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第74章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遥远的线索,急切地推开苏濯,汹汹道,“苏盟主为什么要将你送往乌兰岛?”
苏濯不曾想会就此失言,忙推搪道,“啊,我……我也不太晓得,可能也是为了《天道八劲》吧?”
闻人越愈加疑心,“想来,乌兰佩这些年都在乌兰岛上,不会有机会来海内中原之地,可她话语间流露出的却是已经集齐了《天道八劲》的誊抄本,她是怎么找到的?”他说到这里,语句骤停,只在心中暗自盘算,“是谁在找来给她?谁有这本事找来给她?难道是景家?景家和乌兰佩暗通曲款,因此景萧声才得以与苏濯有往来?果然如此的话,景家必然是从乌兰佩手里取得了什么,是什么呢……?苏濯吗?但若是如此,景萧声又怎会弃置苏濯?太乱了……等等,我或得从头在理。”
苏濯不好再答,生怕他又怀疑上苏辅之,忙道,“我们快些去撷秀堂吧,大家都在等着呢!请期之事很是繁琐,或要耗去一整天,还是早些开始好。”
闻人越恍若未闻,细细地只在想,“传言当初苏辅之能当上武林盟主是因得击退了乌兰教,驱之于海外,勒令其不得再涉足海内江湖。但既然苏澈能请来乌兰佩,或许他两家的关系,并不如外边所说得这般势同水火。乌兰佩能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乌兰教,闹得武林腥风血雨,可见是有些本事的,她要功夫再上一层楼,确实只能倚靠传说中的《天道八劲》了,不过,为何我与爹爹流落乌兰岛时,从不曾听她提起《天道八劲》一事?以爹爹同她的情分,她是不可能不说的。 果然是如墨姨所言,她只是近些年才开始搜集《天道八劲》的吧?这样一来,虽说她身为图兰后人,有充足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找《天道八劲》,却已经可以排除她是为了归集国宝才去做的,反而正说明,她确是要拿这《天道八劲》来对付我闻人世家!”
苏濯看他凝神静思,用力拽过他道,“你在想什么呢?晚些再想吧,眼下还是先去撷秀堂要紧!”
闻人越回过神来,道,“好,晚些再想。我好像有些头绪了。”
正说着,见苏洵迎面走了过来,手腕上提着一只银丝掐嵌的鸟笼,里头装了硕大一只鸿雁。鸿雁毛羽抖擞,颜色鲜亮,时不时曲项高歌,鸣叫起来声音响亮,很是气派。
苏濯抬声道,“二哥怎么往这里来?”
苏洵笑吟吟道,“听大哥说乌兰岛主在振衣阁赏玩弄器,请期又少不得媒人持雁,我瞧着这鸟儿有趣,因此毛遂自荐,过来送鸿雁了。啧,鸿雁传书,我传鸿雁,是不是当留下两句诗来做段佳话?”
苏濯驳他,“二哥要有作诗的能耐,早跟大哥一样去考科举了!装什么弄墨人,没的叫人笑话!”
苏洵不睬她,兀自咿咿呀呀道,“鸟人提鸟去,为的是鸟事。青鸟上青天,月老下月来。”
、七十九折
这打油诗拟得粗俗,别说不讲究平仄,便是连最简单的押韵也无,但后两句却深得了闻人越的心,教他一听便笑,“苏二哥好文采!”
苏洵眉梢一挑,“唷,这就叫起哥来了!”
他看闻人越只会傻笑,便催道,“快去撷秀堂吧,闻人家主他们可都等着。”
·
进了撷秀堂,先行拜见了于早归来依旧风尘仆仆的苏辅之,而后向闻人夫妇同楚研墨三人行礼,再后向苏澈行礼,最后两人静立堂中。
苏辅之身兼亲家与武林盟主两个头号,理当由他启口,他道,“两个孩子自小相熟,也不必讲究太多了!就在此处一齐看吧。”
苏濯经他提醒,才想起来纳征请期等等事宜,姑娘家是不该插手的,这一了悟,面上便上了桃红。
闻人卿附和道,“苏盟主所言极是!来来来,濯儿,越儿。”
旁边有眼力劲的仆役早端好了椅子,就摆在闻人卿右手边。闻人越走到椅子前面刚要落座,却见身旁没了苏濯,再一找,才知道她早坐到了苏澈边上。他心里没的一阵失落,不禁暗想道,“要是我闻人世家与苏家不对付了,她当还是帮着苏家的吧?”想完又自嘲地一笑,“我想这个做什么,两家怎么可能会有龃龉?”
苏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瞧着他有点心不在焉的,她就不免惴惴地担心他还在计较自己之前不慎漏出的口风。
这本是苏家的私事,武林上基本无人知道,现如今倒叫闻人越知道了,只不晓得他会做何种想法,万莫是想到沉船案去才好!
苏濯一盘算,想她去到乌兰岛上时不过垂髫稚齿的年纪,沉船案远在其后,怎么也是兜不上的,这才稍稍静下心去。
过了不多久,乌兰佩同苏洵两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鸿雁改由乌兰佩左手持着,她是习武人,偌大一个鸟笼提在手里也不觉得重,仍是莲步缓移,姿态端庄。
她右手里拿了一只描边墨红箱子,里头装着两支大红洒金小笺,上书的是苏濯跟闻人越生辰八字。
甫一进门,她便笑盈盈道,“前些日子找合适的神算子卜过了,两人的八字是极合的。我不通道术,说不出他之前说得好大一通道理,只晓得你们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最相合的。”她伸手让丫鬟取走了小笺,又接过另一名丫鬟递来的册子,接着碎步走上前,把册子递将给苏辅之,然后道,“这是闻人家主拟的些个婚期,内里有各个时辰的具体安排,还请盟主过目一看。”
苏辅之端着册子凝神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都是好日子。”他微微一笑,问苏濯道,“濯儿喜欢在正月前办,还是正月过后?”
苏濯低着头,也不知该挑哪个。
苏洵便代为道,“眼下离正月近了,过年忙碌,不如放在年后,紧贴着大年初一。过年一喜,成亲一喜,双喜临门!”
苏辅之道,“确实不错,不过……”
苏澈斜睨了苏洵一眼,提出不同的意思道,“还是年前好,年后大家多要走亲访友。三妹的亲事必要显赫隆重,年前才是最好。”
苏辅之点点头道,“老夫的意思跟澈儿是一样的,还是放在年前吧,虽然紧些,但总赶得及的。闻人亲家,你说可是?”
闻人卿颔首称是。
苏濯和闻人越则各自顺应两家的意思。
如此一来,婚期便定在了年前,距此一日,不过还有两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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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两封礼仪给乌兰佩后,请期就算是正式完成了。
之后的分派请柬,邀请宾客之类的事宜,苏辅之细心交代了苏洵去办。苏澈则负责宅内的打点,宾客来时该居何处,宴席具体摆在哪里,他一齐统筹了,又一再与苏辅之商量,颇是费心费力。
苏濯少见他这样为自己做过事情,心里渐渐对他生出些好感。
闻人卿夫妇将此事办妥之后,便流露出归家的意思。
苏辅之留客再三,到底抵不过他们思家情切,两相推辞过后,终是定了两日后走。闻人越要随他们一同回去闻人府邸,苏濯乍一听闻,心里十分不舍起来。
苏澈又告知诸位,晚上在荷举居安排了一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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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本是寻常,因客未到齐,诸人都各自在席上说笑家常。
苏濯旁边坐了楚研墨,另一边空留着要等舒夫人来,对面照旧是乌兰佩与闻人夫人。
因看着夜色渐浓,苏濯差了两个仆役去请也还没请来舒夫人,她心里有些着急,偷偷摸到苏洵身边道,“怎么不见舒夫人来?”
苏洵看了一眼苏澈,也是不解,“按理该是帖子发到了,再喊人去请一请吧!”
苏澈贴坐在苏洵旁边,闻言文雅一笑,道,“小别胜新婚,还不许人家小两口和乐和乐了?”
苏濯听他这样一说,越发觉得他脾气好了,便也跟着笑道,“原来是舒大哥回来了!倒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看来这次办的事十分顺利啊!”
不想苏澈立刻敛起笑容,狠狠盯住她,阴骘道,“苏濯,你又从哪里听来了些不该听的话?”
苏濯一愣,道,“不该听的话?”
苏洵看苏澈面色不虞,是动了真气,刚好他瞧见舒朗携同舒夫人一齐在往这里走来,便从中道,“诶,看,这不是来了?”
苏澈微抬眼角,笑道,“还真迟。”
苏濯站起身来,转头一望,发现除了舒朗和舒夫人以外,来的还有一个人物,竟是久不见的夏子央。
她不禁笑起来。
如今紫赋已经找到,她倒要看看夏子央还能拿什么筹码挟持苏家?
她笑意愈加深厚入眸,暗忖,就算他再有什么法子,她也有把握逐个击破!
、八十折
夏子央发觉苏濯在看她,便客气地投回一个眼神。
迟来的三位拜见过在场诸人后,便应了苏洵的要求,俱是自罚三杯。
舒朗一壁慢饮,一壁笑道,“听说三娘今朝是请期,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不想还是没赶上,是该罚!”
苏濯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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