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小姐》第30章


“今年夏天的服装流行趋势只有三个字,”单小姐卖弄道,“薄、露、透!”
缪二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嘀嘀嘀,单小姐别在腰上的传呼机突然叫了起来,单小姐把传呼机取在手里看了看,慌忙说:“大姐,我去回个电话。”然后匆匆离去。
缪二如释重负,又趴回桌上,继续写刚才没有完成的那一小节,直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离开桌子。这几天她的写作进展得很顺利,文思如泉,写起来便不想停下笔,常常弄得她手膊酸麻。
作者有话要说:
、21
这个星期她上晚班,从下午三点钟一直上到晚上九点钟。她每天提前一个小时骑车出发,路上大概用五十分钟左右。
缪二提前十分钟走进了“丽都”商厦,今天轮到她在厕所值班,她走进一楼厕所的时候,见川妹子正在擦镶在墙上的巨型玻璃镜。
川妹子名叫“环环”,朴实而又勤快,每次她都把能干的活都干完,尽量不给缪二留下“尾巴”。
“环环,你回去吧,我来干。”缪二上前接过环环手里的抹布。
“大姐,你又来早了。”环环说。
“快回去休息吧。”缪二说,她知道环环每天晚上要去职业学校上课。
环环洗了手,跟缪二道声再见,然后匆匆离去。
商厦营业的楼面有五层,每层都有公用卫生间。值班的时候,保洁工要反复冲洗每一个卫生间,擦拭墙壁及室内所有公用设施。在男卫生间值班的是两个男性保洁工。
缪二擦拭完玻璃,见别处都被环环收拾得干干净净,便到二楼卫生间去了。
整个下午缪二往返于五个楼面的卫生间,反反复复地冲洗擦拭被顾客使用过的设施。
夜色降临,商场内的顾客反而多了起来,大多数人是吃完晚饭后携同家人在商场优雅、凉爽的环境中闲逛的。
晚上七点的时候,缪二看见一位清癯的华发老太太走进了四楼卫生间。老太太上穿一件桃红色斜襟立领上衣,下穿一条白色绵绸宽松裤,脚上蹬着一双粉红色绣着绿花的布鞋,手里拿着一把粉红色绸布面折叠扇,显得花俏而又与众不同。缪二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猜测她刚才大概在哪里跳了秧歌舞又溜达到商场里来了。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折叠扇放在洗脸池上,然后进了一个蹲坑,随手关上了木门。
缪二听到老太太弄衣裤的“蟋蟋”声和放水声,然后是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老太太不知为何“唔”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墙壁上。然后,一切声音消失殆尽。
“大妈,您没事吧?”缪二冲里面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声。
缪二蓦地感到异样,慌忙拉开那扇木门,赫然看见那个红衣白裤的老太太坠坐在蹲坑旁。她双目紧闭,脸色青紫,嘴唇无声地嚅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大妈!”缪二惊叫,慌忙扑过去抱住她的身子。
老太太一动不动,青紫的脸色变成土灰色。
“大妈,你醒醒!”缪二叫着,伸手使劲掐她的人中。老太太的上身猛地抖了一下,又不动了。
缪二急忙把老太太拖了出来,让她平躺在地上。
“怎么了?”隔壁的男保洁工听到缪二的惊叫声跑了过来,见此情景也慌了。
“快去叫人!”缪二对他叫道。然后俯下身对老太太实行人工呼吸等紧急抢救措施。她上中学的时候参加过野营拉练,曾经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老太太的喉咙里“唔”地响着,又喘起了粗气,缪二松了口气。
这时候,跑进来几位商场干部,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老太太弄上了一张轻便式沙滩躺椅,然后抬出了商场。
“用我的车送医院!”其中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瘦高个男人说着,率先奔向停在商厦门前的一辆“三菱”吉普车。
众人急忙把老太太弄上吉普车后座。
“小伍、小黄你们跟着去!”瘦高个男人又指了指立在车旁的缪二,“你也上来。”
瘦高个男人像战场上的将领,临危不乱。他边吩咐边把吉普车迅速启动起来。
缪二和那两个人急忙上车,缪二不用开车的头儿再吩咐,便把老太太的身子放平稳,继续对她实施抢救措施。
“你做得很对!”开车的头儿在反光镜中看到了缪二的行为,便赞扬道。
“关总在前线打过仗,这一套他比谁都懂!”蹲在前后两排车座间的小黄对缪二说。他的语气有种明显的炫耀,其实谁都明白他在乘机拍关总的马屁。
缪二虽不知道这个关总是什么人物,但她依旧有条不紊地做着抢救动作,一言不发。
“三菱”车一开上马路,所有的人都看出关总是玩车的行家里手。他见缝插针,左突右冲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便快捷而又平稳地到了朝阳医院。
几个人重新把老太太抬上沙滩躺椅,直奔急诊室。
半个小时后老太太在急诊室里脱离了危险,医生对他们说老太太患有突发性心肌梗塞症,若不是他们已采取急救措施,若不是他们送治及时,老太太已经没有救了。
几日后,老太太的亲属给“丽都”商厦送来感谢信和锦旗。
在全体员工会议上,缪二受到了表彰,并且获得600元奖金。
表彰会后的第三天,缪二领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600元钱。
已经“弹尽粮绝”的缪二一下子变成了富翁,她把钞票依次摆在床上,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把它们一张张拿起来看了又看。她的房门是关上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她害怕别人看见她的可笑样,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巴尔扎克笔下的守财奴——葛朗台先生。
一天中午,缪二上班时提前出门,路过定福庄时,她去了曾恶那间小屋,路上她给曾恶的房东家拨了个电话,假装找曾恶,已经知道曾恶不在屋里。
缪二走进那个大院时,只有房东家的小儿子一个人坐在竹躺椅里晒太阳。缪二蹑手蹑脚希望不要惊醒他,她将放在信封里的300元钱从曾恶的门缝里塞了进去。当她回过身时却看见房东家的小儿子正大睁着眼睛诧异地望着她,她的脸一下红了。
“你回来了?”房东家的小儿子纳闷地说,“小曾不是说你回老家了嘛?”
“我刚回来。”缪二不自然地说。
“怎么不回来住?”房东家的小儿子愈发疑惑,在他眼里,缪二和曾恶是一对模范夫妻,日子过得那么清苦,也没见他们吵吵闹闹。
“我在外面打工,很远……回不来。”缪二结结巴巴地说。她不会撒谎,害怕他再多嘴多舌,急忙说,“我要去上班了。”逃一样跑出了大院。
这一天是周末,街上有许多人。街道两旁有许多小摊贩,五花八门,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却很少有人光顾。
好像全民皆商了。缪二望着道路两旁不停吆喝着招徕顾客的小贩们想。
路过八里庄邮局时,缪二看时间还早,便想到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她知道今天打电话可以半价。
排了二十分钟的队,缪二才得到一部电话,她立刻拨响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黄菊花,她一听到她的声音便哭了起来:“缪二啊,你好心狠……你爸都急死了,你在哪”
缪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怎么样?出去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消息,是不是出事了?”黄菊花担忧地问。
“我很好!”缪二沉静地说,“北京的工作不好找,前一段时间四处奔波寻找工作,又没有什么好消息,所以就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那就赶快回来吧!”黄菊花说,“家里好好的工作不干,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吃苦,缪二你真那么恨我们”
缪二沉默片刻,说:“告诉我爸,我现在很好,现在我要去上班了,以后有空我再给家里打电话。”不等黄菊花再说话,缪二毅然挂了电话。
她望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拿起来又拨了一串号码,当她听到对面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又慌忙压了电话。我能跟他说些什么呢?她在心里自问,我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不就是为了逃避吗?她的心里一阵悲戚,无奈地离开了电话亭。
到“丽都”商厦的时候,离接班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更衣室在六楼,其他房间都是商厦的办公室。因为是周末,走廊上静悄悄的。
缪二看见走廊上放着几块黑板报,是宣传一些购物常识的内容,于是便走过去看。
写黑板报的人显然是一个外行,字写得大小不规则,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空间,也没有刊头和插图,看上去很杂乱。缪二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她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担任宣传委员,曾经写过无数期黑板报,多次在全垦区黑板报比赛中获奖。工作后,她又在团场机关当宣传干事,一直干的也是写写画画的事儿,所以一看到这样糟糕的黑板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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