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第89章


家具也包上了。
楚楚不免吃惊,“三舅母这是干嘛,连根拔起,又不是不回来了,家具可以就地置办,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劳命伤财。”
三太太一边团扇扇风,一边跟楚楚说笑,“谁说我要带走,我不过抱起来而已,免得我们一去经年损伤了,或是被人顺手牵羊了,我这可都是上好红木,黄梨木,难求得很,你舅舅坐的清水衙门,清水官,他挣得俸禄不把我们饿死就烧高香了。丢了这些,再要置办起来可就难了。”
六日一早,楚楚携许禄一行告别老爷子,老爷子泪眼婆娑拉着楚楚不撒手,惹得楚楚痛哭流涕,三太太劝了又劝,最后,还是大舅舅二舅舅分别夹持着老爷子进去了。
京城至宜城坐船乃是逆水行舟,十分艰难,范三郎接受楚楚建议走的旱路。刚巧张巡抚上京述职,圣上准他继任。张巡抚拜你做个顺手人情,分了部分衙役侍卫前来供范三郎驱使,范三郎想着几千里的路程,老老小小有官兵护送要安全得些,便没推辞。
许老爹于翠玉不过随身两个包裹就上路了。因为没有□愿意去宜城,所以翠玉自己奶着孩子。
许老爹虽然答应带着她,也会逗逗孩子,可是待翠玉还没缓过劲来。许老爹对翠玉似乎邻家大嫂一般。
倒是楚楚,被老爷子强逼着把莲院的所有珠宝首饰零碎摆件,凡是属于范玉莲的东西,都一股脑儿打包装箱带上了,足足装了十二大箱。加上楚楚之前从宜城带出来的八只大箱子,统共二十大箱子,加上范三郎一家的行李,长长一溜车马箱笼,除了了衙门兵马侍卫,楚楚出示马老板信物金镶玉奔马玉佩,很便宜就请到了长风镖局为自己押运箱笼。
因为天气燥热,翠玉又带着婴儿,范三郎家的孩子也还年幼,受不了闷热天气,车队只能一早一晚赶路,正午热时就地歇息,走得很慢,后来许禄害怕误了考期,忠伯想要先行回去安排许老爹于翠玉住处,这来那个人一合计,决定脱离大部队,加快步伐。
半月之后,大部队到了黄州,范三郎留住楚楚住些日子,却叫许老爹自行回宜城去理那些乱事。
楚楚想着也是,许老爹这一妻一妾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没有必要夹在他们中间。再说这里离宜城还有千里之遥,楚楚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还有许禄马上要上来乡试,自己正好借这个空当陪三舅母一家好好逛逛玩玩,看看几百年前的故乡景致。
乡试
楚楚因为担心许老爹路上的安全,分拨了一名镖师,让护送许老爹于翠玉先回宜城。
临别之时,楚楚特意跟许老爹私下交换了意见,楚楚无意偏颇黄氏翠玉任何一方,只是言语之间暗示许老爹,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需时时谨记许福的教训,切记以许禄的前程为念,切勿纵容妻妾任何一方,引发后院纷争闹出笑话,影响许禄的仕途,也掐断了许家中兴指望。
楚楚一再念叨,许禄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勤奋努力,委实不易。
许老爹闻听楚楚之言,脸上不免羞惭,“爹爹明白,许家有今天全靠我儿周全,你放心,何去何从,为父早有决断,黄氏蛇蝎心肠,如不是看许禄,为父绝不留她,今后她若安分守己,许家有她一口饭吃,若她死不改悔,继续败坏许家,为父绝不饶她。至于翠玉,为父绝不会让她染指许家家务,绝不给她一丝一毫兴风作浪的机会。”
楚楚点头,“爹爹明白就好。”
许老爹略一歇息又道,“莲院我已经住了一辈子,习惯了,不过我儿但放宽心,为父绝不会让黄氏翠玉再踏进庄园半步。”
楚楚稍稍愣怔,眼见许老爹正值壮年,却两鬓斑白,想来是这些年愁苦所至,心下有些许不落忍,略作思忖,道,“爹爹若舍不得莲院就回去住。”
许老爹笑一笑,摇头道,“回家之后,我将重整回春堂,大部分时间我会歇在夫子街许宅里,黄氏翠玉都会随我住在夫子街,逢年过节,或是思倦歇息之时,为父才回莲院偶尔居住,也陪陪你母亲。”
“既如此,就依爹爹主意。重开药铺的资金,爹爹可与忠伯商议,这几年田地粮行的收益,除了还债尚有结余,想必足够爹爹重整回春堂了,若有不足,女儿账上还有些银钱在忠伯手上,爹爹可先行使用。”
许老爹眼圈微红,连连叹息,“为父当初为何要执念儿子呢?我儿比儿子何止强了十倍百倍!”
楚楚不想重提往事,便说起粮行药铺的事情,成功分散许老爹的注意力。
歇息一天之后,许老爹于楚楚洒泪作别,“我儿,我儿。。。。。。”许老爹看看范玉勋脸色,催促楚楚早早返乡的话儿没敢说出口。
楚楚点头道,“爹爹放心,待许禄放榜,我便与他一起返回宜城。”
却说许禄在许老爹走后两天,与八月初五到达黄州,让楚楚意想不到的是,马老板夫妻带着子青也到了省城。
楚楚咋见马太太,心情激荡不已,想起她不计报偿,心细如发为自己打点一切,不说那几万银子,只说那些衣衫首饰打赏的物件,让自己在范府的生活轻松了不少。楚楚有很多的感谢的话儿要说,却喊了一声干娘之后,哽咽无语无从说起。
马太太却一下搂住楚楚,脸上笑颜如花,眼里却泪珠点点滑落,“回来就好,干娘还以后这辈子再见不到面了。”
楚楚也笑着落了泪,“哪能啊,楚楚就是死了,魂儿也会回来看望干娘的。”
这里两母女正说着话,外面却吵嚷起来,小茶听见忙叫冬儿出去打听,冬儿少时气呼呼回禀,“小姐,外面来个登徒子,竟然大呼小姐闺名,还想直闯内院,让管家拦住了,他竟然话也不好好说,五马逞强跟管家杠上了,这会子正在吵嚷。”
马太太一听笑骂道,“定是子青那个孽障,你干爹哄他去了客栈,不知他如何偷跑出来了。”
正说着话,许禄进来了,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他证实了,来者却是子青。
楚楚因问许禄,“既是子青,你为何不带他进来?”
许禄顿时沉了脸,“他一个外姓男子,岂能随便进出二门?再说他那个不知世事的样子,进来还不闹笑话!”
马太太异常尴尬,“二少爷别恼,我这就去劝他回去。”
楚楚看眼许禄,知道他说的不错,可是就这般让马太太出去,自己实在有些亏心,便对马太太言道,“干娘先行一步安抚义兄,暂回客栈,楚楚即刻出来与干娘会合,晚饭我做东,在得月楼为干爹娘义兄接风洗尘。”
许禄脸色绿了,“姐姐要公然去酒楼宴客?范大人必定不会允许!”
楚楚不以为然,伸手一拉许禄耳朵,“你放心,我以你的名义男装出席,你不说我不说,只有天知道。”
两姐弟正说话,门口转进一人来,笑盈盈的不是三太太是谁,她进门一声笑,“错,现在我也知道了。”
许禄与三太太见礼之后告辞了。
楚楚连忙上前行礼,并搀扶三太太坐下,“给三舅母请安,三舅母请坐,您怎么得空来了?表弟表妹呢?”
“昨天爬山累了,今早刚过晌午就喊乏,我叫□哄他们午觉去了,客人呢?”
“干娘原本要拜访舅舅舅母,只是义兄忽然跑来,她便匆忙去了,我正要跟三舅母商议,晚上我想在得月楼替干娘一家接风洗尘,望舅母恩准。”
三舅母美目一眯,精光闪烁。
楚楚连忙亲手递上茶水,三太太抿一口,看着楚楚一笑,“不成。”
“舅母?”楚楚忙捉住三太太胳膊搓揉,“干娘对我亲人一般,他们现在来省城办货,我若不理不睬,心中有愧,望舅母体谅。”
三太太拉楚楚坐下,一点楚楚额头,“老爷子把你交给我们,你就同我们的女儿一般,那有个官家女儿在酒楼请客的道理?再者,她既是你的干娘,也就是范家干亲,正该好好招待才是,哪有把客人撵到酒楼去的道理?说出去岂不让人说闲话?”
楚楚小看三太太,“舅母的意思?”
三太太拍拍楚楚,“放心吧,我已经吩咐官家,让他叫一席酒菜回府,晚上就在后衙替他们接风洗尘。”
楚楚满心欢喜,原以为三太太是诰命,肯定不耐烦理这些市井夫人,谁知她这般给面子。楚楚笑弯了眼睛,伸出大拇指,“好贤淑的夫人,真乃百姓之福,楚楚之福也。”
三太太轻拧楚楚脸颊,“偷吃蜂蜜的小狐狸。”她虽口里骂着,满脸的笑容却透露了她心中的喜悦,那有个女人不爱人夸的,这是女人的通病,无关智商与人品。
楚楚想起子青的不着调,怕他失礼惹祸,心里有些担心,连忙解释一番自己想在外面宴客的来龙去脉。
“我也知道舅母疼我,早知您不会怠慢他们,只是三舅母或许不知道,我义兄有些糊里糊涂,我就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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