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已惘然》第46章


这种事情接连发生,遇难的都是小A舍友,直到这个宿舍只剩下小A和小E两人相依为命时,某个晚上,小A又叫小E陪着上厕所,小E揉着睡眼看着小A,脑中灵光乍现,披散的长发,白色的连衣裙,这一切,这一切不是小A的特征吗?小E故作镇定,装睡没起,第二天,赶紧办了退宿手续,离开了这个宿舍,于是啊,这个宿舍就只剩下小A一个人了。”
“后来呢?”苏依锁眉问道,显然已经听了进去,入戏不浅。
周纪垣卖关子:“后来,后来你猜?”
苏依不语,用行动表明,你爱说不说,你不说我就不听了。周纪垣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挠挠头,继续道:“后来就是,半年后这个宿舍又发生了一起死亡事件,死的人是小A,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判断,死者死于一年前。”
周纪垣怕苏依没听懂,尤嫌不够恐怖,又补充道:“这个宿舍的人,和一个死人住了大半年,你说恐怖不恐怖,你说害怕不害怕?所以啊,你们女生宿舍洗手间才没了镜子……。”
周纪垣饶有滋味的说完,才发觉苏依没跟上来,赶忙回头去找。
却看见一抹刺眼的白光晃过,一个呲牙咧嘴,蓬头散发的女子正在朝他招手,口中念念有词:“我睡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记得我,是你,是你在找我吗?”
周纪垣“啊”的一声大吼,声音嘶哑,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吓得不轻,扔了苏依的破自行车,作势要跑。
背后一声轻笑,周纪垣自知不对,缓缓心神,再回头,苏依晃着手中的白色手电筒,冲他笑道:“胆子这么小,还敢半夜讲鬼故事吓别人。”
周纪垣勉力撑住自己刚刚发软的腿,吼道:“苏依!你丫不知道别人讲鬼故事时不能被吓吗?会死人的会死人的你知道吗?吓死老子了……。”
苏依惋惜的扶起自己的破自行车,嘟囔道:“我明天还得用呢。”
周纪垣欲哭无泪,心字已然成灰:什么人啊,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早知道,冻死她……
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算了,算了,冻死她还得多一抹孤魂野鬼,冤魂不散的,还是别给女生宿舍找事儿了。
苏依来到周纪垣的住处,这里尽管只有周纪垣一个人住,却并没有单身男士卧榻之处的邋遢和糟乱,窗明几净,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花瓶里还插着几支开的正盛的梅花,散着淡淡梅香,这房子,倒和周纪垣每天给苏依的印象不太一样,想他那么大喇喇的一个人,住处居然这么温馨舒适。
周纪垣给苏依倒了杯热水,苏依刚进屋,冷热交替,再加上手被冻得太久,有些不听使唤,水杯差点打翻在地。
好在周纪垣眼明手快,一个抄手,接住了坠地的水杯,热水却撒了他一身。
苏依有些赧然:“你,没事吧?”
周纪垣从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边擦边无所谓的摇头:“没事儿,不知道你今天要来,客房也没收拾,不如,你住我的卧室吧。”
苏依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客厅就好,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该走了。”
周纪垣打了个哈欠,把外套套在衣架上,也不看她,黑亮的眸子透着狡黠,:“苏依,今天你被锁在外面,保不准明天依旧会被锁在外面,你预备下次找谁求救?”
周纪垣一语中的,道出了苏依真正苦恼之处,万一下次再被锁,还找周纪垣吗?就算周纪垣不嫌麻烦,她也拉不下脸来了,看来必须得做好辞退工作的准备了。
周纪垣兴致极好,旁敲侧击:“苏依,有些事情别人怎么议论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若是总活在别人的嘴皮子下,不烦死也得累死。”
“现在的你有两条路,一、辞退工作,每天早点回宿舍,生活费没了。二、继续工作,每天被锁在外面,命没了,冻死的。”
周纪垣一副纵横捭阖,指点江山的模样给苏依分析着利弊。
苏依抬头,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周纪垣:“你的预案里应该还有个‘三’吧。”
周纪垣戛然而止,果然苏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心思,只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周纪垣出此下策,纯粹只是想帮她一把而已,至于别的,起码他现在没那歪心思。
“咳,嗯,嗯,三、三就是,来我这里住,继续工作,生活费有了,命也有了。”语毕,苏依还没做出反应,周纪垣先弄了个大红脸,局促的很,直骂自己没出息。
周纪垣发现苏依正看着他,黑而亮的眼睛像一汪清水,睫毛忽闪,蝴蝶一般直直撞进了他心里。
他强自镇定的回视着她,心里早已是千里溃堤,不堪一击。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周纪垣被苏依看的慌了,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尽管很有可能起到反面效果,弄巧成拙。
苏依直起身,轻叹:“我选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十全十美、心想事成只是一种幻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失去一些,无论是尊严还是名誉。
没钱、没权、没爱、甚至连友情也少得可怜的苏依,想求得现世安稳,想换来学业有成,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扛起属于她的命运。
可是,谈何容易。
弱女子终究只是弱女子,不是逆不了天,也不是成不了事,而是这天,这事,做成之前,需要一些代价,想改变一些东西,又发现改变不了环境,剩下的只有改变自己。
展廷变了,她虽然不想变成展廷那样,但偶尔做出的决定,说不定也在潜移默化中更改了原有的轨迹。
、有谁知我此时情
苏依决绝的样子,让周纪垣哭笑不得。
他把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扔,凉凉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欲求不满的混蛋?强人所难的色狼?呵,苏依,你总是把我想的很不堪,可我有展廷不堪吗?”
很多东西,你说你忘了,很多伤痛,你觉得结疤了,可总有那么一刻,或是偶然,或是有心,触到那块疤,碰到那段伤,你才发现,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就像展廷,他带给苏依的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颠覆了十二年情谊的决绝,苏依至死不忘,而周纪垣,将她极力隐瞒的这份不忘,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苏依看着他,红了眼眶。
周纪垣怒视着苏依,他脾气本就不好,这人若不是苏依,若换成别人,恐怕他早就撸袖子,直接扫地出门了。可这人偏就是苏依,这人没有正常思维,这人极度不识好歹,这人这么多年来都是围着一个男人过来的,思想变态情有可原。
周纪垣压下那口怒火,狡黠的笑了:“需要,白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你说。”苏依勉力忍耐的样子,叫周纪垣突然生了恶作剧的心思,特别是看着苏依眸子里的嘲弄越积越深,脸上的不屑愈演愈浓,一副“周纪垣你这个混蛋”的表情,外带着宁死不屈的气魄,他就非常邪恶的想戏耍她一番。
周纪垣伸手在茶几上蹭了一下,装作弹灰,戏谑道:“我这里差个保姆,咳,以后呢,擦桌扫地,拖地洗衣,外带一日三餐,另加叫我起床,这些事情都是你的,额,当然,你也不白干,房租免了。”
他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她安心且放心的住下,既不用担心卖身求荣,也不用顾虑白吃白住,让她心安理得,不用心里有愧。
他是用心良苦,却不知是否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周纪垣用了整整一天,把向阳的卧室整理了出来,贴了浅粉色的壁纸,换了崭新的床单,带着淡淡阳光味儿的棉被,还有他的最爱,猪头闹钟。
他把自己的书桌搬到了苏依房间,摆上花瓶,折了几支新鲜梅花插*进去,暗香扑鼻。
环视四周,周纪垣笑了,想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周大少爷,收拾起女生的闺房来,倒还有模有样。看来,想做好一件事情,无他,有心就够。
他对苏依,足够上心。
晚上苏依回来,推门而入的刹那,差点以为走错房间。
待看见一脸期许的周纪垣后,顿时明了,这一切,肯定是他的杰作了。
苏依从小到大,从没住过像样的卧室,苏瀚来到苏家后,她甚至在客厅将就了多年。
周纪垣以他身边的女孩子为标准为苏依设计的卧室,大大超出了苏依对闺房的要求,在她眼里,所谓卧室,有床就好。
“谢谢你。”苏依眉眼间荡出的笑意,像水墨画,渲染开来。
周纪垣怄气的坐到一边,显然,简单的一句“谢谢”并不能满足周大少爷的虚荣心,这可是他辛苦劳动一整天的成果。
苏依转身去厨房忙碌,锅碗瓢盆锃亮锃亮的泛着光,痛诉着前主人的懒惰。
晚饭很简单,一个鸡蛋汤,一个炒青菜,两张北方特色的大饼。
周纪垣大快朵颐,嘴里塞得鼓囊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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