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第34章


燕临瑄双手包住她的耳朵和捂着耳朵的小手,悠悠道:“真的要我走?”
瑶月不理他。
燕临瑄收了手,施施然转过身:“既然这样,那我……”
瑶月猛地回过头,拉住他他的衣袖,一双明眸瞪着他,恶狠狠地道:“你今天敢走出仪清宫一步试试看!”说完往外跑。
燕临瑄靠着床柱,摸摸鼻子,无奈地想:这个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你到底是让我走呢,还是不让我走呢?
等瑶月洗去身上的汗水,换上新衣回来的时候。晚膳已经上齐了,燕临瑄面对着满桌的佳肴,正一口一口品着美酒。
瑶月一看到他这个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来气,百般不愿地坐到桌前。
燕临瑄对她微笑,瑶月握紧手中的筷子。
燕临瑄道:“为夫今日才知道娘子所言不虚,娘子果然舞技超群。”
瑶月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承受不起圣上谬赞!”
燕临瑄夹了一块肉片放到嘴里嚼着,瑶月看着他,没动。
燕临瑄又夹了一夹青菜吃,瑶月还是看着他,没动。
燕临瑄挑了挑眉,温和地问道:“娘子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不吃啊?”
瑶月狠狠把筷子往饭上一戳,背过身,“我不饿?”
燕临瑄放下筷子,问道:“真不饿?”
瑶月双手绞着衣角,坚定道:“不饿!”
燕临瑄勾勾手指叫来内侍,匆匆漱了漱口。轻咳一声,站起身道:“如果你不饿的话……”
干什么?瑶月偏头看向说话说一半的人,正想说话,却猛然遭受一阵天旋地转。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唔唔!”
“没干什么啊,”某人很无辜地道:“既然娘子说不饿,那就不吃了。但这长夜漫漫总该干点什么吧!”
“我不做!我不做!你无耻!天还没黑,你白日宣淫!”
“好好,我无耻,为夫还有更无耻的事情没有做——”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缓歌慢舞凝丝竹(5)
瑶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人,她费力地撑起身子,接着灰蒙蒙的天色看到了燕临瑄的脸。
瑶月看了看还陷在梦乡里的燕临瑄,再看看估摸着还没到辰时的拂晓,悲哀地想——我怎么醒得那么早!
答案是:她是被饿醒得。
归根究底都要怪你!瑶月恨恨地想——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郁闷地吃不下去饭?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本来很饿还说“我不饿”?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没吃到饭还要耗费这么多体力?
都怪你!瑶月伸出一个指头,朝着燕临瑄的脸上进发。
在她的食指尖对上他的鼻尖的那一刻,瑶月专注执着的眼神突然对上一双似剑光般凌厉的眼眸。
她对上的眼睛——下方的眼睛。
看着这样的眼眸,瑶月蓦然感到有一种冷意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是燕临瑄的眼睛。
“耶?你什么时候醒的?这么早?”瑶月眨了眨睁得疲乏的双眸,抖掉一身寒寒麻麻的鸡皮疙瘩。
“对于我来说,现在不早。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燕临瑄轻轻握住她点着自己鼻尖的手,眸中的清冷化作浅浅的温柔,“现在刚刚拂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瑶月觉得支着身子累了,便靠着他躺了下来。燕临瑄揽过她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的手。
“还不是你害的!”瑶月拍掉蹂躏自己手的爪子,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饿醒?”
“饿醒?”燕临瑄好奇地略提高声音:“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恶奴竟敢不给娘子饭吃?告诉为夫,为夫替你收拾他!”
“哼!”你先收拾你自己吧!瑶月撇撇嘴:“都是你害的!”
罪魁祸首很无辜:“我又不是御膳房的总管,怎么能是我害的?”
瑶月又“哼”了一声,让他自我反省。
被面壁思过的人还是很无辜:“娘子,我又不是饭菜,怎么能是我害的?”
瑶月接着“哼”了一声,不说话,不过这一声比上一声稍微轻一点。
依旧没有解禁的某人已经从无辜变成委屈了:“娘子,我又不是下饭菜,你要看着我才能吃下去。怎么能是我害的呢?”
瑶月见冰冻政策无效,猛地拉起他的手肘往上一拉,禁锢在上方枕外,右手撑起身体与他面对面对视。
“你——”瑶月才觉得委屈呢,语气酸酸的:“不来我这里就不来,我才不稀罕,才不天天盼着,茶不思、饭不想呢!”说完一松手,翻身朝里躺下。
茶不思?饭不想?燕临瑄琢磨着这几个字,笑得老神在在。
“我听民间有一个说法,不知道对不对——娘子帮我参考参加吧。”
瑶月没理他。
燕临瑄只好接着道:“我听说,有一种病的病症呢就是茶不思、饭不想——这种病叫相思病……”
“我才没有得相思病呢!”瑶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又没说你得了嘛。”燕临瑄用比窦娥还冤的口气说,“我只是听说一般女人都喜欢说反话,嘴里说不是的其实就是——诶诶!”
瑶月操起一个枕头冲他砸过去,嗔道:“你哪来那么多的听说!”——还都是真的!
燕临瑄慌忙接住枕头,解释道:“这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他偷眼看了看满脸红霞浮凝脂,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瑶月,骤然失声。
“不过什么?”知道这家伙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是被人吊胃口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不过——”晃了神的家伙回神,续道:“不过,这些话都是老人们智慧的结晶,应该是对的。”事实证明是对的。
说半天就是这么个结论。就知道这家伙吐不出象牙来!瑶月干脆地别过头,表示坚决不和某人来往。
燕临瑄试探地喊:“娘子?”
瑶月保持沉默。
燕临瑄再次试探:“爱妃?”
瑶月歪了歪头,还是保持沉默。
燕临瑄想起顾朝曦以前的称呼“瑶儿”,一咬牙使出杀手锏:“阿瑶?”
瑶月果然被他这个新称呼吓了一跳,回过头,皱着眉道:“肉麻死了!”
燕临瑄果断地拉了她的手拥她入怀,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瑶月斜觑他一眼,手指撩了撩他散在肩头的发,问道:“你叹什么气?”
燕临瑄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道:“娘子,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嘛?”
“不知道。”知道也说不知道。瑶月垂下头,义无反顾地口是心非。
“真的不知道?”那你宫里的大宫女天天派人守在紫宸殿外头是干什么的?
瑶月眨了眨眼,说道:“知道,又怎么样。”
“那要看你知道的是什么?”
瑶月撇撇嘴:“我也只是每天听说你去了哪里而已,其他不知道。”
燕临瑄微笑着侧过身,两只手指捏捏她的鼻子。瑶月一皱眉,拉开他的手——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那你就是真的不知道了。”燕临瑄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瑶月挑眉:“什么意思?”
“你身在后宫,不知朝堂局势。如今的朝堂,争斗太甚。”叹了口气,再皱皱眉。一低头就看到瑶月蹙着眉迷惘的眼神。燕临瑄轻轻抚她的眉,接着道:“大燕建国二十余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统江山。爱妃以为朕所言如何”
瑶月颔首:“没错啊,先皇的遗愿不就是——一统江山吗?”虽然她爱玩儿了一点,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身在京城,无论是在那个角落,就算是“一品龙须”那个角落都还有人拿写政事来闲话。
“可是,南朝还没有覆灭,江山还没有一统,就有人打退堂鼓了。”燕临瑄的眉皱得更深,“这也不是空穴来风。今年的冬长春短,开春的时候雪还没有停,春夏之际雨水又不丰——举国上下好几个郡县都粮食歉收,更有甚者闹灾荒。朕只好把那些闹灾地方的赋税一减再减,可是……”
燕临瑄摇了摇头,再开口语气里已经有了嫌恶的意思:“闹灾的地方减赋税甚至不交都可以,最严重的地方朕还会拨粮赈灾。可谁知——这减免的旨一发下去就有好几个地方的刺史接连上书说他们也难继温饱!”
瑶月插口道:“难道还会有假吗?”
“哼!上书也要讲证据,就算你要张口就来那朝廷在各地安插的按察使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真有灾情,他们不会上报吗?一些平时赋税就收得少的地方上书还有可能,最后闹到河内秦渠附近,甚至是京畿重地都说闹灾了——朕历阅史书,京畿闹灾乃是亡国之象!这开玩笑也要有个尺度吧!”
看着燕临瑄愤然的表情,瑶月屈指抵住下颔,思索着道:“是不是背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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