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16章


熙宁帝点点头,疲惫道:“若是朕立即下令废黜太子,天下悠悠众口会一起指向宁阳王。。。。。。。所以,朕不能!”
所有一切,都无声而明确的指向宁阳王,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显疑窦重重。面前的禛贵妃,她会这样说是因为与宁阳王素有嫌隙,旁人呢?众说纷纭,谁能担保不是暗藏祸心或是借机蓄意进谗?
此事不但涉及太子,安阳王,宁阳王,甚至,靖阳王。。。。。。
熙宁帝心中一寒,突然抬头问道:“爱妃,朕是不是老了?”
禛贵妃惊讶道:“皇上何出此言?!”
转而含泪道:“臣妾僭越,臣妾私心一直将皇上当做臣妾唯一的夫君。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的依靠和仰仗,臣妾的整个世界。皇上,您这样
说,让臣妾情何以堪?!”
熙宁帝闻言,心头大觉宽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道:“朕这几天实在乏了。朕不愿看到众臣,不愿看见皇后,不愿看见太子,也不
愿看见安阳王,甚至不愿看到宁阳王。只有在你这里可以略略放松一些。。。。。。”
禛贵妃偎进他的怀中,柔声唤道:“皇上。。。。。。”
熙宁帝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自嘲地低笑一声感慨道:“朕还是老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禛贵妃撒娇地扭扭身子道:“臣妾不依,臣妾的夫君年轻着呐!活力四射,如日中天!”
说着,脑中浮出一个俊朗的身影,笑容不由变的柔媚真挚,双目中流淌出眷眷深情。
熙宁帝低头一看,禛贵妃双眸如水,腮颊绯红如醉,心中大是宽慰愉悦,连日来横亘心中的阴霾也似乎被驱散一些。不由暗想:她对自己竟有
这样深切的真心,倒是大慰老怀。
心中对她的温存和善解人意有些依恋起来,只觉能有这样一个女人相伴,后半生也算甚是快慰。
禛贵妃伸指在他臂上轻轻划着,关切问道:“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
熙宁帝觉得有些头痛,皱眉道:“还能如何?各司其职,各自韬光养晦吧!”
禛贵妃心中一阵焦灼:各自韬光养晦?!他们费了这些功夫,竟是一点成效也无!
她将头埋进熙宁帝怀中,暗中咬了咬牙。再开口时又是婉约纯真:“皇上可不要对诸位皇子心中存了龃龉,以后还要依旧疼爱他们才是!”
熙宁帝一动不动,过了一晌才道:“旁的倒罢了,安阳王却是实在让朕失望。。。。。。”
禛贵妃心中恼怒:筹谋半天,只是折进去一个安阳王。。。。。。,真是可恨!!
胸腹间一阵烦闷欲呕,她暗暗心惊:照这样,一时半刻是不能将太子扳倒,若是做的太过,反而扎眼。而腹中之物,却是不能再等了!
当夜,她秘密召来宁阳王共商对策。
宁阳王闻言,目光闪烁不定,良久才道:“容我再想一想。”
禛贵妃一把拉住意欲转身离去的宁阳王,焦灼道:“有的事情拖得太久,难免夜长梦多,箭在弦上,我们不能功亏一篑!”
她的手抚上小腹:“若是这件事情泄露开来,你我都是难逃一劫!”
她咬咬牙:“你若想要放弃,明日我就找隋太医来,不过一剂堕胎药。从此以后,我还是风光无限的禛贵妃,你依旧是宗室亲王,我们再无来
往!”
突然一笑:“只是。。。。。。,来日太子登基,你可要千万小心了。一来你们素来不睦,二来,前几日之事,连皇上都存了疑心,遑论皇后与太子
!而皇后与太子,未必是胸襟广阔的!”
说完,深深看他一眼,转身遽然离去。
宁阳王看着她的背影,垂头片刻,转身缓缓离开,只是步伐较平时略显迟疑。
禛贵妃在门缝中悄悄看着,这样寒凉的初春深夜,她的手心和后背竟已经是一片粘腻汗湿。待看到宁阳王慢慢走开,她心中一阵恍惚,不知该
哭该笑。
一夜不曾安睡。睡梦中不是见到一片鲜血淋漓就是熙宁帝阴沉莫测的面孔,醒来时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
她恹恹半卧在床上,犹疑不决:看宁阳王离去时的模样,不知他将会有什么打算?若是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必然要将横亘在眼前的一切
障碍统统铲除!而那障碍,不仅有他的兄弟,还有他亲生的父亲!无论如何去做,那都将是极其不道德,甚至灭绝人伦的行为。
这样,对于宁阳王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可是,以宁阳王的性格,必然不甘久居人下,这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耗费了许多心血才争来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万一他迟疑,犹豫。。。。。。。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腹中之物,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定时炸弹,随时还有可能爆炸。届时,一切都会完蛋。
她知道自己需要等,静静等宁阳王的消息,可是,心中涌动如潮,没有一时半刻能够安静下来。
是否需要传隋太医,何时传他。。。。。。
眼前仿佛有红色雾气,隐隐能嗅到一丝血腥,淡薄却令人作呕。
现在尚且不足两个月。。。。。。,就算这样,也一定会很疼吧?
疼就疼吧,忍忍也就过去了。将它除去,日后便安心呆在这深宫,有朝一日,位临皇贵妃之位。。。。。。
心中突然一阵愤怒和酸楚:可,那是她与他的骨血!她以为,至少那一刻,他是真心的!
眼前一阵朦胧的水雾,她有些凄惶和悲哀:到底,他们都将这无辜的小东西当做了筹码。。。。。。,终其一生,自己都不再可能拥有自己的亲生骨
肉。。。。。。
泪水缓缓滑落,沿着她微仰的面颊,蜿蜒滑入颈中,带来一阵冰凉。
安阳王受伤第四天清醒过来,皇后喜极而泣,继而爱恨交加,她看着躺在锦被中面色青白的安阳王,缓缓摇着头,目光痛切。
安阳王口唇翕张,低低问了一句什么,皇后气恼转过脸去。略一想又将面颊凑过来细听。
他说的,却是:“母后,你的鬓边。。。。。。有了白发。。。。。。”
皇后不禁掩口呜咽。
这个傻孩子,现在才发现!其实她的鬓边,早就已经有了许多白发,将近五十的女人,谁会不生白发?可是,她不敢,也不愿让旁人看出,每
天总命贴身服侍的如珠为她细细染黑。
皇帝身边,有太多年轻貌美的女人,只是,无论如何,她不能失了气势,让人看出老态!
骤然遭此巨变,加上这几天日夜不休照料着伤重的安阳王,她连自己的仪容都已经忘记修饰。。。。。。
安阳王双目泛出泪光,泣道:“母后,儿臣。。。。。。不孝,令慈母担忧。。。。。。”
他目光一转,急切道:“儿臣错了,可儿臣。。。。。。真的不知。。。。。。”
话未说完就是一阵剧咳,搜肠抖肺一般,直咳得面色通红,身子佝偻如虾子。皇后见状又急又疼,一叠声催着叫太医。
好一阵子方才缓了过来,皇后拭去眼泪,重新坐在床头,深深呼吸几口,放平稳声音道:“母后信你,你不必急。母后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
你细想想,慢慢说来,千万不要勉强。”
安阳王闻言面上一阵感激和羞愧,依言细想一阵却始终不能忆起哪里不对劲。
皇后见状,沉声道:“你需好好去想。这次他们做得极为干净,宁阳王更是当即在所有人面前封了一应饮食器具,撇清关系,让我们无处着手
。只是,总是会有蛛丝马迹,你一定不要有任何遗漏!但凡细节,一一回想,说与母后知道。”
说完,加重语气叮嘱:“任何一点细节,都要细细说来,连一根发丝都不要漏掉,万勿因害羞而瞒下不说!我们母子三人,全系于你!”
言罢,低哼一声道:“你也该知道轻重,做都已经做下,还要避讳不肯说吗?岂非更是致误了大事?”
、安排
安阳王双颊泛起微红,低头想了半晌道:“席间,宁阳王曾给儿臣。。。。。。倒过一杯酒。”
皇后挑眉:“酒壶用的谁的?”
“他自行带去。”
皇后点点头:“还有呢?”
安阳王皱眉道:“儿臣,经过一架花障,那里香气。。。。。。十分好闻,儿臣不曾闻过。”
皇后眉头又是一挑,点头道:“很好,继续细想。”
“儿臣,在花障间。。。。。。有些眩晕,还听到女子唱歌,歌声。。。。。。”
想起那极尽缠绵诱惑的歌声,他面色微微一红。皇后何等样人,心中顿时明了,冷笑道:“他们还以声□你?”
安阳王垂头道:“柳奉仪在内更衣,门却只是虚掩。。。。。。”
皇后连连冷笑道:“好,好,看来这柳奉仪也难逃干系!他们这局设的倒广!难怪一举将你和太子都绕了进去!”
又问了几句,实在想不起什么,皇后昂然起身,唤来亲信的掌事宫女冷声道:“梳洗,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熙宁帝听到内侍传报皇后求见,心中一阵烦躁,本欲不见,内侍却说皇后长跪殿外,若不得相见便不起身。他虽然气恼,但念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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