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祭司大人》第124章


他在前头开路,她在他身后无声前行。
他累得热汗满头,砍草劈柴什么的,真是比杀人还累。
久不待她言语,他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却看见了她贼兮兮迅速收回手,脸上是讪讪神色。
“你做什么?”他干脆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愈发讪讪,将双手背到身后,转过头去,眼珠乱转,这分明是欲盖弥彰的神色。
他好笑:“想摸、我?”
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想摸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
“两只眼睛。”
她偃了气息:“又没摸到。”
'20130507 故居深(20)'
他好笑:“想摸、我?”
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想摸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
“两只眼睛。”
她偃了气息:“又没摸到。”
“这么说……你承认想摸、我了。”
她倏地抬眸,对上了他坏笑的眼。知道上当了,她恶狠狠瞪他,“当心把你变青蛙!”
“你说什么?”
对上他貌似严肃的眼,她又没气势了,“我什么都没说。”
于是,一个继续埋头劈柴,一个照旧低头走路,只为……找一只被风吹走了的半旧纸鸢。
看着前方那浅碧色的背影,何夕就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就仿佛,在这青山之上,他不再是姜国的太子,她也不再是终生伺主的茅山女道士。他们只是一对……找纸鸢的男女。
青山之上,绿水长流。
青山之下,往昔不复。
鲜红的纸鸢挂在了古木的梢头,古木之下,有一座坟墓。
年轻的太子举步,身后的何夕却并未跟上。
“怎么了?”他回首看她,声音温和。
何夕好似未闻,她的心神俱凝在了那一处,那一处坟墓所在的地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太子自然也看见了。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他便对何夕道:“待在这里别动。”提步就要往前。
“唉!”何夕下意识伸手拉他,将将拉住了他右边的衣袖。她的视线仍落在那一处,她咬了唇角,声音不知怎的就有些不稳:“你……要过去?我……”
年轻太子的视线落在衣袖上那一只白嫩小手上,不知怎的,他的声音亦是不稳:“女子阴气重,我来。”
可那只是区区一只手糊纸鸢,竟能劳得太子殿下出手!?
何夕未松手,太子便也不动。林子里安静得厉害,静得好似能听见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年轻的太子以手掩口,咳了一声,“若你再不放开我,我们恐怕是要在这林子里过夜了。”
何夕被吓了一跳,倏地松手,就差没跳开了。她微微仰着脸,看向年轻太子的目光……闪烁。
太子又咳了一声,他半侧着身子,便没能看见何夕眸内那复杂的神色。
纸鸢落在树梢上,它的尾在风中轻轻摇摆。年轻的太子一个跃起,轻轻松松就将它取了下来。他回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何夕却不在了原来的地方。
“何夕……”他方一张口,便止了声音,因他看见那蓝衣少女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她总爱穿*得不成样子的衣袍,如此倒也好,省得那些不相干的人窥见她的美好。
何夕长长的衣摆逶迤在地上,散在她身边,衬得她如一朵绽放的蓝花。
“你做什么?”年轻的太子回过身来,对着何夕,皱了眉头。她竟对着一座陌生的坟墓,跪拜?
何夕不言语,她闭着双眼,虔诚静默。
年轻的太子忍了忍,终是没能忍住,他走去了她身边,故意踩在一地枯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恼人声响。
直至立在那坟前,太子殿下都未能引起何夕的注意。
终于,他去到了坟前,立在了何夕的身后。
那是一块青石的碑,石碑上光滑,没有一个字。
无字碑。
盯着那无字的碑一瞬,年轻的太子脸上现出不悦来。他居高临下看着何夕的头顶,“行了,跟我回去。”
何夕睁开眼睛,她未起身,只是缓缓道出心中的缘由,她说:“这是我师父。”
太子脸上的讶色掩也掩不住,对于这个时常被何夕挂在嘴边的师父,他其实知之甚少。大抵除了他是何夕的师父,已不在人世这两点外,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也没有必要知道。
不过,就冲他自小将何夕带大这一点,就入了年轻太子的眼了。
他将视线自何夕的头顶心移开:“既是你师父,明日我便命人将此处重建便是。好了,天色不早,我们该走了。”
“不用了,师父喜欢安静。”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何夕紧抿了唇角。她并不觉得今日之事是偶然,师父曾告诉过她,偶然之事其实都是故意,是上天借此想要传达给人的讯息。
那纸鸢是师父所做,它将她带来了师父的坟前,是要告诉她什么呢?
突地,何夕一凛,因她听得身后姜子城突然问:“你师父是如何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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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8 故居深(21)'
突地,何夕一凛,因她听得身后姜子城突然问:“你师父是如何仙去的?”
师父是如何仙去的?
何夕的视线重又落在那无字的石碑上,石碑下埋葬着她师父的骸骨。因了茅山道术的反噬,师父死的时候,其实已没了人的样子。师父逆天改命,结果遭到了惩罚,这便是师父的死因。对于这一点,除了自小跟在师父身边的她,天下间无人知晓。如今,纵然是姜子城问她,她也绝不会说的。
“师父他老人家年岁大了,便去了。”这是她给姜子城的回答。
离去的时候,何夕有一些恍惚,以至于姜子城自自然然牵上她的手时,她亦未能有所觉。
年轻的太子少年老成,难得会在他脸上看见那样的笑。
青山脚下,太子抱了何夕上马。二人共乘一骑,一袭浅碧与蓝瞬时便消失在了天边。
第二日醒来时,我脸上是带了笑的,因为做了个美好的梦。
但一想到“梦”这个词,我的心就是一紧。我体质敏感,往往能感受到旁人感受不到的,残留在物事上的过去的幻影。说幻影其实并不合适,因为那些事,极有可能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我躺在榻上,睁眼望着虚空当中的某一处。我所接连看见的何夕与那姜国太子,那些事,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照了形貌来看,昨日那只魑便是姜国太子无疑了,那何夕呢?何夕又在何处?还有,年轻的太子殿下该有多大难以放下的事,才会在死后化作一只不人不鬼的魑呢?
越想越烦躁,越想脑子越浆糊。知道一星半点的,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离槡肯定不爱听这样的男女情事,我只能说给大白听了。唉,要不然倒是可以同那只小鬼说说。
想到小鬼,我彻底清醒了,下一子从榻上爬坐起来。我茫然四顾,房内安安静静的,有阳光自窗台上爬进来,映了我满脸满身,昨日那个说怕打雷的小丫头呢?
我听见兽的呜呜嘶吼声,还有杂乱的噼里啪啦声,莫不是大白和那只小红又打架了?
我一开门就看见了离槡。离槡倚靠在门边,他抱着臂,闭着目,脸色有些憔悴。怎么,昨夜他没睡好?
我一开门,他便醒了。我看见他英俊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他却不睁眼。
我就有些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叫他。
倒是他先开口同我说话了,“昨夜可有睡好?”
我点头,随即发现他看不见,便乖乖道:“睡得十分黑甜。”
我的话不知哪里取悦了他,他抿着的唇角便有了弧度,缓缓勾了一勾。
额,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一方面害怕着如今这般尴尬的沉默,一方面又在心里止不住地期望,期望这样静谧的时刻能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
“若转世投胎,你想做女人,还是男人?”离槡他冷不丁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这话委实没头没脑了些,我偏了头看他,试图自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惜,没能成功。一是我眼力不够,二么,看着看着我就被他美色所迷惑住了眼睛。
离槡的紫眸突然睁开,将将撞上了我算得上是贪婪的视线。他眸内清明,无一丝混沌的意识。他薄唇轻启,说着这样的话:“还是,你希望男女同体?”
我满头黑线,眼角不经意略过院中乱蹦乱跳,欢脱无比的大白,脱口就道:“我想要大白那样的。”
这一回,轮到他黑线满头了。
“离槡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投胎转世这样的事情是决计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早已被地府拉进了谢绝往来户名单,你说这样的话是揭我伤疤么?
他直立起身体,双手负于身后,严肃而审视地将我望着。
我被他望得抖了三抖,差点就被门槛绊倒,“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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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勤劳的加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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