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第58章


氩怀桑既狭恕?br />
选日不如撞日,计划得再好,考虑的再缜密总不及变化,所以这一天,婢女送过饭之後,刘寄奴在房里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
她抓著系在腰上的那颗小石子,终於,手一松继而站起。走到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她拉开门,跨出两步,大声一呼:“我要去看苍木。上次你走了,这次我等你,等你一起去。”
他会不会来?会不会出现?她并无把握,心里也是忐忑。
经历了一番等待折磨,所幸,黑衣男子现身在她面前,她一边暗暗松了松紧绷的神经一边急步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把他拉进了房。
她不由分说的闷头冲过去,他大概还来不及反应,所以被她推了进去,他的步子还有著些不稳。她反手一关门,抢先说道:“去看苍木之前,我有话要说。”
到这会儿,他反应过来了。他的双腿一迈,她便用力的贴住门,以身体挡住他唯一的去路。想走就必须推开她拨开她,或者使个法术移开她,但如她所料,他并没有。
他未与她有多的接触,也未使用法术。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胸前一下一下的起伏,最後略带僵硬的退了开,背过了身。
她盯著他的肩膀,在确定他不会强行离开之後,她转到他侧旁,再度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坐。”
他强著不看她,她就拉著他的袖子摇:“别站著了,先坐下。”
他猛的一回头,不耐烦似的。她执著的把他往椅子那边拉,仰著的小脸满是坚持,细软的声音带著了请求:“你先坐吧。娑罗,我有话对你说。”
她能看出他在瞪她,这倒是挺稀奇的,不过她没空品味稀奇了,只可怜般的睁著一对黑白分明的眼,手下摇啊拉啊拽得紧紧。
僵持。也许是因为好男不和女斗,高大的身躯一偏一动,重重的落在了椅子上。
她这才松了手,脖子都仰得酸了,她顾不上揉一揉。她态度端正,极为认真的说:“对不起。前几天……我是和你闹著玩的,不是故意的。”
坐归坐,他仍偏著脸。她换个方向绕到他跟前,怕他听不见,她凑近提高了声音:“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可能她的嗓门产生了效用,他皱著眉撇来了匆匆一眼。
他没说原谅没说不要紧,他坐著她站著,她开起的话头就此结束,房内趋於了安静。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慢慢的兜扫,启齿继而轻轻:“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要躲著我?”
“是他的命令对不对?可为什麽呢?”
“他有什麽不放心的?我被他关在这儿,也反抗不了他,他还不放心?他是不放心我?还是……”顿了顿,她幽幽道,“不放心你?”
他垂著的睫毛微微一颤,接著一滞。
“或者,这是冥王宫的规矩?除他以外,男女之间都需要避讳?”
他不吭声,她弯腰凑的更近:“我是囚犯,你负责看管,更需要避讳,你是这麽觉得的?”
他的上半身後缩几分,不怎麽自然,她缓缓直起了腰,给他距离给他空间,他没有瞧见的是,她眼里的若有所思。
“娑罗……你受过伤,受过很严重的伤,是麽?”她换了个话题,还是个不怎麽恰当的话题。
“我看到你脸上的疤……因为这个,你才一直蒙著面?”她不光直言,一只手抬了起来,目标明确,是那块遮覆的黑布。
上回是凑巧,这回他行动迅速,精准的捉住她的手腕。
“不能看麽?你的样子很可怕?”她平静的问,仿佛好奇,仿佛丝毫不觉自己的举止贸然失礼。
对视,他的眼终於对上她的,纤细手腕落在对方掌中,她不动不进,他未收未退。
他的眼神已搀上了点些寒意,是不是一种警告?但她并不害怕。
他忘了,制住她的一只手,还有另一只活动自如,她不动声色,突然动作。一秒,甚至半秒之差,他晚了一步,蒙面的黑布被她大力扯落。
她做的彻底且完整,他无法补救挽回,“忽”的站起,她离得近,受了一撞,双脚收不住,眼看就要摔倒。他还擒著她的手腕,身体一记後仰,跟著一记牵拖,摔跤的势头硬生生一刹,她整个儿的往前扑去。
难以避免,她扑入他怀里,他是一僵,立马把她一推。推又能推去哪里?他还拉著她的手呢。
她短暂的离,复又不稳跌回,他总算看出了症结所在,飞快的松了手。没了他的支撑,她更是狼狈了,而他犹犹豫豫要救不救也是站立不稳,总之,是好一阵的混乱。
最後,他承著她的重量一屁股坐下,她的半个屁股则在他腿上,上半身歪斜,双手搭著了他肩膀。
当混乱结束,尴尬接踵而至。尴尬正好是一空隙,她便趁著这空隙,把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看个清清楚楚。
果然,之前她粗略扫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额头,眼尾,鼻梁,双颊,下巴,甚至是脖子,疤痕交错遍布。这时的就近察看,她发觉这些伤痕不太像刀剑划的砍的,皮肤凹凹凸凸纠在一处,颜色极深,更像是灼伤烧伤。
如果没有这些伤疤,他的五官是清秀的,然而这些狰狞丑陋的伤疤横爬,毁了他的脸,怔愣过後,她在心底叹息一声。
不知她的同情之色是否泄露得太过明显,他一扭头,阻断了她的视线,冷冷的,生硬的开口道:“无碍了麽?”
虽然是问句,但她听出了言下之意──既然没事了,请站好自重。
(10鲜币)82。成败一举
刘寄奴不快不慢的从娑罗身上爬了下来。说到尴尬,她当然也是有的,不过立稳站直之後她并没有离他远远。
她知道,她做了一件很无理很没礼貌的事。这是他人的隐私,她不仅一再问询,还扯了对方用以遮蔽的东西,恶劣的程度不亚於当著一残疾人的面儿毫不避讳的讨论其残疾。
做出这些真的不是个性使然,因为礼数之类她不是不懂。她早领教过他的定力,如磐石一般无转无移,他的情绪少有波动起伏,现在凑巧露出了一突破口,她只能盯准这处,不能轻易放过。
他偏著头,一动不动的,纵然伤痕遍布,但不难看出他脸色的黑沈,心情的不悦。
目光打转了几来回,她轻轻的说:“你的脸……那些……是被火烧的麽?”
不意外,她没得到他的回答。
“除了脸上,你身上也有麽?”
她仿佛能看到,他整个人,乃至衣衫下的肌肉,随著她的问话一点点的绷紧。
好可怜……他的遭遇值得同情,她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黑布,递到他面前,然後低低的叹出了一口气:“伤得这麽重,那时……一定很疼的吧?”
他没有急切的接去,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她的手,继而缓缓向上,他缓缓转头,青色的瞳眸缓缓抬起,直到定於她的脸。
一片凹凸纠结的皮肉,好像电影里的化妆特效。可这不是作假弄出来的。第一次就近瞧著如此严重的烧伤,她没觉得恶心,没被吓到。相反,他的直面,他的不偏躲,令她有了一丝极不合时宜的欣喜。
“为什麽要遮?”她十分认真的问。尽管,问得似乎多余。
不长不短的时间,以为他不会开口,他却是沈沈的出了声:“你不怕?”
她未摇头也未点头:“长的漂亮不一定是好人,看上去凶未必就是坏人。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外表也不能决定所有。所以,我为什麽要怕?”
低头拉起他的手,他先一僵後一缩,她坚定的握牢,不让他退,接著分开他攥紧的手指,把黑布塞入他手心。
睫毛一掀,幽幽黑眸随即显出,她直视他,柔柔嗓音,若细水流淌:“我一点也不怕。遮著脸是娑罗,不蒙面仍是娑罗。无论什麽样子,你就是你,没有变的。”
显然,他怔住了。仿佛诧异,仿佛疑惑,仿佛迷茫。青色的眸不再是平淡无寂,好比一滴墨汁坠落宣纸,有一种异样的色泽在渗透,晕染,逐渐扩散。
他的失神,万分难得。他没有发现一抹光亮自她眸底闪过,他没有觉察她的靠近是一极近距离,他甚至没有觉察,一只纤纤素手搭上他的肩膀,而另一只试探般的,若有似无的触及他脸庞布著的狰狞伤痕。
是的。发现,察觉。就算娑罗已经感知,却一时无法反应,更无法动弹。
他眼前是一张小小的,白皙的脸。纤长的睫毛,宝石黑眸,微翘的鼻头,粉色的唇,这些都在放大,充斥满他的视线范围。
还有香气。甜甜淡淡的香气,她的味道将他包围,她的指尖拂过,仿若较绝渊冥火更热更烫,说不出是痛还是痒,总之难忍。胸间鼓噪著,一会快,一会重,总之杂乱,找不回平静。
“这些……不丑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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