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婚背后是什么》第8章


他本来根本没想这么快就来找她的。昨天晚上,他听人说杜仲和胡桃今天就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一刻,他还沾沾自喜,心道杜仲这厮终于痛下决心,要和胡桃尘埃落定了。
转念一想,他又有点坐立不安了,揣测着是不是应该来看看失意的她,安慰安慰她啥的。一向将事业看得很重的他,毫不犹豫地破天荒地推迟了今天上午赴北京的公干,令他的秘书大跌眼镜,不明所以。今天一整天,他待在公司心猿意马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发了半天的呆,什么事都没做成,只一心一意地等着到她下班这个点,开车过来,守在单位门口拦截她。
终于见到木芙蓉的东方睿,笑眯眯地对着面前那个叫他有什么快放的27岁的大龄熟女道:“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真是个好日子。”
木芙蓉嘴一扁,心里嘀咕道:“好个屁。本姑娘今天诸事不顺不利。衰得不能再衰了。”
今天是杜仲和胡桃的好日子还差不多。她的青梅竹马现在已经是已婚男士了。上午九点,已婚男士一拿到证,就给她打电话,说今天还要陪胡桃去买结婚戒指试结婚旗袍,还要去酒店改酒席的日子,事情太多了,他已经请了假,不过来上班了,让她下班自己回家。
木芙蓉挂完电话,这气就一直没顺过来。这就没正式结婚呢,不过是拿了个破证,就已经上班下班都不管她了。唉,男人都靠不住,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
半个小时后,木芙蓉和东方睿在江北临江一家环境优雅的私房菜餐馆落了坐。
东方睿根本不去接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也不问木芙蓉,自作主张地飞快地报了几个菜
名,打发走了服务生。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东方睿是这家餐馆的常客。
木芙蓉四处打量了一下,戏谑地对东方睿道:“师兄,你似乎对什么咖啡馆茶馆私房菜馆这些地方的调调情有独钟啊。”
“那是以前。说实话,其实现在我倒是挺乐意把你往什么人烟稀少的电影院,或者月黑风高的公园小树林,亦或者干脆一步到位,往酒店包房,或者往我家里带什么的。问题是,你木芙蓉敢去吗?”
木芙蓉霎时愕然,半响才讪讪地抖着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师兄,你跟昨天有点不一样啊。昨天我们见面,你很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啊,可是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良好的印象的呀。”
“那是师妹你没有给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师兄我。”某男耿耿于怀道:“昨天我们见面,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小时。想要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了解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依我看,有点难。”
“喔?一个小时有点难,那到底多少时间才可以充分了解?”
东方睿故作沉吟,片刻道:“一辈子应该差不多吧。”
木芙蓉哑然,端起面前的茶杯左顾右盼。
东方睿适时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不想当他们俩的伴娘?”
木芙蓉也不言语,扭头只拿一双剪水秋瞳斜睨着他,摆明了无声地递给他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木芙蓉不以为然顺口反问,颇有点纠结地补充道:“我可不想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们。我不想让他们俩觉察出来,我是不想当这个伴娘。”
“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的办法绝对合情合理,让他们俩半点茬都挑不出来不说,而且还对你木芙蓉刮目相看。”
木芙蓉有些心动了,俯过身子,感兴趣地追问:“到底什么办法?快说说看。让我看看可不可行。”
东方睿偏还要紧不慢地卖个关子:“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下次再告诉你。”
“下次?”木芙蓉有点怀疑地拖长了音调。
东方睿话里有话地:“放心,很快,不会让你久等的。”
刚才坐上东方睿的车,离开单位来这儿的路上,心里藏不住话的木芙蓉不待东方睿诱供,自己竹筒倒豆子,主动将自己和杜仲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旧事,噼哩啪啦地交待了个七七八八。
木芙蓉太郁闷了,迫切地需要向个人倾诉倾诉,最好还是个相识不深了解不多的人。东方睿这厮虽然不请自来地,在单位门口引起了骚动,明显地还将成为未来几天
单位同事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既然他恰巧送上门来,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个八卦,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那她木芙蓉正好就坡下驴,不用白不用。
“其实刚才听了你那一番倾诉,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东方睿趁着菜尚未上来的间隙,抓紧时间包打听。
“什么问题?”
东方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挺好奇的,你和杜仲两个人从小是门对门的邻居,感情一直这么好,后来又一起双双考进了山大,双方父母也挺撮合你们俩的,怎么你们俩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那个胡桃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杜仲又怎么跟她掺合到一起去了?”
木芙蓉苦笑了,半响才道:“这个说来话长了。”
东方睿直视着她的眼睛,淡淡道:“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现在有人愿意听,那么我就姑且浪费一下唇舌吧。其实,我已经有好多年不再去想六年前那个秋天的事了。”
“六年前那个秋天?你是说,1995年那个秋天?”东方睿似乎非常惊讶,喃喃地追问木芙蓉。
“是啊,没错,一切的一切都缘于1995年那个秋天。”
、1995年那个多事之秋
1995年是个多事之秋。
那一年11月,走读的木芙蓉和住读的杜仲,手牵手肩并肩,顺利地迈进了大四上学期的门槛,忙着准备毕业实习和答辩。
彼时,山大恰巧有一批赴北京毕业实习的名额。
经两人系里鼎力推荐,表现一贯优异出类拔萃的青梅竹马,双双轻而易举地从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拿到了赴京实习的指标。
本来是一桩大好事。
不曾想,青梅竹马临北上的头天夜晚11点,木芙蓉意外地接到了法语系辅导员十万火急的夺命电话,紧急通知她,她的那个赴京指标被上面点名,强打讹要地拿走了。至于上面是哪个上面,辅导员模糊其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一句话,木芙蓉的指标没了,去不了北京了。
深夜十一点一刻,两家六人聚集在杜家客厅里,连夜召开家庭圆桌会议,商量如何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重大变故。
木芙蓉拈起杜家玻璃茶几上放的一颗蚕豆,熟练地单手抛向半空中,又熟练地仰起脑袋,准确地接进了嘴巴里。
她一边有滋有味嘎嘣嘎嘣地嚼着蚕豆,一边摇头晃脑地,左瞥瞥一筹莫展的木爸木妈,右瞅瞅两头为难的杜爸杜妈,“扑哧”一声笑了。
木芙蓉边嚼边笑边道:“干嘛,干嘛啊,个个愁眉苦脸的?又不是电视剧《孽债》里,知青下乡返城打破脑袋,抢回大上海的指标,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不就是去不了北京实习吗?没啥大不了的。杜仲,你安心去你的北京,我在家守着。”
杜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木爸木妈和杜爸杜妈无奈地相视摇头。
关于青梅竹马的将来,两家父母背着他们俩早就合计商量好了。
夜长梦多,夜长梦多。现在的年轻人玩心重,难得定性。等他们俩大学一毕业,工作个一年半载,就赶紧撮合他们俩,紧锣密鼓地将证一领酒一办婚一结,再把小孩一生。他们年轻人的任务至此就算完成了。
以后,他们小俩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疯就怎么疯。他们剩下的人生,由他们去折腾去蹦跶。
至于他们四老,同心同德门对门,举两家之力,共同照顾好这一代这两个大的,和下一代那一个小的。
等把孙子拉扯到上了小学,他们四老这一辈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也可以功成身退,安享天伦之乐了。
未雨绸缪的两家父母,集两家力量和关系,半年前都已经将青梅竹马的工作安排和落实好了,铁板定
钉地,只等他们俩实习答辩完拿到毕业证,就可以正式上班,顺利踏入社会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望穿秋水,好不容易盼到木芙蓉和杜仲即将大学毕业,两家父母坚守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快熬出头了。
曙光乍现,黎明就在前头。
一切的一切,本来都照两家父母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推进和实现。
关键的节骨眼上却出鬼了,说好了的毕业实习指标,竟然说少就少了一个。
放杜仲一个人去北京实习?扔下木芙蓉一个人在山姜?而且,一去还是两个星期?这万一出什么意外,那可怎生是好啊?
木爸木妈杜爸杜妈眉头紧蹙。
年轻人哪知道长辈的苦恼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吃的盐比木芙蓉和杜仲两人加起来吃的饭都要多。他们真正担心的其实是两个孩子未来的感情走向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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