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祭司大人》第131章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啊!
无关乎儿女情长,恩怨纠葛,只关乎她的小命。
何夕的右手搁在大腿上,在桌下。
她不愿让旁人看见她的手,其实,如若可以,她自己也不想看见。
手腕上针刺一般的疼痛又一次袭来,看来是发作了,只是她没想到今夜发作得这般早。是因为吃了太多牛肉冷面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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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的左手也伸至桌下,紧紧地,紧紧地掐住右腕上那一条血气泛滥的经脉。
她修习的是茅山道术里极偏门的一支,道法虽高深,可每一次施法,施者本人都会遭到反噬。反噬的苦果会累加,至到吞噬掉施者的性命。其实,这也是一项同恶鬼做的交易,施用者得到自己想要的,恶鬼则得到了精气血液,乃至整个活人的生命。这也是为何她的师父未能活过三十岁的原因了。
这件事她没同任何人说过,因它既是师门铁律,她也不想让那人担心。她想,若那人知晓了因果,他是不会再让她帮他了。其实,她初初去到他府上的时候,是带着抵触情绪的,更遑论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并不算愉快,他还偷看了她的……
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似乎帮他解决麻烦已成了习惯。一日不给她事做,她便会浑身难受。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可是,如今,这习惯不改也不行了。她得留着自己的小命啊,她得留着自己的小命多看一看他。
突地,何夕感受到心底的一阵刺痛,那刺痛甚微,及不上手腕上疼痛的万分之一,却让她猛然心惊。
不好,他有危险!
她的命是同他系在一块儿的,他有为难,她自然能感受得到。
何夕隐了身形,一瞬间便移位去到了城楼之上。
在他的斜后方,脚还未站稳,她就被他拉了过去。“总算知道回来了,念你态度良好,今夜的责罚可减免一些。”依旧对着城楼之下的民众们,他如此说话,面不改色。
“可是,你怎么会……”看见我?
“我在身上淋了狗血。”
好吧,在强大的狗血面前,一切茅山道术都将消失于无形。
何夕被他下了死力扯着,动弹不得。其实,若要真的挣扎起来,他也是困不住她的。但她告诉自己,此时不是发挥的好时机,她没忘记瞬间移位来他身边的目的。
何夕凑近了年轻太子的耳边,同他耳语:“有危险,我能感觉到!但我还确定不了那是什么,要是有小红在就好办了。”可惜,情急之下,她将小红落在了牛肉汤面的小摊摊里。
年轻的太子却不甚在意道:“此处乃铜墙铁壁,若真有危险,那便是出自于内了。”说到此处,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准太子良娣的面颊,唇角一勾,显得意味深长。“况且……”他以仅何夕能听见的声音说话,“放眼天下,怕是能真正伤到我的,也只有你了。”
这……算是打情骂俏么?
何夕没甚经验,估摸着这种程度的大概就是了吧。她气有些喘,脸有些红,早先想要悄悄离开的想法一瞬间都被她抛去了九重天外。
她告诉自己,反正她是要救他的,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救他的。今夜,既然他有危险,那么,她就会站在他的身边。结果如何,就看祖师爷吧。
心思游走间,她只觉颈间一热又一痒,有热热的呼吸喷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立时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要亲她!?
他在亲她?!
他疯了么!?
年轻的太子将何夕抱了满怀,一个闪身便去到了一个护卫的身后。在无人可以看见的角落,他埋首在她颈间,尽情做着恣意的事。
何夕仰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她没有挣动,这是平日里他们最喜欢的动作,最爱的方式。好吧,其实,心里,她还是欢喜着的。
常言道:痛到极致便是麻木。
若能欢喜到心底里,那便够了。
何夕眯起眼,她有些许的迷茫。这个男人的气息将她牢牢裹住,她挣脱不得,眼内就弥漫起了一层浅浅的雾。也正因了如此,她没能在第一时间看见那冷硬匕首泛起的寒光。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谁也不会料到,那准太子良娣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匕首,在铁甲护卫们尚未反应过来前,以诡异的身形闪身去到了太子殿下身后。
这一日,年轻的太子殿下着了黑色龙纹宽袍,他的背上,有一条赤眼的巨龙盘亘。那女人没有一瞬间的犹豫,锋利匕首直直就刺了过去。可她挥动匕首的方向竟然是……何夕的脖子?!
这女人要杀自己?
因为太过震惊,何夕没能在最有利的时机闪身避开。
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她乃茅山道术传人,区区一把匕首又怎会奈何得了她?
可是,咒术念到一半,她感觉到搂抱着她肩背与腰的手收紧了。她感觉到身体的急速移转。他抱着她避过森林匕首的攻击。
不!不对!那个女人的目标不可能是她!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是他!
何夕顿时清醒了!可清醒过后,还没能发出心底的声音,她就听见了锋利的物器破开皮肉的声音。有浓烈的血腥味一瞬间便弥漫了开来。
没有疼在她身上,那,被刺伤的就是他了。
城楼上俄顷间便乱了起来,那女人被伏诛,年轻太子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身体的重量尽数放倒在何夕身上。
何夕抱着他,托住他,她不敢去看他的背,她搂住他后背的双手已沾满了濡湿的血。
可他仍旧在笑,对着她笑,“想我姜子城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夕夕,你,明白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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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仍旧在笑,对着她笑,“想我姜子城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夕夕,你,明白我吗?”
何夕拼命点头,她抱住他,死死,死死地抱住他。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让他倒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倒下!
“匕首上淬了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何夕的脸色彻底成了死白,比那受了重伤,中了剧毒的姜子城还要颓败。
他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我……没事……”他试图对她笑一下,可惜,没能成功。
年轻的太子殿下躺在床上,隔着屏风,外间地上跪了满地的太医。
老皇帝在发着脾气,他急红了眼。身为皇帝的他,对太子是忌惮的;可当他皇位的最大危险已在弥留之际时,他也落下泪来。
毕竟是父子连心,血浓于水的亲人。又或者,他在担心,这个唯一的儿子去了,他的江山又该交给谁。
从头到尾,何夕一直陪在他的床边。她隐了身形,旁人看不见她。无论旁人如何如跳梁小丑般闹腾,她眼中,从始至终,也只能看见他一人罢了。
可是,这个让她心心念念又怨又气的人,此刻,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最爱的便是他白净的面皮,俊朗的容颜了。可如今,他的脸上只余灰败,一点也不好看了。
何夕伸手,她抚触他的容颜。这是他常趁她睡着时候,最爱对她做的事。她怕痒,对这一动作,她向来是抵触的,她觉得他像是在摸小动物。可如今,同样的动作也做在了她手中。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对小动物的触碰,那是一种情人间才会有的、深深的怜惜。
这个男人,她是喜欢的。她喜欢了好久好久,在她还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时候。有时候,她会觉得他霸道,霸道得不准旁的男人出现在她视线中。记得那时候,他是笑着说这样的话的:“我得将一切威胁的苗头趁早扼杀,防范于未然。”他这样的人,说出那样的话,让她不禁莞尔。
何夕的手指在他唇上流连,在老皇帝摔破屋内最后一件器物的时候,她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个时候,他眉头动了一动,可惜,她没能看见。
何夕开始作法,在她专属的房内,对着一地的八卦图。
姜子城的阳寿已尽,若要回天,除了续命,别无他法。
何夕伸出右腕来,那一道长长的经脉已尽数变作红色。鲜红的经脉延伸至她的手背,手指,显得触目而惊心。
随着何夕的动作,这血脉好似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仍在缓缓地,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血脉的尽头便是她的指尖吧。她曾在她师父手上看见过这样的经脉,那个时候,师父已到了临终,十根手指尽数变作紫红,是血脉爆裂了开来。
她便问师父疼不疼。师父笑着点头,说自然是疼的,“所以,夕夕,你定要爱惜自己,切不可走了为师的老路。”
这句话,何夕记住了,她也曾想过要逃离,可是,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无论结果如何,她都甘愿接受。
给人续命其实是个同怨灵做交易的过程,且是那徘徊在世间,怨恨深重不得转世的灵。它们受何夕召唤而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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