泽已是在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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