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婚背后是什么》第11章


杜仲左右开弓,不由分说地将那盘鸡尾虾,连带味碟一道,一起端到自己面前。又唤来服务生倒了一碗凉白开水,然后埋着脑袋,全神贯注地开始剥虾。
杜仲手法熟练地剥掉虾壳,耐心地小心翼翼地抽掉虾身里面的肠泥,细心地放到凉白开里面浸一浸,放到味碟里蘸一下,不言不语地送到对面木芙蓉面前的小碗里。
木芙蓉筷子也懒得用了,干脆用两根手指头拈起来就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木芙蓉狼吞虎咽地吃完前一个,杜仲恰巧将第二个剥好的虾放进木芙蓉的小碗里。两人一个吃,一个剥,承上启下,速度相当,配合得滴水不露,默契十足。
东方睿和胡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天南海北地聊着天,眼睛不约而同地在木芙蓉的碗里,和杜仲忙碌不停的手上扫来扫去。
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杜仲自己没动什么筷子,倒是有始有终地把一盘虾子剥得一个不剩。尽职尽责的服务生来来去去,不停地帮杜仲换盘子。
待木芙蓉艰难地撑着自己的腰,嚷嚷着自己吃撑了的时候,东方睿招手叫来服务生结了帐,低声对木芙蓉打了个招呼:“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拿车子送送你们,五分钟后你们出来。”
木芙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东方睿已经动作迅速地起身离开了。
木芙蓉傻张着嘴巴望着东方睿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根本不知说什么好。这厮还真是大男子主义严重,什么都自以为是,擅作主张,谁要他送他们回家了?
东方睿的赛欧悄无声息地在餐馆门口站着的三人面前停了下来。木芙蓉当仁不让地,率先坐进了副驾。
杜仲和胡桃一前一后钻进了后排座位。
东方睿问木芙蓉:“怎么走?”
身后的胡桃抢在木芙蓉前面开了口:“那麻烦你了,今晚我跟杜仲他们俩一块回当归路。”
木芙蓉心里一震,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看向杜仲。杜仲似乎也有些吃惊,扭头看向左侧的胡桃。胡桃泰然自若,若无其事地侧着脑袋迎接着杜仲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笑容
可掬。
杜仲微微启齿,又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木芙蓉有点恼火自己的失态,她自嘲地扁扁嘴,转过脑袋,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人家都已经是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留个宿算什么?就算他们现在是奉子成婚,亦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东方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熟练地发动了车子。
夜晚的山姜江北热闹而繁华,木芙蓉扭头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街景,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浮浮沉沉地,茫然不知归处。
划个圆满的句号,尘封过去,开始新的生活?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又何其艰难。
在木芙蓉的指引下,二十分钟后,东方睿的赛欧平安顺利地停在当归路科研所宿舍大院门口。
车上的四个人都下了车。
木芙蓉正要跟东方睿礼节性地道别,顺便客套地谢谢他的晚餐,谢谢他送他们仨回来。
东方睿忽然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牵起了木芙蓉的一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低头柔声道:“芙蓉,我明天上午要动身去北京公干,可能得在北京待几天,我尽量早点往回赶,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别担心,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向你报平安的。嗯?”
话音刚落,东方睿俯□来,就势亲昵地在木芙蓉的额头上飞快地印了一个吻,又意犹未尽地一把搂过芙蓉,紧紧地拥她入怀。
东方睿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自然不过。仿佛这些动作,他在木芙蓉身上早已做过滚瓜烂熟的无数次。
眨眼间跌入东方睿怀抱的木芙蓉,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她刚才空腹吃了太多的鸡尾虾,一时之间不消化,患了蛋白质中毒综合征了?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身体发软,思维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东方睿这厮在做什么?他居然,居然吻了她的额头?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络了?不对,准确地说,她什么时候和他如此亲密了?她和他昨天才认识好不好?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公然当着杜仲和胡桃的面。他,他也太那个嚣张跋扈,随心所欲了吧?
杜仲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大门右侧。那儿有个简易报亭,报亭四周贴满了时尚杂志红男绿女的大幅海报。
脸皮薄的胡桃,似乎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少儿不宜镜头,有些羞涩地低垂着头,嘴角漾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拥着木芙蓉入怀的东方睿洞若观火,不动声色地将眼前三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笑了笑,将脸凑到木芙蓉的右耳边,用只有木芙蓉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怎么样,今天我替你长脸了吧?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东方睿呼吸的气息清晰地拂过木芙蓉的耳垂,措手不及的木芙蓉满脸绯红,连带脖子也是红通通的。
东方睿抬手替怀里的木芙蓉顺了顺额头散乱的流海,轻轻地拍了拍木芙蓉僵硬的后背,终于松开了木芙蓉:“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东方睿坐进了驾驶座,按下车窗,冲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杜仲和胡桃挥了挥手,挥洒自如地打着方向盘,调头绝尘而去。
杜仲终于转过身来。他全然无视身边的胡桃,神情复杂地盯着木芙蓉,一言不发。
“我……”木芙蓉嗫嚅着张开了嘴,下意识地想解释。
她想告诉杜仲,她和东方睿根本不是他眼里所看见的,也不是他心里所想象的那种关系。她和东方睿其实没那么熟悉和亲密,他们认识不过才二十多个小时,不过将将见了两次面而已。
但当她看见与杜仲比肩而立的胡桃,她又禁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费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将所有想说的话又一股脑地都吞回了肚子里。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挽回现状么?
她木芙蓉算哪根葱啊?她是他杜仲什么人哪?他未过门的妻子此刻就站在他身边,时刻提醒着她,他已娶。
她对杜仲,从此之后再没有解释汇报的责任和义务了。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吃饭,她和哪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是她的自由,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杜仲也没有半点相干了。
他们都要即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她和他也该渐渐习惯自己新的身份和地位了,再藕断丝连玩暧昧就没意思了。
木芙蓉甩了甩头发,冲杜仲和胡桃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大咧咧地道:“瞧我这记性,我妈中午打电话给我,吩咐我下班带瓶老干妈回家,我都差点忘记了。好了,我就不跟你们一块走了,你们先回去吧。拜拜。”
木芙蓉飞快转身,撒开腿,径直朝马路对面灯火通明的便民超市跑去。
、自作多情的短信
“芙蓉,我明天上午要动身去北京公干,可能得在北京待几天,我尽量早点往回赶,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别担心,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向你报平安的。”
木芙蓉以为东方睿当时只是逢场作戏信口开河,随口说说,全然作不得数的。一如东方睿后来凑到她耳边低语的,他只是为了在杜仲和胡桃面前给她长脸而已。
她错了。
东方睿如是说。东方睿亦如是做。
第二天,星期二上午十点,在会议室开会的木芙蓉借着坐在前排同事的掩护,躲过主席台领导的视线,歪在角落昏昏欲睡,脑袋靠着墙频频吊鱼,她口袋里的手机惊天动地响了起来,惊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不说,连带着将偌大会议室密密麻麻死气沉沉的一众同事们吓了一大跳,霎时清醒过来的木芙蓉手忙脚乱地捏着手机跑出了会议室。
是一条陌生手机发过来的短信:“平安抵京,勿念。”
谁啊?谁啊?是谁这么无聊,糊里糊涂地发错了短信,扰了人家打盹,真是可恶。勿念?少自作多情了,谁没事找事念你啊?
木芙蓉白眼直翻,二话不说地将这条误发的垃圾短信删掉,顺便将手机打到静音带震上,抽空跑到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口袋里的手机又催命般嗡嗡震动着。
木芙蓉不耐烦地掏出来再看,仍然是那个陌生手机号发过来的信息:“把这个手机号存起来。东方睿。”
木芙蓉傻眼了。
傻眼的木芙蓉没回短信。
回到会议室的她,两眼发直地干坐着纹丝不动,一个小时后散会了,她还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懒得浪费脑细胞的木芙蓉于是干脆不回。
从这条抛砖引玉的短信开始,远在北京出差的东方睿,短信经常堂而皇之地不请自来。早一条,晚一条。这是最基本的,必不可少的。早上殷殷问候木芙蓉一些吃喝拉撒鸡毛蒜皮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晚上淡淡汇报自己一天的行程收获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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