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58章


她一边后退一边外强中干,结结巴巴放着狠话:“玉轻尘,你这小人,要是敢惹我,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玉轻尘已经起身,闻言一滞,心中痛意如绞:她就这样鄙夷排斥着自己。。。。。。,若放她自由,她一定会跑到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哪怕天涯,哪怕海角。
他抬眸,目光寒凉,扫过苏田,冷笑一声轻飘飘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竟真以为自己是朕的皇后吗?朕竟会碰你?笑话!”
每吐出一个字,心中便如什么东西生生划过,带出淋漓的痛意。他的唇角带着残酷的笑容,看到苏田因自己带来的羞辱而挺直脊背惨白了面色,面上笑意更盛,心中痛楚却出乎意料的更加深重。
苏田咬牙,压下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咧咧嘴:“那就好。”
玉轻尘的脸有些模糊,忽远忽近;自己的头有些沉重,忽冷忽然。她眼前一阵空白,却扯出最甜美的微笑:“你要言而有信。”
玉轻尘怒意上冲,几乎淹没理智:“记住你的身份,大婚已毕,你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
苏田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意,心脏位置,一片麻木。她笑靥如花:“是陛下答应过,从明天起,杨兄就自由了,您金口玉言,不会失信吧?”
这个时候,她还在完全无视自己的雷霆之怒,提醒自己践诺,放杨思恂自由!她的心里眼里,便只有杨思恂一人而已!
反应过来时,玉轻尘已经用拇指和食指狠狠箍住了苏田下颚。他摘掉苏田头上凤冠,大力掷开,响声过后,满地咕噜噜滚着指肚大明珠与各色宝石。
一只手掌按在她的顶上,缓缓移动,加压。指腹传来她肌肤的滑腻和温凉触感。
若是这样挤压,便能将她脑中所有不该存在的想法尽数挤出,那该多好。。。。。。
玉轻尘目光灼灼,深深看着掌下荷瓣一样的柔嫩清丽的面容。
她的姿容,不过中上,为什么。。。。。。
心中揪痛,难以抵挡:天命之女,不是上苍所赐,该与他相辅相生,为他涤清誓约之血,为他诞下血统纯正,不受血誓羁绊的皇族继承人,在他身后,默默辅翊,忠诚敬爱一生吗?
他的手轻轻摇动。苏田下颚疼痛难当。看着他目中的阴鸷,感受到他掌下逐渐加大的劲力,心中恐惧渐生。恐惧过后却是一片宁静:难以想象今后的漫长岁月,住在这空旷幽静的坤仪宫,在他佳丽如云的后宫中生活下去,看着他与别人相依相偎,亲热狎昵,看着他儿女成行,被他的儿女们称呼“母后”,被他的嫔妃带着不屑称呼“皇后”,日复一日,被这样的钝痛折磨,倒不如干脆今日死在他的掌下。
她艰难开口,含泪带笑:“我已经物尽其用,弃之也不足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这句话出自《大学》,原意是:用违背情理的话去责备别人,别人也会用违背情理的话去来回报你;用违背情理的手法得到的财物,也会不合情理地失去。“惟命不于常。”出自《尚书。康诰》,意即:上天赋予的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是古人精辟啊,借用一下吧!
、生离(一)
泪水倏然滑下,落在玉轻尘指上,他的手指一抖,迅速缩回,目光明灭不定看她半晌,面无表情答非所问道:“好生做好你的皇后,宫中不养废人!”
看着他决然离去,苏田伸手轻轻抚着下颌,片刻凄凉一笑:看来,自己尚还有利用的价值。
玉轻尘步出内殿,值宿的宫人见状惊异不已,赶紧趋前躬身行礼问安。他不由停下脚步:今日大婚,自己却盛怒离开。。。。。。
这些落入旁人耳中,不知又要生出什么是非!
眉头一皱,声音已经是平静无波:“朕要沐浴。”
苏田看着玉轻尘离去的背影,身子轻轻摇晃几下,艰难地挪动脚步,颓然趴在床上。脑中如万马奔腾,又如空无一物,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才迷糊睡去。
谁知竟然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只觉眼皮沉重涩滞,她用力揉揉眼,看着眼前一片大红,慢慢才想起昨日种种。
大殿中,层层喜幛纱帏,将阳光隔绝在外,光线有些晦暗,不知时辰。
她撑着身子慢慢爬起,跻上缎鞋就要跑去开窗,一脚迈出,却险些被绊倒。低头一眼,却是昨日被抛在地上的喜服,犹见衣带交结。
她的口中有些发苦。片刻,将那一小堆用脚踢到一旁。衣中却咕噜噜滚出几颗浑圆莹白的大珍珠,一颗竟有龙眼般大。苏田皱眉,不由弯腰捡起。
心中有些不解,四下一看,见到那被掷在地上摔坏的凤冠,恍然明白过来:这自然是自凤冠上脱落的。
想了想,终究还是过去捧起那顶凤冠,小心将它放在桌案上,然后自嘲地笑了两声:纵然是政治婚姻,谁又见过这样被夫君厌弃的皇后!?
脚下那两件喜服明显昭示着他的心思:他不光是不愿碰自己,就连与自己有关的东西,他都是不屑于去碰触的,哪怕这只是一件衣服。他甚至不愿去解开那衣结,宁愿脱去外袍,只穿中衣离开。
原本以为麻木的心阵阵刺痛,痛得她按住胸口,低低蹲伏□子,用尽全力才能维持呼吸。
外面宫女大约听到了动静,依在窗口下请安,询问是否可以进殿服侍。
苏田赶紧伸手抹了抹脸,照照镜子。镜中人面色苍白,神情悒郁。她赶紧咬咬嘴唇,在自己面颊上拧了一把,对镜堆出一个笑容。
宫女们进殿,喜滋滋向新后道贺,当中两人,尤其喜悦。那两人正是如意和如心。
如意上前,小心窥了苏田一眼,眼光有些惊诧异样,却低了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摒开众人,亲手服侍她梳洗,梳洗时,低声提示苏田赏赐之事。
见苏田面有茫然之色,含笑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吩咐如心几句,不一会儿,如心捧了一个朱漆匣子进来。
如意代苏田将赏赐之事一一处理妥当,又命诸人退下,才小心翼翼笑道:“皇上对娘娘真是体贴,生怕娘娘睡不足,特意叮嘱奴婢们务必要待娘娘睡醒后才能进殿服侍。”
苏田看看桌上凤冠,心中苦笑:恐怕他是为了能让自己有时间,有机会自觉收拾好一地狼藉,不让宫人们看了笑话,生了疑惑才特意下令如此吧!
苏田无话可说,随口问:“什么时辰了?”
如意答道:“已经过了巳时了。”
苏田大惊,慌忙起身:刚才只见天色暗淡,以为还早,怎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
玉轻尘答应过自己,只要大婚过后,就会放杨思恂前往昆州,这个时辰,恐怕已经动身了!
她急速呼吸几口,突然大步跑向殿门。长裙拖曳,环佩相撞,她不耐烦地将一头繁琐的钗环簪珥拔下,裙角一掩,匆忙命人将黑珍珠牵来。
如意大惊,顾不上尊卑礼数,一把拉住苏田道:“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娘娘,现在不是在郡主府,您不能再随便外出了!”
话到口边,却被苏田生生咽下:杨思恂的存在,是一个秘密!
她坚决道:“我一定要赶紧出宫,好如意,快点把马牵来,别拦我,我的事很要紧,不能耽误的!”
如意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直觉不太妙,又不敢硬拦,只好悄悄向如心做个手势,让她快些去回禀玉轻尘。
说话间,黑珍珠已经被带到。苏田心中焦急,飞身上马,不管不顾,打马在宫中狂奔。内监侍卫纷纷上前阻拦,苏田勒马环视众人,冷冷道:“谁敢拦我!”
昨日的种种心酸委屈压在心头,懑闷欲死,却说不得,不能说。。。。。。
这个世界,只有他,无条件对她好,疼她护她,不是亲人,却犹胜亲人。。。。。。
今日一别,今生今世就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只要见到他确实活着,他还好,自己就少一分牵挂和负疚,多一分支撑和希望。。。。。。
苏田双目泛红,沉声道:“我是皇后,谁敢拦我!”
说罢,一抖缰绳,双腿猛夹马腹,沿着昨日印象中的道路奔去。
早有内监知道不好,连跑带颠一路追随,也不知是要相送还是要要拦截。
沿途有侍卫涌过,刀剑出鞘,直指苏田,内监带着哭腔气喘吁吁喊着:“住手,那是皇后娘娘啊!”
苏田铁了心,就算前有刀剑矛戈,也不管不顾,只是要出宫,谁也不敢硬拦,只能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如心得了暗示,一溜小跑,跑去了乾安殿。此时早朝未散,她也不敢造次,只能远远徘徊踌躇。
待到散了早朝,苏田已经出了宫门。
眼见出宫,苏田心中欢喜不尽,径自前往羁侯所。那帮大内侍卫不敢懈怠,沿途护卫追踪。
谁知到了羁侯所,却是人走屋空,狱吏眨眨眼:“郡主,他是前朝罪臣,早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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