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10章


这个孩子,从不对人说起自己的辛酸委屈,只有幼时,偶尔才在母亲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自己需要避忌太多,很少对他表现出温情。。。。。。
而他的母妃,在后宫中,又是那样善良孱弱。。。。。。
熙宁帝看着那张睡颜,心中有些愧疚。
突然却见靖阳王破颜一笑,笑容如春日流水般温存,又如夏日盛花般灿烂。那笑容慢慢完全绽开,他叹息般轻轻念出一个名字:苏田。
只看那笑容,就让人感觉各种幸福瞬间如花怒放。
熙宁帝怔忡:这个孩子,从来不曾对自己言说,对她的心思藏得那样深,爱的又是那样浓醇。。。。。。
熙宁帝一时费了踌躇: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他思忖片刻,看向仍旧跪伏在地上的魏总管,道:“起来吧。”
看着魏总管的脸,他恍惚觉得眼熟,随口问道:“你从前是哪个宫里的,怎么到了王府?”
魏总管赶紧躬身道:“回皇上,奴才从前是在合香殿伺候馨贵嫔的,因贵嫔娘娘觉得奴才老实本分,靖阳王分府时就遣了奴才过来王府伺候王爷。”
熙宁帝“哦”了一声,神色有些怅惘:“你是哪一年开始伺候馨贵嫔的?”
魏总管答得恭敬稳妥:“回皇上,奴才是二十五年前伺候贵嫔娘娘的。”
熙宁帝点点头:“既然馨贵嫔觉得你好,必然是妥当的。靖阳王一定也是对你信任有加。”
魏总管心中一热,感激道:“王爷待奴才,一向恩重礼遇,奴才肝脑涂地方才能够报答。”
熙宁帝沉吟颔首,突然问:“朕问你,平日靖阳王可曾在言语中提及哪家闺秀,或是对哪位女子青眼相加?”
魏总管略略一想,陪着笑答道:“王爷似乎不曾对哪家小姐格外用过心思,只是。。。。。。”
小心觑熙宁帝一眼,见他做个手势,方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有时在奴才面前提起皇上和贵嫔娘娘早年事,似乎很是有心。”
熙宁帝微微挑眉,魏总管似乎不胜感慨:“王爷曾说,幼时曾见皇上亲手为贵嫔娘娘挽发,于镜中含情相望,虽然脉脉不语,但眉目间情意宛然。还曾说,一日大雪,皇上握着贵嫔娘娘的手在窗下临帖,案上白瓷美人斛中插着一枝红梅,熏得一室梅香沁人。王爷说,那时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时光,还笑言希望能有皇上和贵嫔娘娘的福气,得遇有缘人,共享一世岁月静好。”
熙宁帝听着,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只觉的从前一幕幕如在眼前,清晰如昨。鼻端甚至能够嗅到梅花的幽香阵阵。
良久,目光扫过窗下,书案上,一个白瓷美人斛里赫然插着一枝绿梅,却原来,真是有梅香浮动。他回过神,长长“哦~~”了一声,回头看看床上的靖阳王。
他的额上和鼻尖有隐隐的汗意,唇角微微抿起。熙宁帝心中升起怜爱之意:这个孩子,如他的母亲一样,从来不向自己开口要些什么,偶尔遇到极想要的,就深深盯着它,然后微微抿起嘴唇。
熙宁帝伸手,为他拭去汗水,不胜唏嘘感慨:情到深处,向来是无怨尤的。自己不曾拥有的,何妨成全了他?好过心中遗憾一生。
熙宁帝走后不久,靖阳王睁开眼,双眼红丝密布,却是了无睡意。
待魏总管回来,他飞身坐起,上前拉住魏总管的手低低问:“如何?”
魏总管面上笑意难掩:“皇上仿佛是笑着离开的。”
靖阳王面上瞬间华光四溢。魏总管提提手中食盒戏谑道:“王爷可能用些粥饭了?”
靖阳王前夜通宵未眠,昨日又费了不少神思,睡眠也极少,今日重担放下,实在觉得倦了,简单用过一点清粥小菜,安心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o^)/~哇咔咔;其实靖阳王很萌哦(^o^)/~
、探病(一)
熙宁帝回宫后径自去了燕禧宫。
禛贵妃正恹恹躺在床上,身畔,迎香为她取了汤婆细细捂着。熙宁帝见状问道:“怎么,又是哪里不舒服吗?”
禛贵妃闻声抬头,展颜笑道:“皇上。”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行礼,熙宁帝摆摆手:“既然不适就好好躺着,不必拘礼了。”
禛贵妃并不回答,只是觑着他的颜面笑问道:“皇上气色倒好,一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不给臣妾说来听听?”
熙宁帝拈须沉吟。禛贵妃向迎香递个眼色,迎香十分乖觉地带着几名宫女一起退出殿外。
熙宁帝想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再过几月,宫中或许就会有喜事了。”
禛贵妃眨眨眼看着他,一片忖度和不解。熙宁帝道:“朕想,靖阳王也不小了,是该为他定下婚事了。”
禛贵妃点点头:“正是,历代皇室年近二十尚未娶妻的皇子王爷就是极少,靖阳王都二十一了,再不娶可是旷古绝今了。只是不知他看好的是哪家闺秀?”
熙宁帝看她一眼,慢悠悠问:“你猜?”
禛贵妃似嗔非嗔看他一眼,指尖有些迟疑地轻轻划着锦被,并不做声。熙宁帝看她一眼道:“矫情东西,明知故问。”
然后长长叹了口气道:“只是,她和国师之间。。。。。。。还是等过两三个月再下旨赐婚吧!”
禛贵妃的眉尖一跳,转瞬柔媚笑道:“皇上怎样安排都是有道理的。”
一边说着一边扳着手指计算:“这就要进三月,过两个月下旨,礼部再择个好日子,准备上三个月,避开暑热天,正好八月,不冷不热,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把喜事办了。。。。。。”
话未说完突然“嗳呦”一声皱眉捂住小腹,熙宁帝见状问道:“怎么了?”
禛贵妃不说话,只是轻轻拍拍手,不过片刻,一名宫女手托朱漆托盘碎步走了进来,稳稳当当向熙宁帝和禛贵妃分别问安,然后走到床前,将托盘放下,取了盘中盖碗奉与禛贵妃。
盖碗尚未打开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熙宁帝皱皱眉道:“好重的味道!”
禛贵妃几乎是捏着鼻子才将碗中药汁喝下,刚喝下,就捂住口鼻,不断干呕。那宫女赶紧将一小碟蜜渍海棠呈上来,禛贵妃强忍着恶心拈了一颗含进嘴里,那宫女又轻手轻脚为她按揉着胸口。
半晌禛贵妃才渐渐缓过来,可怜巴巴望着熙宁帝道:“这药真是难喝!”
熙宁帝安慰道:“良药苦口。你这也喝了将近半月,快要大好了吧?”
禛贵妃撅撅嘴,低头不语,身旁的宫女见状矮身行了个礼道:“回皇上,娘娘这段时日仍是常常如鲠在喉,悲戚怔忡,太医看过,说是脾不统血,血瘀气滞,吃了几日药,勉强好点,这两日却又添了行经腹痛淋漓不净之症。”
熙宁帝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会如此?是谁看的,真是废物!”
禛贵妃幽幽叹了一声,烦恼道:“皇上,也不全怪太医,是臣妾自己不争气。不过臣妾实在不想吃药,这药一碗碗灌下去,苦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熙宁帝只好出言相劝,禛贵妃却只是含泪咬唇不语。那宫女也柔声细细劝慰,哄了半晌总算答应再吃一阵子。
熙宁帝听那宫女说话柔和温雅,不卑不亢,条理清晰,不由多看了几眼。
只见她约摸二十五六岁,中等身量,鹅蛋脸,秀眉杏眼,琼鼻樱唇,虽非惊艳,观之却是温柔可亲。
他心中一阵恍惚:这眉眼间的神态,似曾相识。。。。。。
不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细声慢语道:“回皇上,奴婢名叫舞樱。”
熙宁帝喃喃念了两遍道:“怎叫这样拗口的名字?” 
舞樱脸红了红低声道:“回皇上,只因家母有妊时梦到一个秀美女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跳舞,随即腹痛,产下奴婢,思及梦境,便给奴婢取了此名。”
熙宁帝闻言怔忡,目光仿佛穿过层层帷幕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良久才“哦”了一声,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春日晴好,樱花烂漫,眉眼温柔的妙龄女子在树下翩翩起舞,笑容如花瓣一样盈满视野。。。。。。
突然,他目光一凛,盯着舞樱问道:“你是何时进宫的?朕怎么从未见过?”
舞樱一愣,随即恭敬答道:“奴婢十二年前进宫,起初在尚服司,五年后被发落去浣衣局,前年重回尚服司。”
熙宁帝面色有些阴冷:“怎么突然从尚服司进了燕禧宫?”
舞樱有点惶恐,回答却依然明了清晰:“月前贵妃娘娘的雀金裘落上烛火,被烧了一点,因奴婢会织补,就将其补好,娘娘看了心中喜欢,就将奴婢调到燕禧宫听候差遣。”
禛贵妃笑道:“这可是谦虚了,整个尚服司会织补这雀金裘的也不过三五人呢!臣妾见她温柔敦厚,行事稳妥,这才将她抢到燕禧宫来。”
熙宁帝闻言不语,少顷才点点头,目光只是流连在舞樱身上。
禛贵妃见状,打个呵欠道:“臣妾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熙宁帝回过神,点头道:“既如此,你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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