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41章


众臣迅速权衡一番,纷纷请国师暂摄国政,玉轻尘推辞几番,只好无奈应允。
宁阳王身犯如此重罪,立即被重兵押解送至诏狱。
皇后被幽禁宫中。
禛贵妃腹中尚有先帝血脉,不宜再受惊扰,燕禧宫封宫,一应物资供应皆有侍卫运送至宫门口,却更显优渥。
各宫妃嫔也各自在自己宫中,除了守灵,旁的时候,减免一切不必要的走动。
四月初十,凌晨,便由八百里加急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子送去熙宁帝薨逝的消息。 
熙宁帝入殓,棺椁暂时放置在通明殿,法师们日夜举行着最盛大的法事。
各皇族近宗亲王,由专人立即前去通传熙宁帝薨逝的消息。
玉轻尘暂摄国政,上朝时在御座旁另设一座,端坐听政,料理诸项事宜。
早朝中,有朝臣提出,皇后弑君,应予废黜,褫夺其一切尊号。这在情理之中,当日便由礼部拟了废后诏书,着即废黜皇后,迁往翠微宫。
安阳王剑伤并未痊愈,且算无辜,虽然日后难免会受些牵连,玉轻尘还是特命不教知情,对他,暂且将一切消息封锁。以免刺激其病体,不利康复。未免有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安阳王府外,多了许多虽然身着便装,却目□光之人巡视。
众大臣见如此,都极力盛赞国师仁德。
皇后被废,太子难避嫌疑,关于太子的废立,朝中有三种不同意见:一种认为,皇后失德,太子也无法证其清白,宜暂且悬位。还有一些认为,难以证实太子涉嫌,太子为国之根本,此时国君新丧,不宜再添变动。另有一些则主张,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以在其余皇子中留意,选择一位人品能力出众的,暂过几日,即皇帝位。
看着大臣们莫衷一是,玉轻尘摆摆手:此事眼下可以暂缓,容后再议。
朝中大臣都是沉默异常,谨言慎行。
凌晨,靖阳王得知此事,匆忙进宫。
九重宫禁,如飞雪覆地,已经是一片素白。
靖阳王守灵罢,等到近午,早朝散后,特意等在乾安殿外,方才见到玉轻尘。
他一身缟素迎上前,直截了当道:“国师,可否将昨夜之事告知?”
玉轻尘看着他,眉尖微微一抽,淡淡道:“本官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置,靖阳王不妨听朱湘朱大人讲讲。昨夜之事,朱大人也是事事亲历。”
靖阳王丝毫不退让,直视玉轻尘的眼睛道:“国师大人心细如尘,本王更相信国师大人。况且,本王不仅想知道昨夜之事,更想知道关于昨夜之事,玉大人有哪些看法和高见,将来有哪些打算。”
二人对视一会儿,玉轻尘一笑,目光中却全是傲然道:“既如此,请。只是有言在先,本官时间有限,只可闲散这一时半刻。”
闲散二字落进靖阳王耳中,不由一阵刺心。他不语,轻轻点点头,伸手道:“请。”
靖阳王心中一片茫然,这一切,都如噩梦一般让他难以置信。他命内侍牵出自己的飞霜,挥手扬鞭,策马出宫。
他抚额: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他不信,但件件桩桩,不容置疑。
靖阳王闭目:可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放心。。。。。。
他打马朝廷尉方向奔去。
那里,却是门禁森严,无论如何,手段用尽,总是不得而入。
他去太尉府,府门紧闭,敲了半天门,那应门的却只是将大门上一个小格扇打开,低声急促道:“我家老爷不见客。”
靖阳王皱眉:“我是靖阳王!”
应门的赶紧告声罪,却依旧打死不开门。
靖阳王又去几家,大抵如此。就算开了门,主人也是如玉轻尘所说毫无二致,再追问就是双手一摊:“只知这些。”
傍晚,他来到春归巷薛珺北宅院前,有些无力地叩响门环。大门倒是应声开启,薛珺北所言,却与那些人大致一般。
再问,薛珺北苦笑一声:“那夜并非是我当值,事发后我找了亲信询问,除了这些,再也问不出什么了,甚至,我所知道,还不如你多。”
靖阳王不语,片刻问道:“据说,昨夜有两名内廷侍卫军校曾在内室守卫。”
薛珺北想了想低声道:“王爷,这对您来说算是家事,对我来说可是机密,对那两名兄弟来说,更是要命的东西,我跟他们,算不得过命的交情,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什么?”
靖阳王知道此言不虚,可是,心中难过,说不出话来。
薛珺北也知道他心中苦痛,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神伤。
半晌,靖阳王才道:“为什么,三皇兄。。。。。。,母后。。。。。。,他们竟真的能。。。。。。。我并不信!”
薛珺北沉默一会儿才长叹道:“兄弟,并非人人是你啊!”
靖阳王猛地抬头:“你信?!”
薛珺北迟疑着,挠挠头道:“开始有些不信,。。。。。。也算不难理解。”
看着瞪视这他的靖阳王,他索性摊摊手:“你看,‘上巳之变’后皇后娘娘忧虑担心是不是在情理之中?”
靖阳王无语,良久才点了点头。
“宁阳王和李淑妃向来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不睦,是不是?”
靖阳王只好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心胸。。。。。。呃,不是那样可容天地,是不是?”
靖阳王长叹一声。
“宁阳王一向又锋芒毕露,不太甘于屈居人下,是不是?” 
靖阳王干脆不再点头,也不摇头,面上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能有一个分一杯羹的机会,宁阳王会不会坐视?遑论抓住这次机会就是抓住了天下!铤而走险,也就不难理解。你看前朝,嘉德帝就是夺取了侄儿的天下!再看楚国,庆懿帝就是弑父屠兄,而后身登大宝。。。。。。”
靖阳王呻吟一声无力道:“别说了!”
薛珺北挠挠头:“我不会安慰人,你别见怪!但是。。。。。。”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住靖阳王肩头,摇动几下。
靖阳王回府时,已经过了酉时。
魏总管见他进门,赶紧迎上来,同时迎过来的,还有苏田。
靖阳王疲惫抬头,看到的就是苏田沉默而关切的目光,他心中竟觉得一酸,目中泛起水汽。
魏总管见状,赶紧道:“王爷还没有用饭吧?老奴这就去准备。”
顺手为他们关上房门。
苏田拉着靖阳王的衣袖,牵着他坐到桌前,伸手拿过杯子,想为他倒杯水,不妨被他用力拥紧,拉进怀中。
苏田一惊。他的头已经搁在自己颈窝里。他的身上,全是疲惫和悲哀,几乎将人压垮一样厚重。
心中生出温柔的怜悯和同情:从没见过这样无助的靖阳王,他一向是温润的,从容的。
颈中一热,迅速变凉。慢慢的,那一小片凉意扩散开来。
苏田一动不动,目中的诧异渐渐变成了然和深深的怜惜。她伸手,揽住靖阳王的肩,一下下,如诱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目中渐渐濡湿:他对熙宁帝,是有着真切的孺慕之情的。。。。。。
我没有办法安慰你,减轻你的痛楚,只有陪你一起伤怀。苏田的泪缓缓滑落,沾湿了靖阳王的脖颈,他如同被烫到一样一颤,而后,双手捧住苏田的脸,胡乱吻下。两人的泪水混在一起,灼热而清凉。
良久,他突然俯首在苏田颈间,重重亲吻起来。
苏田大惊,慌忙用手去推。
这不是春风一样带着亲情的吻,这个吻,太沉重。。。。。。
靖阳王抓住苏田双手,呢喃道:“不要离开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不要你离开我!”
不知为什么,苏田突然想起美国9。11之后的那些恐惧症的儿童,眼睛中全是不安,茫然。
她叹一口气,无力再去反抗。
唇舌一路下滑,苏田闭上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接下来会怎样?!她心慌,不安。
靖阳王猛然推开她,霍然站起,将窗户推开,自己则抿紧双唇握拳低头站在窗前。
苏田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是一松:自己是无法拒绝靖阳王的。但还好,没有继续下去,他自己走开。。。。。。
她轻松呼出一口气,手抚胸口。随即不解:为什么,自己竟如释重负?
她犹疑不定,渐渐慌乱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靖阳王慢慢稳下呼吸,涩声道:“田田。。。。。。,抱歉,我不该。。。。。。”
苏田赶紧摇摇头,又想起他正背对着自己,又赶紧含糊咕噜一声“没关系”。
靖阳王仰头,喉结上下滑动,片刻道:“我,并非。。。。。。”
很久没有下文,苏田想了想,轻轻“哦”了一声。
靖阳王心中羞愧不已:她必然是闻讯就立即赶来,想要探视劝慰自己,自己却几乎控制不住,差点将她。。。。。。!这样的事情,不该放在这样的时刻,自己被愁闷重压,而田田,不是自己纾解情绪的工具!!
调匀气息,他转身,走到苏田面前,屈膝半蹲半跪,拉过她的双手,含愧正色道:“若你有半分不愿,不必迁就我。若我有半分亵渎,便不配拥有你。”
苏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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