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你-不思茗》不思茗-第8章

搅和成一个大乌龙，也难怪宁青书会说得这么咬牙切齿。
「别笑得让人想劈头打下去，你爸妈不会这样吗？」
笑声嘎然停住，傅素卿脸上那明显吃痛的表情，让宁青书意识到自己踩了大地雷，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傅素卿迟迟未开口，而一向玲珑的宁青书，此时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宁青书伸手抓住傅素卿潮冷的手握紧，后者像是回神又像是机械式地转过来。空洞的双眼让看的人焦急又无奈。
对上宁青书那双比夜色还温柔眼眸久久后，傅素卿的瞳孔才慢慢有了焦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想提的往事也就这样说出来：「我爸爸是矿工，还在读国中时候矿坑塌了，他就这样埋在里面。我妈妈也在不久之后操劳过度，跟着我父亲去了。」
有水气凝聚在发红的眼眶，久久后又散去。「也许是这样吧，我在有成就感的工作中投注所有的热情，却让女朋友受不了离去。我不单是个不体贴的男人，更是个失败的人。」
「我不认为。」宁青书撇撇嘴反驳。
傅素卿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不认同。
「一开始我不是说有被女人甩过的经验吗？」在对方疑惑话题怎么转到这边时，宁青书又继续说下去：「大学时候我有位公开交往的女朋友，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那么忙，却因为主修和副修的科系截然不同，必须花更多时间在学业上，陪她的时间相对减少，仅能在晚上抽出些时间一起去散步，陪她去逛夜市吃东西，而白天就几乎全贡献在课业上面，没办法每一次有什么活动就能随到参与。」
说起这段□□，还真有些不胜唏嘘：「后来她跟她的青梅竹马搂搂抱抱一起去逛街的途中让我撞见，当时我问她：『这是妳想要的吗？』那时她回答：『是。』于是我们就分手了。」
「你会不会太干脆点？」很讶异还那么年轻的宁青书，竟然说放手就能放手。
宁青书赏他一记白眼：「不然，你希望我怎样？」
「至少挽救一下吧！」
「也要有那个价值。」
「哇！那时候你就会用价值去衡量一切，会不会太成熟了点？」难听点叫做现实，不过傅素卿不相信宁青书是那种什么事情都用利益去衡量的人，在见识过他的体贴和温柔后，他没办法这么认为。
「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是宁氏指定的继承人，自然懂得何谓的价值衡量。不过，我说她没这个价值倒是跟利益没关系。她跟对方这样胡搞早好一阵子，我一直在等她把话说清楚，这中间也有试探过她几回给彼此之间机会，直到那次撞见我离开时，她追上来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戏，她只是想知道我究竟爱不爱她。」
「……」
好无言，以傅素卿对宁青书的了解，一个不爱的人，他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其中，尤其是他特别忙的时候。
宁青书当时也是觉得很无言。他继续道：「我会说她没有价值让我去挽回，不是因为她主演那场戏。在当时我是爱她的，但是她并不爱我，她爱的是我的世家爱的是外在条件，更贴切的说，她最爱的是她自己。当我看清这一切时，你说，我为何要不择手段去挽回这段感情呢。」
傅素卿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暗暗讶异宁青书的爱情观上与自己不谋而合。
感觉到手中握着原本潮冷的温度，已经渐渐回复那初次握手的暖意，宁青书才放松笑道：「我会提这件事情是想告诉你，每个人看法和角度都是不一样的。你的前女友觉得你不体贴，觉得你没将工作上的热情分给她一半，我倒觉得不然，如果你这体贴入微的性子还叫不够体贴，那真正没天理了。」
傅素卿不禁被宁青书那没好气的口吻逗笑了，奇异地，曾经让美雪在心头划下的伤口似乎不再那么鲜明的痛。
「至于热情，你这人算是被动型，只能说你前女友应该也是被动型，没真正去引爆过你的感情。」
十分诧异宁青书对自己的了解，还能在短短几句话中推测出美雪的个性。确实，美雪跟他同样被动，都是等着别人付出，习惯性地接受。渐渐地，他想起来和美雪交往的那三年，过的很平淡踏实，曾一度让他以为会这样走下去一辈子，面对莫名的惆怅和若有所失，他都当是自己胡思乱想，一笑置之。现在回想过往，原来他和美雪都一样寂寞，只是不同的，他逃避进工作中无视这样的寂寞，而美雪则是一直等待他来解救她的寂寞。
看着傅素卿恍然大悟，宁青书知道他想通一个缠绕多年的心结，不动声色将握住的手松开，无视心里微微的失落，口头上继续打趣道：「看来你虽然来过香港那么多次，可能最熟的还是饭店吧！」
「此言差矣，香港风情我也是有领会过。」傅素卿笑得有点贼。
「你这副模样，说出来的话能信？」宁青书立即不留情讽刺道：「我很难相信一个工作狂会去大啖美食。说实话，公文才是你的粮食吧！」
「呵呵！」再次被逗笑的傅素卿，意犹未尽再捏起一颗早冷掉的汤包吃。「我也是有去过金岛燕窝潮州酒楼享用过顶级的金岛燕窝玉，尝过若没喝到也枉来香港的刘佬酒酿，赏过『价值百万美金』的夜景。你说说，我这还算没领略香港风情吗？」
傅素卿说的正是宁青书为他因东方飞踢计划派遣来港进驻的第一天精心安排的行程。
这下换宁青书愣住，直直看向拿话堵得自己一时反应不来的男人，正乐着拿汤匙摇起酸辣汤轻啜。生平没遇过这样的人，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他折服和欣赏，而为人更是令自己一再忍不想靠近，那股想更加了解对方的念头，打从相处以来就像是放在干柴上跳动的火苗，越燃越旺。
「这点见识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嘴。」接过傅素卿为自己张罗好的酸辣汤，宁青书没好气的回应。胸口却有种蠢蠢欲动的莫名情感，让他沉默下来。
胃口大开的傅素卿张口又吃去两颗汤包，眼光却停在宁青书忽然沉静的面容上，柔软的额发垂落下来，不复平时成熟稳重的模样，这时候的宁青书看起来分外年轻许多。
或许是靠得太近，又或许灯光亮度不足，更有可能是因为连日过度工作的疲惫产生的错觉，傅素卿觉得这时的宁青书看起来有点孩子气，面容似乎忧愁起来，而自己的心好像被无形的线紧紧缠绕，牵引出丝丝痛楚和不忍。突然傅素卿低下头，不敢再去多看宁青书一眼，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心中某种东西因为这样的注视，会发生他无法控制的变化。
☆、第　5　章
自那天清晨宁青书提宵夜来访后，长久难以释怀的情伤竟意外的得到愈合，尽管工作量依然没有太多的喘息空间，但傅素卿却更加精神奕奕，丝毫不显疲惫，可惜已经负荷过度的身体，并不会因为傅素卿的好心情，继续无条件支持这样的无良行为。
「傅经理，这是华盛、金采、诚越的联合报价单。」阿杰整理好手头上所有的文件，态度恭谨交给还在跟各种数据奋战的傅素卿。
「放着就好，我晚一点会看过。都这么晚，你也快下班去吧。」傅素卿从来没有特别要求办事处的组员加班，但是组员们一个个都非常有自觉性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参与，形成办事处的加班风气就像在比赛谁最晚走。今天华姐因为家中有事，所以只加班一个小时，走得时候依依不舍，上演一出让傅素卿哭笑不得的生离死别戏码。
「是。」
在浏览完明显缺失的数据后，傅素卿揉着眉心抬头看向仍然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阿杰。
「有什么问题吗？」
「傅经理，你今晚不能早点回去吗？」阿杰眼神担忧的看着精神虽好，脸色却已经过份苍白的男人。
「可能还不行，有事？」傅素卿温言的问，不明白阿杰想说什么。
「傅经理，你需要休息。」不止休息，还需要好好吃些有营养的食物，而不是咖啡和烟啊啊啊！阿杰简直是想要抱头大声吶喊，但这些话终究没办法顺利脱口，尽管眼前的男人看来如此温和平凡，但是在傅素卿手下这段时间，领教到钢铁般的意志和工作上过人的能力，早让他心中敬畏不已只能敬仰。
「我等等会找时间休息，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听到对方明显是敷衍的回答后，阿杰满心挫败，十分清楚他尊敬的傅经理压根就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傅素卿拿着文件检阅，?