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第7章


“你家?”刘寄奴意外这突然一提。
“是啊。”苍木的眼神莫名的闪烁起来,“我想你应该与我一样都是身无分文,我们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我家就在不远,不知道你愿不愿……”
是哦,苍木又不是她,他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怎会没有家呢。在城里乱晃总归不是个办法,刘寄奴迟疑了片刻,点头应了:“嗯,好。那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苍木说完便急匆匆的转过身带路,他的神态举止略有不自然,令刘寄奴心生出了疑惑。
9。苍木回家
走过小摊,拐入街巷,苍木一路无话。
这样安静……有一点奇怪麽……刘寄奴跟在後面,不解的寻思道。
一扇又高又宽的木门,他们在前停下。门的旁边挂著块古朴的木牌,上面蚯蚓似的扭著几个字,刘寄奴勉强辨认出一个“苍”,她想,苍木的家应该是到了。
转头看,那一张古铜色的脸上表情愈发怪了。好像有一点心虚,还有一点惭愧,总之,结合起来就是一片挣扎。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叩了叩门,他的腰板挺的很直,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僵硬与紧张。
一会儿过後,有脚步声传出。
门从里面打开,透过门缝,大约能瞧见前来应门的身量也是极高。见著苍木,第一时先是一愣:“是你?”
苍木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呐呐了:“是、是我。我回来,是有些事……”
话还没完呢,大门被“忽”的拉开,一个黑影飞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著苍木的脑袋狠狠挥去一下。
“咚”……
非常沈闷的一声,刘寄奴瞬间呆住。
苍木凄惨的哀叫随之响起,与其相应的再是“咚咚”两声。刘寄奴一边呆愣,一边惊诧,一边暗下打量。
挥拳的这位比苍木还要高大强壮。他穿著深色的布衣布裤,棕发扎起,在头顶梳成了个圆髻。他的肤色偏黑,轮廓深邃,看样子绝对不算年轻。几眼下来就能发现,苍木的五官与他很有相像。
此时,他正对著抱头蹲在地上的苍木气势万千的骂:“有事?你能有什麽屁事!还不赶紧滚去修炼?!再敢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哇塞,这声如洪锺的,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也没看周围,更别说站在一边的自己了,吼完身影一闪,大门在他身後被大力的,牢牢的甩上。
一阵尴尬的,久久的寂静,苍木慢慢的放下手,慢慢的站起。
揉了揉脑袋,他低低的说:“那……先走吧。”
那几下声音这麽大,光听听都觉得疼。她是不忍,但也不知该说什麽,便安安静静的跟在了後头。
苍木的步子迈得有些沈重,半晌,他突然轻轻开口:“我爹娘生了三个男娃,我是最小的一个。大哥二哥都一身好本领,唯独我最笨,学什麽都慢。我爹娘恨铁不成钢便将我赶出了门,若不成器,就不准回来……”
言语间,不难听出沮丧与自卑。刘寄奴顿时明白了。作为朋友,她好像应该安慰一下下接著再鼓励一下下。
於是搜肠刮肚,挤出了文绉绉的一句:“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刚才你爹对你严厉,也是为你好。”
苍木沈默片刻,点点头:“嗯,我知道。”
走了几步,他停下转身,一脸认真的说:“阿奴,方才那是我娘。”
刘寄奴一楞,脑子里迅速回味一遍那分外强悍的身影,分外强悍的举止以及分外强悍的怒骂。她油然生出了感慨,生出了敬佩,当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悠悠淡淡的接口:“哦。你和你娘……长的蛮像。”
急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回头一看,是一个胖胖的大婶追了上来。
她奔到苍木跟前,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一小包东西这麽的一塞:“拿著。老爷要我偷偷给你送来。”
苍木怔怔的唤了声“周妈”,胖大婶呵呵笑著,转眼看见了刘寄奴,来回几个飞快打量,笑容里有了意味深长。
苍木脸上一红。才要说话,胖大婶慈爱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打断道:“夫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会儿啊指不定又要和老爷别扭。你与……这位姑娘,在外面一切小心。等你下次回来,我定要好好问你。好了,我这就走了。”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远了。
原地站著的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苍木先打开手里的一包东西,里面有刘寄奴先前见过的铜板子,还有好几个元宝样的银色物。苍木明显在感动,似乎忘却了之前被揍的多狠。金棕色的眸里泛著点点柔光,吸了吸鼻子,他咧嘴一笑:“阿奴,我们走吧。”
有了钱……哦不对,有了银两,苍木做的第一件事──坚持要为刘寄奴买一件新衣。
身上的运动套装已经很脏了,味道也很不小,这个样子在城里行走,很显眼也很突兀,所以,刘寄奴没有推辞。
成衣铺子里,衣服啊裙子啊鞋子啊,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刘寄奴选了套藕色的衣裙,配了双同色绸鞋。独自在内室研究摸索,不多会,她终於换上了干净的新衣。
晃了晃略有宽大的袖子,拉了拉长长的裙摆,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她觉得十分新奇。
这算古装吧?穿了之後好不一样,都不像是自己了。
看著那堆换下的脏衣服,她从原本世界带来的,除了内衣内裤,就是它们了。
粗粗的将其理成一团,突然想起了什麽,再从口袋里摸出古镜放入衣襟内侧缝著的暗袋,然後拎著这一团迈出了内室。
正在等著的苍木双眼一亮,脱口赞道:“阿奴,你穿这样真好看。”
刘寄奴抿著嘴有那麽点不好意思。
虽然有著不习惯,虽然还没适应这宽袖长裙,但心里却奇异般得多了份真实感。
老板娘掩嘴得意的笑:“那可不。这位姑娘本就长得清秀,还有股说不出的韵味儿,这身段再配我这衣服,那是一个俏生水灵。”
刘寄奴微垂著头,浅浅笑了。苍木结结巴巴的应著,边瞄著她边又红了脸。
老板娘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笑的欢快又暧昧,嘴没捂实,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
离开了成衣铺子,扔掉了运动套装,太阳西下的时候,苍木带著刘寄奴去了酒楼,预备解决一下肚里的空荡。
他们去的酒楼不大不新,名字也取的实在,叫“客又来”。
里面稀稀落落的坐著几桌客人,刘寄奴选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之後,小二屁颠屁颠的上来倒茶。
10。酒楼风波
虽然有了银两,但已经买过了衣服鞋子,剩下的总得省著点,刘寄奴不知行情,便悄悄问苍木:“这里吃饭贵不贵?”
苍木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价格公道,我来过几回,味道还不错的。”
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壶酒,小二吆喝一声,屁颠屁颠的下去了。
刘寄奴扭著脑袋张望四下。酒先上桌,苍木翻起两个被子,倒了酒推到她面前。
她还没有喝过酒呢,这里的酒是什麽样的味道?她难免有些好奇。
试著抿了一小口,呀,好辣好呛啊,难喝的要命。
见那双秀气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苍木贼贼的笑:“阿奴,原来你没有喝过酒啊?”
只一小口就让白皙的小脸染上轻红,黑眸里含著被熏出的水汽,瞥来一眼瞪来一眼,眼波流转,柔光荡漾。长长的黑发顺在肩膀,散在颊边,小而薄的双唇沾到了酒液,显出湿润嫣红的色泽来。
苍木呆住,看傻了眼。
身旁男子直愣愣的瞧著自己,突然没了动作也不笑了,刘寄奴疑惑的唤了声“阿木”。
这一声,尾音翘起,表达出不解,轻轻的,细细的,并且软软的。自打认识她,她的话就不多,这时听她叫著自己的名,苍木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从上到下仿佛被贴熨过了一遍,只恨不得能听她多唤几声。
酒楼里的客人不多,不远的那边坐著一桌,自刘寄奴进门就引得了他们的侧目。这会儿他们边看边在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笑个一阵,暧昧中伴著点点猥琐的意味。
频频扫来的目光放肆大胆,苍木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刘寄奴也察觉到,她平静的,提醒般的低语:“阿木。”
这时,小二端来了菜,她从筷筒里抽出筷子,亲手递与他。
苍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接过筷子,胡乱的夹了几口菜,闷闷的咀嚼。
不远处的窃笑啊声响啊越来越大了,苍木食不下咽,“啪”的一下用力放下了筷子。
“阿木!”刘寄奴开口飞快,音量不怎麽轻,明显有了点急,眼角随之一瞄,只见那桌的男子已离座走来。他们看上去年龄不大,皆是中等偏瘦,小眼睛吊著,眼神露骨,一脸的轻浮。
“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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